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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女王傳奇

第040章? 星夜征程人有情

琵琶女王傳奇 松間童叟 4132 2021-07-19 08:16:00

  “雷先生,又有客人來訪!”

  蟹帥啌唿的聲音又在書房外響起,這次他送來的客人是安龍府孟堯府長和曼隴村村長莽里楚,兩人帶著微微酒意匆匆趕來,謝過蟹帥快步走進了書房。

  蟹帥甩手而去,邊走邊抱怨道:“凡人也真奇怪,深更半夜不睡覺,攪得我蟹老帥不得安寧。”其實他是埋怨莽里楚村長請孟府長喝酒沒邀請他。

  莽里楚大大咧咧的坐在雷先生身旁,捧起茶碗用勁喝口水,問道:“呵,象是開會,軍隊要出征?”沒有人顧得搭理他。

  孟府長看見了兒子,一時心熱說不出話來。

  “父親!”

  孟天與父親孟堯相見,只說了幾句家常話,便投入嚴肅的話題中,嚴肅話題就是西陸雇傭兵隊伍里的狼人和吸血鬼,相傳吸血美女殺不死,他和雷安臣是來天子宮尋求消滅吸血美女技法的,父子二人都是軍人,交流語言簡練,不說客套話。

  雷先生在燈盞里添了臭油(香果油脂),火苗旺盛起來,人們臉上嚴肅的表情異樣清明,氣氛肅穆而緊張。

  龍真惠醒了,悄悄起身坐在床邊輕揉惺忪睡眼卻不敢說話,她認識孟府長和莽村長,只有孟天、雷安臣、催風和石娃是陌客,迷迷糊糊中她認不清身邊的英琪,忽兒倒頭下去好象又睡過去了。

  雷先生翻弄著從書廚中找出的厚實的古籍《九龍公國本紀》,又搜腸刮肚的調動自己的博聞強記,最后還是搖著頭說:

  “狼人和吸血鬼,本紀沒有記載,雷某也聞所未聞。只是曾聽聞西陸商人傳言,西陸的鬼怪不象東陸妖魔吸吮人的精氣,它們吸血食肉,那吸血的美女的就是吸血鬼,食人肉的就是狼人吧?據說,吸血美女能幻生出翅膀飛行,狼人行動敏捷,善奔跑……”

  “父親,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了,”雷安臣非常失望,臉色陰郁地說,“府長大人,事情很嚴重啊,我們在落日崗、洗帕河、黑風谷搜索英吉列雇傭兵蓋柏探路隊,豈知雇傭兵中潛藏著狼人和吸血美女,蚩信隊員犧牲自己我們六名隊員才僥幸逃生。孟隊長分派隊員古柴和羌全奔赴雪戀關向祁飛運總長報告此事,預先防備狼人和吸血鬼。此物為西陸妖魔,如果助力乘象軍,攻破雪戀關只在傾刻之間,九龍國危急非常……”

  “可為父只有翻書、吹笛的本領,提不起刀劍了!”

  “父親,尋求抵御狼人和吸血鬼之術,迫在眉睫啊。西陸來了妖魔,東陸香巴拉神仙眾多,如何才能求得神仙援手救九龍國?”

  “吾兒安臣,稍安勿躁,”雷先生合攏書頁,右手按在紫黃色的書殼上,說,“今年秋天真乃多事之秋。聽孟隊長言,狼人斷人脖頸,吸血美女咬頸吮血,實是可惡。可否將你們偵緝隊的遭遇備說說,雷某記入《曇影錄》以警世人?”

  孟府長收到昌邑城探馬來報,城西三十里山林中有異類暗動,請求回城主事,他對狼人和吸血美女感到好奇,也想聽聽御鬼之法;英琪先把闖魔龍洞的念頭壓在心底,靜下心來忻雷安臣講述雪虎偵緝隊員的奇遇,西陸雇傭兵源源而來,戰爭已不可避免,戰前了解敵人才好謀劃應敵之策,她放下長公主的身架,象個使女一般給人們斟茶續水。

  雷鳴雛先生準備好筆墨紙硯,端坐書案旁執筆紀錄,并叮囑兒子雷安臣講的詳細一些,慢一些,讓他詳實紀錄,莽里楚為雷先生掌燈,添了油撥長燈芯讓燈火彤紅透亮。

  雷安臣醞釀片刻,把雪虎偵緝隊與西陸雇傭兵蓋柏探路隊的遭遇娓娓道來:

  ……雪戀關祁飛運總長與巖景川將軍商議決定,給雪虎偵緝隊增加五名隊員,孟天依然擔任隊長,并任命雷安臣為副隊長,新隊員由孟天從營兵中挑選,雷安臣提名蚩信、崔風、古柴、石娃和羌全為選隊員,孟天十分滿意。

  五個新隊員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精明干練,刀槍劍術、擒拿格斗各有所長,忠誠組織是他們共同的特點。

  祁飛運總長和巖景川將軍對五名新隊員作了訓導,祁總長當即下達命令:

  “孟隊長,偵緝隊立刻趕赴落日崗,密切監視蓋柏雇傭兵動向,設法營救桑倫軍士,老敦希、朝罕和麻瑟生死不明,務必查明下落!”

