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晚上的,你一人在此,哪里來的?”松德贊魯沒有能救出自己的哥哥,這一路奔逃,心中憋屈不已。
林殊緩緩地站了起來,搓了搓手微笑道:“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而已,聽聞齊越有戰(zhàn)事,就在這里躲避幾日。”
玲翡公主仔細(xì)地看著這個人,見其氣質(zhì)不凡,見到他們也神態(tài)自若感覺不是一般的路人:“你是如何知道有戰(zhàn)事?你是大梁人?”
林殊虛著眼睛看了看玲翡:“天下人皆知,坦蕃進(jìn)犯大梁。我本在北燕做些買賣,哪知北燕淪陷成了滑國。我是大梁人,豈能身處滑國茍且偷生,所以翻山越嶺,這才到了這里。想必坦蕃人已經(jīng)是兵敗如山倒,明日我就能進(jìn)城了?!?p> 其他幾個神將立即拔尖預(yù)要上前抓住林殊,玲翡連忙擺了擺手:“從你的言語間,你并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你似乎故意在此等我們,那你可知我們是誰?”
“你們疲倦與狼狽都寫在了每個人的臉上,又是戰(zhàn)衣批身,想必是被打敗的坦蕃人吧!”林殊刻意地加大了說話的聲音。
“哈哈哈,你一個生意人對我們?nèi)绱朔潘?,就不怕砍殺了你!”玲翡心里疑惑頓生,知道眼前的人并不簡單,現(xiàn)在只能先穩(wěn)上一穩(wěn)了。
“我當(dāng)然害怕,我是替那些被你們坦蕃人砍殺的無辜百姓害怕而已。過了這個地方就是北燕的國土,那里死去的百姓更多,他們正等著你們的到來呢!”林殊彎下腰撿起一根棍子撥了撥火堆,火堆的火光又瞬間大了不少。
“你到底是何人?”玲翡示意自己的人做好廝殺的準(zhǔn)備。
林殊把頭上的發(fā)絲捋了捋拿起一根燃燒著的木棍拿到了自己的跟前,轉(zhuǎn)過身來說道:“你們仔細(xì)看看,熟悉不?”
松德贊魯大吃一驚指著林殊喊道:“你是那個赤林盟的宗主???”
所有人又提起刀劍指著林殊,玲翡還是擺了擺手:“你就是一直與我坦蕃作對的那個赤林盟的宗主?”
“正是!”林殊依舊泰然自若。
玲翡苦笑道:“想必我們已經(jīng)落入了你早已設(shè)計好的拳頭了?”
“恭候多時!”林殊回答的簡潔又干脆。
“為何?你一個小小的江湖幫派,為何要插手?”玲翡一下全部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的真正對手不是大梁,而是眼前的這個人。
“安定天下!”林殊并沒有多的言語。
“安定天下?那大梁滅我滑國的時候,想過我們的安定天下了么?殘殺我們無數(shù)滑族,這就是所謂的安定天下?”玲翡憤怒地反問道。
“前有璇璣,后有秦般弱,現(xiàn)有你這個玲翡公主,一介女流,總是攪動天下風(fēng)云,如何去安定天下?當(dāng)年你滑國成為大梁的附屬國,是因自己原因才導(dǎo)致無辜的人深陷其中?!绷质夥畔率种械娜缓蟮哪景簦缓蟊称鹗謥?。
玲翡明白今日難以逃脫,她本一心奔逃到北燕與其聯(lián)手,現(xiàn)在看來這個赤林盟宗主斷了自己的后路,而北燕估計也是兇多吉少了。
“你赤林盟成立多久?這么快就成為天下第一大幫派?你又有多少心腹能人之士為你效勞,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攪動天下的風(fēng)云,掌控朝堂局勢?你深知我們的背景,你從何而來?”玲翡不敢輕舉妄動,她知道林殊的身后定有埋伏。
“遙映人間冰雪樣,暗香幽浮曲臨江,遍識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蹦藁送蝗粡囊慌缘氖^林里走出來大聲地念道。
“你就是那個梅長蘇!”玲翡錯愕不已。
林殊微微一笑:“正是!不過今日也是你最后一次見我!”
