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坐在第四考場里,依稀記得門口的風(fēng)吹得我膝蓋涼涼的,我雙手揉著膝蓋,選生物的同學(xué)已經(jīng)在復(fù)習(xí)了,我們地理的試卷還沒有送到。
駝背的段長帶著一個班的選生物的同學(xué)下了樓,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是四號考場一號對吧?”
我點頭,一聲駱駝卡在嘴邊又快速停下來:“駱……不,段長,這個班好像就我們兩個考地理的,你們沒有通知。”
后排的同班的男生點頭,抓起桌上散亂的文具,站在我身后一起看著他。
駱駝的背似乎更駝了,他眉頭皺成“川”,扶了扶無框的眼鏡,似乎在考慮我們的去處。
走廊里的風(fēng)實在是過大,駱駝僅著單薄的長袖襯衣,黑白紫的配色讓他看起來似乎蒼老了些許。
他隨手指了指樓上十班的方向“你們?nèi)ナ嗫纯窗伞!?p> 我:好……
我爬到樓下去對面的十班,十班似乎也是文科班,除了最里面的那一排,其余都在奮筆疾書地寫著,看著前排女生試卷上已經(jīng)快要寫完的選擇題,我久違的有些慌。
“老師,我們是四班多出來的地理考生。”
看著報紙的年紀大了的男老師撓了撓他沒剩幾根頭發(fā)的頭頂,偏了偏頭又問:“什么?沒試卷嗎?”
我氣還沒喘勻,只得再說一次:“老師我們是四班多出來的地理考生!”
他這次似乎是聽清楚了,卷起報紙放在講臺上,里面那一排的男生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老師,我的位置可以讓給她!”
“老師老師我也是我也是!”
我看著那群表面樂于助人實際上只是想跑出去玩的人,臉上笑嘻嘻,心里MMP。
他呵止住那群起哄的人,走到走廊一看,門外堆滿了書包,擺在外面的桌椅也已經(jīng)被書包堆滿,正無措時,副段帶著沒有座位的生物考生,在走廊外尋找空位。
這一幕就好像鴨媽媽帶領(lǐng)鴨寶寶們找新家,我抹了抹額頭的汗,明明已經(jīng)快要入冬了,依然覺得有些熱,可能是爬樓的原因。
最后的最后,我妥協(xié)地跟著副段來到了理科班的教室。
那里是臨時征用的書法教室,墻壁上貼著正楷字體的姓名。
幾乎是踏入門口的瞬間,我就被目光包圍了。
也是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覺到有人的目光能夠那么灼熱,仿佛裹挾著巖漿涌來,燙得我不禁往后一退。
同班的男生正向監(jiān)考老師解釋著什么,然而我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與那人對視了起來。
我認識他,他也許并不認識我。
在初中的時候,我被這個連續(xù)三年奪得稱號的男生印象深刻。
()
塵封在記憶里的畫面又被我扒拉出來了。
教室里僅剩的兩個位置一個就是的前面,另一個與那個位置形成了對角相隔的架勢。
然后我發(fā)愣了幾秒,同班的男生已經(jīng)向后排走去。
他一直盯著我,我心跳得停不下來。
沒有椅子……
那處顯然是沒有人坐的,桌上擺著昨天寫的政治試卷,他猛地站起身來,在被老師打斷前我依稀聽見他說的話“坐我……”坐我的吧。
“同學(xué)你用我這個椅子,來。”
他起身幫我把椅子搬到位置上,似乎跟監(jiān)考的老師很熟,即使是被老師數(shù)落了幾句,也依然臭屁的我行我素。
讓人有點懷疑是不是真的想要作弊。
真的,很可疑啊。
我平復(fù)心跳,努力將他甩出腦子里。
地理試卷上的字開始模糊不清,我腦子暈乎乎的,中午的飯是送餐,我沒吃,海鮮過敏的我看著魷魚圈加清蒸蝦加冬瓜配蝦仁。
完全不敢下口就是說。
窗外正修著大樓,配著地理試卷上看不清的圖,我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
正準備從口袋里掏出隨身攜帶的糖時,后背被人點了一下。
那人的手可能是因為練體育,跟我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他攥著一顆奶糖,從桌子下面塞到我手里。
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道:“低血糖了?吃吧,沒毒,我?guī)湍愣⒅蠋煛!?p> 這人未免過于自來熟了些,我頓了頓,感覺到監(jiān)考老師的目光已經(jīng)掃射過來了,連忙低頭。
“許文揚,人家考的是地理,你考的是化學(xué)!再打擾人家我算你作弊!”
“哎呀老師,我怎么會作弊呢?”
他一邊小聲地跟老師打屁一邊懟了懟我的背“快吃啊。”
我只好低頭悄悄地用試卷擋著,將糖塞進嘴里。
是我最喜歡的大白兔……
他怎么會知道。
我已經(jīng)被他煩得快要寫不下去了。
莫名其妙地自來熟,莫名其妙地給我塞糖,甚至莫名其妙的知道我低血糖。
……
這個秋天,真的很莫名其妙。
故事七分真三分假。當(dāng)個隨筆看看吧就。文內(nèi)名字地點均為化名! 文內(nèi)括號里的內(nèi)容。 (他在我面前打過架。 明明沒有那么重,我的心和腿卻跟著抖了一下,從此,我都繞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