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薩陀斯
時間回到一年前的某一天。
吾木正盤腿坐在巖石堆中感受刀氣。
父親曾告訴他,如果給感受刀氣的能力劃分等級的話,父親是十級,吾木就只有兩級。
一級是能初步感受到,二級是能加以應用。
而第三級,則是能不經過刀,就能感受到散落在世間萬物中銳利的氣息。
只有達到這個層次,收斂鋒利之氣,即使使用無鋒的刀,也能比最鋒利的武器還要鋒利。
這也是為什么斯卡圖可以準確切割目標,而吾木卻只能任由刀氣外擴,波及途中所有的事物的其中一項原因了。
此時吾木在做的就是感受鋒利之氣。
他閉上眼睛,準備從身周的巖石開始感悟。
年僅七歲的吾木已經懂得許多事物來之不易,包括刀氣的感悟。他已經做好在這一步堅持到底的準備。
所以他并不著急,也不對第一次感悟抱有太大希望。
他回憶了一下刀的形狀和刀氣流轉的形態,然后開始在腦海中勾勒巖石。
他以閉眼前記住的巖石為樣板,先從輪廓開始。
等輪廓勾勒完全,接著勾勒凹凸不平,折轉干脆的細節。
既然感受世間萬物,那就從眼前的事物開始。
而且這巖石邊角干脆的轉折,一下就能讓吾木進入狀態。
很快,巖石勾勒完成。
但并沒有傳來實質化的銳利氣息。
吾木沒有氣餒,平穩了一下呼吸,重新開始勾勒。
經過數十次的勾勒,終于,吾木的腦海中像突然被點醒了一般,多出了一些以前沒有的東西。
他抬起手,一雙幼小,但是已經長滿了繭的手。
他把手橫在身前,安靜片刻,然后眼睛突然睜開,手成刀向外揮出。
地上的沙石動了動,但沒有卷起塵土。
反觀吾木前方的一塊小石頭,被切割成了兩半。
一半留在地上,一半被推開老遠。
仔細看它的切割面,甚至能模糊得看出反射出來的太陽輪廓。
“成了!”
吾木在心里喊到。
他站起身,來到一塊大石頭前面。
他又用同樣的方式朝石頭揮出一刀。
這一次,石頭沒有斷開,只是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吾木噗嗤噗嗤嘴皮,返回剛剛的位置盤腿坐下繼續感悟。
就在吾木準備開始勾勒更遠地方的事物時,他的體內產生了一絲變化。
一股灰黑色的氣體慢慢從他體內冒出。
氣體飄渺不定,仿佛隨時都能被吹散。
藏在不遠處的斯卡圖立刻察覺到不對勁,閃身來到吾木近前。
此時的吾木兩眼緊閉,微微皺著眉頭。斯卡圖試著喊了幾聲,但是沒有反應。
斯卡圖不再出聲打擾,眼下靜靜觀察情況比較好。
一個老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天邊。
下一秒,他就來到了吾木所在地方。
他滿頭白發,穿著一身長袍,只有瞳孔不是白色。
赫然正是時鐘老人。
他的出現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斯卡圖仍舊靜靜地觀察著吾木,而時鐘老人就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
“世界之力。”
老人默默地自言自語道。
老人走到吾木跟前,把手按在他的頭上,很快,那些灰黑色的氣體又重新回到了吾木身體里。
“孩子,你叫什么?”老人說道。
吾木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站著一位老人。
他又往四周看了看,發現父親居然在這里,并且還滿臉愁容地看著自己。
吾木沒有馬上回答老人,而是站起身來朝斯卡圖跑去。
這老人是陌生人,指不定又是來抓自己的。
“爸爸。”
吾木一邊跑,一邊喊道。
就在他要抓住斯卡圖的手時,抓空了。
吾木以為自己眼花了,又抓了幾次,但是每一次他的手都直接穿過斯卡圖的手,就像摸在虛空中一般。
“別著急孩子。”
吾木轉過頭,想要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
結果,話還在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因為吾木看見自己就坐在眼前。
老人笑了笑,就地盤腿坐了下來。
“別著急孩子,你還在睡覺,你現在是在夢中。”
“夢中?”
老人點點頭,“沒錯。”
“你是誰?”
“我叫阿薩陀斯,是一個普通老頭。”
吾木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您剛剛是在問我的名字嗎?”
老人點了點頭。
“我叫吾木。”
“吾木,好名字。你的媽媽給你起的嗎?”
吾木看著對方就是一個慈祥老頭的樣子,放下了戒備,也學著老人的樣子盤腿坐了下來。
“不是,是爸爸給我起的。”
“吾木,在羅特德的古語中是健康成長的意思。看來你爸爸媽媽都很疼你。”
“那是當然。”吾木挑了挑眉毛,揚起一邊嘴角,顯得很傲嬌。
吾木想問古語是什么,但是他想了想,這應該是他們大人們的常識,于是決定回去了再問爸爸。
之后,老人問了很多關于吾木自己的問題,諸如喜歡什么小動物,喜歡吃什么,有沒有喜歡的女同學之類。
吾木漸漸放下了防備,把這個白胡子老頭當成了好朋友。
聊完最后一句,老人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白胡子爺爺,你要走了嗎?”
老人擺了擺手,伸了伸懶腰。
“哎,爺爺也要去睡覺嘍。”
“我還能再見到您嗎?”
短暫的相處,已經讓吾木喜歡上這個老頭。
老人笑了笑,說道,“應該能。”
吾木開心地點了點頭,揮手送老人離開了。
突然,吾木眼前一黑,再醒來時,發現此時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斯卡圖看到吾木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一絲難為情的神色,不過他還是過來摸了摸吾木的頭。
“安安,練習地怎么樣啦?”
吾木站起身,問道,“爸爸,你剛剛是不是一直站在這里。”
“沒有,沒有,沒。”
“我剛剛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什么夢?”
“我夢見一個老爺爺,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坐在我對面和我說話,他說他叫阿薩托斯。好奇怪的名字。”
“阿薩陀斯!”斯卡圖瞳孔微縮,情不自禁地默念到。
“怎么了爸爸?”
斯卡圖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拍了拍吾木的肩膀。
“沒事安安,那個老爺爺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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