  巖景川將軍同時命令:“英吉列人膽敢挑釁,可先斬后奏,將在外王命有所不受!”

  孟天和雷安臣領命啟程,率領偵緝隊七匹快馬星夜兼程急奔落日崗。

  在途中,雷安臣還是乘空向孟天提問道:

  “孟隊長,我們為何要稱雪虎偵緝隊,叫偵察隊不是更好嗎?”

  孟天于樹林間策馬急馳,撕著嘴唇這樣回答道:

  “玀黑,即厲鬼,我們都是凡夫俗人,真能抓閻羅捉厲鬼嗎,不行。西陸英吉列來的雇傭兵,香巴拉民間稱他們為紅毛鬼,雪虎偵緝隊,專捉英吉列紅毛鬼。紅毛鬼,就是玀黑!”

  雷安臣新官上任,激情澎湃:“隊長,我明白了,我們的使命是消滅紅毛鬼,蚩信、催風,弟兄們,向著落日崗,沖!”

  七匹快馬,猶如七支利箭穿過山林,繞過鐵鑿峰下大血場,直奔落日崗。

  他們繞行大血場時非常小心,巖景川將軍把護送巖梓薇王妃一行在大血場遭遇蓋柏探路隊的情形作了詳細陳述,并警示偵緝隊特別注意善于變化的西陸狼人和吸血美女。

  大血場寂寥空闊,蓋柏探路隊已無影無蹤,根據巖景川將軍的提示,孟天和雷安臣推測蓋柏探路隊可能去了落日崗的萬家莊或者上了奔月寨麥安堡,營救桑倫必須先找到蓋柏探路隊。

  “桑倫被吸血美女咬了脖子,還能活下來呢?”雷安臣問道。

  “桑倫是死是活,我們都必須弄個清楚明白,”孟天說,“桑倫是奔月寨人,會不會蓋柏給他服用了解藥,讓他做了引路人?”

  巖景川將軍已經向孟天和雷安臣私下透露了英朔王子已進金昌王城的訊息,是相父巖令賢放飛鐵靈鴿信鳥傳送的消息,孟天為英朔王子十分擔心,偵緝隊離開雪戀關時,還沒有收到九龍國國王駕崩、英朔王子失勢、老國王養孫子柳英義登上九龍椅王座和國相巖令賢遭貶、柳天貌出任新國相的任何消息。

  雷安臣多愁善感,騎在馬背上也忘不了為英朔王子操心:

  “真想不到,英朔王子在山林里隱藏了十六年死而復生,但王子殿下進了王宮也是兇多吉少,但愿老國王和太后能護佑他平安,不能當國王也罷了,爺孫團聚也其樂無窮!”

  “國王不好當,坐在九龍椅上,眼前的大臣們多半就是敵人!”孟天回應道。

  “當國王意味著流血,可是多少人都想當國王嘛!”

  “據說,四十多年前柳天罡就不爭王位,獨自去了曼隴村,隱姓埋名甘做一介村夫!”

  “曼隴村屬安龍府轄地,令尊為府長大人,可給柳天罡二王子一點照顧的?”

  “二王子柳天罡倔強清高,他連兒子柳星瑞都不讓去安龍府任職,真是難于理解!”

  “人各有志,就象我們這些家伙,寧可在雪戀關經風受雨,也不想在王城清閑!”

  “好啦,不管誰當國王,我們偵緝隊的使命依然是捉拿西陸紅毛鬼!”

  偵緝隊在山林間急奔了半夜,臨到黎明時分也是人困馬乏了,他們尋了一片寂靜的樹林安頓休息,孟天和雷安臣策馬來到了一條小河邊,他倆都不知道小河是洗帕河的一條支流,離落日崗已經不遠。

  策馬飛奔使身體出了汗,停歇下來經河風一吹汗水浸透的衣衫涼絲絲的,夜幕下,蚊蟲飛舞,嗡嗡嗡鬧著向人討血吮吸,雷安臣被蚊蟲鬧得心煩意亂。

  “孟隊長,我們不敢直奔落日崗,那里可能正潛伏著黑袍劍士,弄掌大力士去了王城金昌,他顧不得趕來救我們了!”

