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在沈漫眼中變成了公式和符號，她大致在腦海中捋了捋思路，開始在紙上動筆。

　　進展神速。

　　旁邊的室友寫寫停停，咬著筆頭，想到了什么，非常快速的寫幾筆，然后停下來。

　　沈漫不同，她有條不紊的保持著勻速，每當一條新路走出正確答案，她就整理整理往信紙上寫。

　　兩節課的時間，她寫出了五種解法。

　　因為筆頭未停，肖平也注意到了這學生，偶爾下去走走，還偷瞄幾眼她面前的紙，就連草稿紙也寫得非常整齊，算錯的地方只是拿筆用一條線劃掉，然后接著寫。

　　再看女生另一邊的信紙，序號已經標到了⑥，他更加驚嘆了。

　　這題，用高數可以有多一點解法，但如果使用的是高中知識，能整理出六點，不管是數學功底還是思維能力都是實打實的好。

　　在學校教書的幾十年里，哪怕是數學系那些靠高分或者靠保送考進來的學生，一般也就寫出三四種的解法，好一點的寫出五種，但寫出六種的，在裴鈺年之前，他起碼有八九年沒有見到了。

　　寫出答案與寫出多種答案之間的難度差距，可謂是天差地別，寫出一種解法不難，但是寫出多種就很難了。

　　他覺得，如果在裴鈺年之前，且小姑娘大一表現的非常好的話，他一定會試著把人從物理系挖到數學系，但是裴鈺年之后就算了，畢竟也不能逮著一個物理系使勁薅，去年挖一個，今年還挖一個。

　　回到講臺，肖平惆悵。

　　這么好的娃子為什么不是自家系的呢？

　　“學委把大家的答案收一下，回頭交到我辦公室去。”

　　說完，他朝門外招招手，收到肖平微信的裴鈺年已經非常悠閑的靠在欄桿處了，雙肩包在右肩背著，見肖平示意他進去，長腿一邁。

　　原本打算上個課間過來的，結果肖平跟他說新生在考試，考完再來。

　　他并不驚訝，第一節課就考試，這很肖平。

　　在講臺旁收作業的沈漫只感覺到旁邊多了一個人，回頭一看，熟人。

　　她本就圓溜溜的眼睛，微微睜大更加可愛。

　　裴鈺年也感受到她的視線，勾唇一笑，不僅迷了沈漫的眼，也迷了班內女學生的眼。

　　不管是軍訓、文體部宣傳還是現在，他的出現，總能讓人驚嘆。

　　“這位是你們的直系學長，以后就是你們班的高數導生了”，說完，他用稍小一些的音量對著沈漫。

　　“學委待會把這位學長拉進我們的高數群，然后你待會跟著學長一起把我的書跟收上來的作業送到我辦公室，我有個會，這些作業不好拿著。”

　　沈漫點頭。

　　作業收齊，她回到自己的位置，肖平還在介紹：“你們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或者問學長。”

　　三言兩語，很快結束。

　　沈漫昂頭看著自己已經站起來的室友：“你們先回去吧，我去交作業。”

　　易茹點頭，嘴里叼著沈漫給她的麻辣牛肉，含糊道：“要不要給你帶飯？”

　　那聲音，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都把沈漫給逗笑了。

　　“不了，我待會自己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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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走的差不多時，肖平終于意識到自己快要趕不上會議了，匆忙跟裴鈺年說完幾句話，撒腿就離開。

　　沈漫收拾好一切，坐在座位上，下巴頂著水杯。

　　剛剛聊天時，裴鈺年就一直在用余光注意她，見肖平離開，原本喪得微低的頭顱稍稍揚起，他覺得，如果女孩腦袋上有耳朵的話，一定是由蔫巴到豎起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