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天,塵許依舊沒有等來阿爹的消息,反倒是等來了當朝四皇子領(lǐng)兵平亂的消息。
據(jù)說,當今圣上本來有六個孩子。六子皆為皇子,無一公主。可是五皇子和六皇子長到兩歲時便夭折,三皇子年少時結(jié)黨營私被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入仕。至于二皇子,早年間當今圣上有鴻鵠之志,一心想要收服烏紇,于是二皇子主動請纓征戰(zhàn),卻不曾想最后戰(zhàn)死沙場,而烏紇也一直不肯將二皇子的遺體送還給大泱。或許這就是大泱與烏紇始終不肯和解的原因吧。
剩下的大皇子和四皇子是六個皇子中最優(yōu)秀的兩個。大皇子的母妃是當朝皇后,皇后母族勢力十分龐大。她的父親是兩朝元老,連任兩朝丞相,她的兄長也是官至戶部尚書。論身份地位,大皇子當?shù)闷鹛又善婀值氖沁@么多年皇上卻從未提過立儲之事。
至于四皇子,他的外祖父就是駐守邊疆的趙老將軍。原本趙家一直在邊疆駐守,可是隨著圣上年紀的增長,兩位皇子的爭儲斗爭愈發(fā)激烈,趙家被彈劾,理由是與四皇子暗相勾結(jié)。皇上忌憚趙家手握兵權(quán),又因早年間三皇子結(jié)黨營私一事,所以皇上對皇子勾結(jié)重臣一事十分在意,因此四皇子被貶洆州,趙老將軍也被卸了兵權(quán)。
趙老將軍卸甲以后,烏紇沒了忌憚,經(jīng)常騷擾邊境百姓。以前都是小打小鬧,可近十多年來,烏紇開始全力攻打大泱。起初邊境將領(lǐng)并不放在心上,認為他們不過一群蠻夷,可是短短幾年時間,邊境戰(zhàn)士死傷無數(shù),邊境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后來四皇子向皇上上書奏明邊境慘況,皇上才不得不又讓趙老將軍重新上陣。可是趙老將軍年事已高,只護了邊境幾年平安他就因病去世了。趙老將軍去世后,烏紇一舉攻破邊防,想要直達大泱京都,直到四皇子領(lǐng)命出征。
四皇子帶領(lǐng)趙家軍成功將烏紇騎兵攔截在了臨原縣外,戰(zhàn)爭歷時四個月。其間四皇子下令緊守出入要塞,不準任何人進出,塵許自然收不到關(guān)于阿爹的任何消息。
日子拖得久了,鏢局里其他人的家人就會來問塵許,他們出鏢這么久了,何時才能歸來。塵許也想回答她們,可她確實不知道,她也想知道阿爹何時才能回來,每當這時,她只能告訴她們,快了。
后來戰(zhàn)爭結(jié)束了,烏紇騎兵被趕到了塞外,可塵許的阿爹還是沒有回來,鏢局里的其他人也都沒有回來。塵許決定去縣衙,四皇子暫住在那兒。他從洆州到臨原縣,說不定能在官道上看見阿爹他們呢,阿爹他們那么多人,一定很打眼。
可是皇子哪是說見就能見的,他們甚至還沒進縣衙的門就被衙役趕出來了,后來驚動了王大人,王大人無奈地對她說:“阿許啊~殿下是不會召見你們的,若你們還要堅持,兩天后的這個時候,殿下將會啟程回京,到時你等在縣衙門口,或許能見到他。”塵許得到消息后就每日守在縣衙門口,剩下的三人就拿著塵偉的畫像不停地問外地來的人,卻始終一無所獲。
兩天后,塵許他們果然等到了四皇子,他們并排跪在了四皇子的馬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見他的護衛(wèi)想要對幾個孩子動粗,四皇子連忙從馬車中出來制止。
“殿下,您是否見過畫像上的這個人,請您告知!”塵許說著向四皇子舉起了塵偉的畫像。
四皇子接過塵許手里的畫像,仔細地看了看,隨后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惋惜地說:“很遺憾,我并沒有見過他。”
塵許不相信,他激動地說:“怎么會?您再好好想想,您……”
“阿許,不得無禮!”王大人厲聲制止了她。
“無事……”四皇子接著說:“你可知我一路過來會遇見多少逃難的人,就算我見過他,我也記不清他的容貌,你來問我又有何用?”
見塵許沉默不語,他又語重心長地說:“若是他許久未歸,你就到安民崗去找吧,那里是官府埋葬已故難民的地方。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塵許聽后如五雷轟頂,她渾身無力,只能被塵源扶到一旁休息。她眼神空洞地望著塵源,兩行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阿源,阿爹為何還不回來?”塵源和塵滿頓時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