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卿兒呀!”老夫人一把抱住他,“你怎的就癡癡狂狂了起來,連我都忘記了.....”老夫人額頭上的皺紋聚在一起。
平川上輩子從來沒這么無奈過。但他也是盡忠盡孝之人,難免在這時候也感時傷逝起來。他也抱住老夫人,道:“您莫心急!您一哭我的心也跟著滴血啊!”
他也跟著大哭起來。
其實哭倒是有一部分是這個身體自身的緣故,本來就是大孝子,平川的頭腦中,“孝”這個字也被潛意識放大了。他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和這人如此相符,就算是八字生辰也是相差無幾的,或者說,他會是他的完美演繹者,但永遠不會是這個人。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么重生,答案或許已經很明顯了。
而接下來的場景卻讓他無法應對,他該怎么做,他該如何去替他活下去。他無從知曉。
活在這里面絕對是更深的禁錮。從小就有一樁好婚事,長大后結婚,生子,管教小孩,然后做官考舉人,就算他平川當皇帝,他也深知王爺們的痛苦。底層階級有他們吃不飽穿不暖的苦,這是生計皮肉之苦,中層的僅僅溫飽,要為錢財所奔波,上層的精神束縛精神折磨,沒有自由。每個人活在世界上都有苦啊,又怎的他一個人。
壽宴該辦還要辦,他們把平川軟禁在屋子里,派了幾個靈頭可信的小廝照顧平川。雖然也沒受多少委屈,但是平川從來沒受過這等管制,一天都陰郁著臉,嚇得小廝大氣不敢出。
最后是王爺請了太醫來看看他。
太醫判他身體硬朗,神志清晰,只是暫時性鬼附身,要找巫醫來瞧瞧,他說了個地方,讓王府的人去請,他說自己也沒轍。
請人自然是好請的,礙于王府的威嚴和大把的銀子,巫醫們準備的十分齊全,各種樣式的都齊活了。
夜入三更,巫醫帶著一大班子人來了。
他們先生起火堆,讓平川在上面跳了四五次,然后開始對著他說一些度化超生渡劫之語,有個穿的奇裝異服的祭祀舉著大火棍瘋狂的跳舞,紅色的供桌上是殺好的牛羊各一只,牛頭被掛在一個大桿子上,用火灼燒著。
平川是相信這些說教的。他覺得自己就像鬼一樣附了別人身上。
快被趕走了吧,他想。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儀式結束了,他脫下繁重的衣服,被摁在床上兩手兩腳捆住,并且在床邊放了熏香。大概是太累了,他竟然沉沉睡去。
顧氏每個人都在等待著奇跡的到來。
天一亮,小廝就輕手輕腳的摸進他的屋子。
“少爺,醒否?”
他見平川毫無動作,于是又潛出去稟告王爺。
顧宏趁機說道,“既然三弟已經神識不清,就要換一個人去出席皇上的慶功宴了。”
“宏兒的話有道理,現在還不能讓他出去。”顧宏的生母也應和道。
“怎么,卿兒只要起床就能好,不要多嘴多舌。”
王爺嚴肅的道。
他們母子立刻閉嘴了,他倆面面相覷,發紅的臉頰卻微顯憤怒和窘迫。
“林子,怎么樣?”王爺看到小林子急急忙忙跑過來,便問道。
“稟告王爺,三少爺還沒醒。”
“好,你回去看著,別打擾卿兒休息。”
“是。”
平川看著自己被綁的手腳,心想自己是怎么睡下的。只聽小廝輕輕走過來,“您醒了。”
“您記起來我是誰了嗎?”小林子激動的望著他,眼里充滿了期待。
“沒有。”
期待被洪水沖走了。
“少爺啊!這可怎么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