  回想起在落日崗的遭遇,雷安臣對黑袍劍士感到恐懼,感覺那涼冰冰的長劍在他脖頸上揮之不去,但他也不是膽小鬼,膽怯就不再加入偵緝隊了,警惕是必須的,他想。

  孟天提示雷安臣說:“趕路要緊,戰馬飲水不要太多,喝多了水的馬跑不快,我們避開落日崗,先到萬家莊打聽一下情況!”

  雷安臣含笑回答:“明白,戰馬飲水尿多,夜草長膘!”

  黎明的天色變得清亮了,稀疏的星星和月牙照不透林地,小河邊朦朦朧朧,雷安臣踏著河邊的砂石走向水邊,經涼風一吹,他感覺不想喝水了,他反過來提醒五名新隊員少喝一點涼水。

  蚩信趴在河岸邊飽飲了涼水,同時吃了一塊黃羊肉,說:“涼水送羊肉,解渴解饞!”

  雷安臣慢慢走向河岸邊,仰面望著天宇間的星斗,突然對孟天說:

  “我阿爸常講,天上一顆星,地上一個人。孟隊長,一顆星星隕落了,地上就要有一個人死去,逝者的魂魄升天后又會凝聚成星星,星星隕落人間又有新生命誕生,如此輪回轉生,所以人類才有生生死死,無窮無盡!”

  孟天站在雷安臣身后,應和道:“安臣,你是書生意氣,真是雷先生的傳承人。我老爸從不講天上的事,孟府長只管安龍府的老百姓。”

  雷安臣回到河岸上,牽著僵繩飲馬,凝視著孟天,說:

  “孟隊長,當先生文氣重了太酸,我阿爸就是太文雅,不合群,才遠離金昌王城跑到曼隴村去當教習,我有三年多沒見他老人家了,可能酸成一個木瓜老頭了吧?他喜好弦樂,吹笛拉二胡到也能聊以度日。雷先生也自不量力,膽敢諷刺藍素王后,過苦日子是自找的。我以為,男子漢要活得光彩,必須活著干,死了算,但求死后留下一點榮光!”

  “安臣滿腹詩書,應該是文曲星下凡吧?安臣,抓捕七殿閻羅季廆,恐怕要死人的,你怕不怕,你不該來偵緝隊,該去尊隆書院當先生,藍素王后不讓你在講詩堂,當尊隆書院的先生教孩子讀書寫字,也不枉費了你的才學。雷先生是曼隴村天子宮教習,你子承父業理所當然,也不必冒險。當雪戀關的一名營兵走卒,真是大才小用了。”

  “天生我才必有用,縱馬掄刀的生活過的才暢快!”

  飲馬的同時,雷安臣當著孟天的面對著小河撒尿,而孟天撒尿卻背著雷安臣,他倆的文氣和武風表現得正好相反。

  孟天冷笑道:

  “你把先生們形容得太慘了,武將定國,文臣安邦,沒有先生,哪有學士、博士。安臣,武人定國一世,文臣安邦萬代吶,你別小看了先生們!”

  雷安臣回應道:

  “孟隊長,我喜歡冒險,躲在書齋習文,那是憋心,月夜策馬飛馳,遇鬼滅鬼,遇賊殺賊,這樣的人生才快哉。人不該怕死,活著干,死了算,砍頭也只是碗大一個疤,人生若得一紅顏美人,生死何懼,死而何憾之有,只可惜美人難求?”

  孟天明白雷安臣的心思,他為奔月寨麥安堡的奎鷹姑娘而牽腸掛肚了,不經意地說了句:“大學士雷安臣,真是個多情種!”

  “自古英雄多有情,無情才是妖仙鬼!”

  “安臣說的沒錯,我估計此地離奔月寨不過三十里路,你可以先去再看看奎鷹姑娘,明天你能趕到萬家莊便可,我們在萬崗長家里會合!”

  “孟天,你可憐我單相思糊涂了吧?奎鷹姑娘和弄掌去了金昌王城,去奔月寨看樹?”

  催風性子急躁,催促道:“孟隊長,行了吧,雪虎偵緝隊不該談論女人的!”

  “兩位長官沒去過奔月寨,心早被麥堡主的女兒剜走了,不應該!”蚩信調侃道。

  “走,安臣,新隊員有意見了,”孟天牽馬走上河岸中央說,“我倆不能落伍!”

  雷安臣急忙跨上馬背,順了順腰間的長刀,刀鞘是木殼的磨得發亮:“孟隊長,那奎鷹姑娘眼睛長在腦門上,看的是大樹上的高枝,我說說尋開心而已!”

  “走啦,安臣,別多想,”孟天策馬起程了,“沒有緣份,空想無義!”

  “奔月寨的紅豆杉大樹結的是油松果,不是相思豆,我不要單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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