玲翡后退了兩步雙手有些抖動:“你不是死了么?這怎么可能?”
霓凰往前移動了兩步:“能夠如此謀劃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不可思議,你定是他人!”玲翡心里凌亂不已。
“母親,管他是誰,我們和他拼了!”松德贊魯扶著玲翡大聲地說道。
玲翡搖搖頭:“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你們的坦蕃國王已經(jīng)被俘了,今天又遇到這個人,我們完了!”
林殊指著柯孜葉麗:“我父親當(dāng)年對你有恩,你卻恩將仇報,今日我不殺你,自己離開大梁吧!”
柯孜葉麗的心智早已被玲翡洗的干凈:“我會一直在圣母的身邊的!”
林殊嘆了嘆氣:“何必呢!”
玲翡突然從懷里拿出一團(tuán)東西:“今日我們是逃不脫了,不過這次是大家都逃不脫!”
林殊臉色微變:“手中何物?”
“腐蝕散,只有西進(jìn)一點(diǎn)或者沾到身上,瞬間都會腐爛掉的,最后連渣都不剩?!绷狒渥兊藐幚淦饋?。
“你果然心狠手辣,傳說你喜歡旁門左道,也喜歡研制一些害人之藥,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霓凰氣憤地說道。
“這有什么,我自己的孩子都還在齊越城做俘虜,對我而言,復(fù)建滑國才是我一生的夢想!只要你們讓開一條道來,這腐蝕粉我就收回去。”玲翡終于說出了緩兵之計。
林殊哈哈一笑:“既然在這里等你,就不怕你能做什么。天下毒藥,需從內(nèi)而散進(jìn),腐蝕之物也并不能如你所說。這些常識,我當(dāng)年在江左盟的時候早已研透?!?p> 玲翡開始緊張起來:“那你就來試試!”
林殊知道玲翡想要活命,并不會同歸于盡,心里的底氣又多了不少。
“我數(shù)三聲,若你不揮灑這腐蝕粉,那這里就是你最后的歸宿了?!绷质忾_始咄咄逼人起來。
玲翡又后退了一步:“不要逼我!所有人都會死的。”
“死又何惜?能為大梁清除來犯之?dāng)常俏伊质馊臉s幸!”林殊的話音剛落,幾個黑影從玲翡等人的身后閃過,在場的人全都無法動彈了。
飛流拍了拍手從玲翡等人的身后走了出來嘟囔道:“沒打夠!”
玲翡這又才明白,前面的對話都是在為飛流出手做準(zhǔn)備,自己又上了林殊的道了。
林殊從玲翡公主的手里拿過腐蝕散來,走到河邊撒了出去:“玲翡的毒藥還是厲害的,好在她沒有及時撒開,人嘛,都想活命!”
玲翡此時已經(jīng)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和林殊同歸于盡了。
“這些人怎么處理?”霓凰擔(dān)憂地說道。
“庭生他們應(yīng)該拿下了北燕,從此北境、南境都會安定了。把這些人交給他吧,他知道怎么與景琰交代?!绷质庠缬写蛩?。
“要是景琰要問話呢?”霓凰繼續(xù)追問道。
“一個瘋婆子說死人復(fù)活了,誰信??!該來的,始終會來的!走,我們繞道去齊越城,那里熟人都等著我們呢?!?p> 風(fēng)停,一切安和起來。
齊越城的百姓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到了城里,煙火氣息又回來了。蕭景琰下令所有大梁將士在此休整二十日,有些事情他依舊需要搞個明白。
林殊讓人在齊越州租了個別院,該來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都與他匯合了。
“唉,有沒有其他地方可住啊?”藺晨對著正在看書的林殊大聲喊道。
“這里不好么?”
“好是好,那個藺老頭一直跟著我!”藺晨無可奈何地說道。
“小子,給我站住,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藺中子從外面叫囂著過來。
藺晨扇了幾下白扇:“林殊這小子也有份啊,為何你只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