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換了個一樓的房間,出門便是客棧的院子。
敗血城的生意并不好,所以客棧中的生意很是冷清。
不過,客棧的老板好像并不在意生意的好壞,依舊每日照常開門迎客。
除了偶爾有幾位往來的客商打尖住一宿,李一凡算是“牛皮膏藥”了。
也幸好白羊座和姒苡給他留下了一些錢財,要不然他怕是要流落街頭了。
他也圖方便,將自己的錢全都交給了方姨——這家客棧的老板,一位風韻猶存的老板娘。
李一凡在院子中打著太極拳,按他的話說也就瞎練練,至于有沒有效果還得嘗試了之后才知道。
“這套拳法講究一個舉重若輕,借力打力。”
正在練拳的李一凡沒有停下自己的手腳。“是的,有沒有可以借鑒的?”
“或許有。”
“什么叫或許?”
“四兩拔千斤的法門倒是不錯,可你愿意學嗎?”
李一凡停了下來,看向了周泰,他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吧,太麻煩了。”
周泰卻是點了點頭。“你這拳法想來是有缺的,而且你不得真意。”
李一凡也點了點頭,他打的這套太極拳的確是簡化版的,而且他還記得不全,只記得老師說過要慢一些。
至于太極之道,他倒是可以隨口說一些,但真要付諸實際,那可太困難了。動靜結合、陰陽相濟聽起來是很不錯的想法,但是對于他來說還是直來直往更加來的方便。
“那能練嗎?”
“練是可以練的,那滴重水打入了你的體內,你也需要這樣的法子去好好的適應。”
說罷,李一凡又操練了起來。身體上的沉重感異常的明顯,太極拳打起來也很生澀。
收放之間皆需要力道的掌控,尤其是放的那一下,需要非常小心翼翼的去應付。
周泰卻是點了點頭,或許這半吊子的太極拳還真是一個不錯的煉體法子。
當然也僅僅是針對李一凡而言,畢竟其他人可不像他這樣。
“呦!小哥兒又在練拳呢?今日可弄壞了東西?”卻是這家客棧的老板娘方姨來到了后院。
李一凡停了下來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沒有,方姨。弄壞了你從賬上扣就行了。”
方姨笑瞇瞇的說道。“就不怕我多扣了你的銀錢?”
方姨當真算的上是風韻猶存,胸脯鼓鼓的,腰肢也細,這媚眼如絲的勁兒也一點都不差。
雖然方姨的媚勁不小,可這李一凡的和尚心性也著實不弱。至于周泰,那就真的是和尚了。
“方姨就看著辦唄!反正也沒多少錢了。”
方姨挑了挑眉。“沒了咋辦?要不你來給方姨暖被窩?”
這剽悍的性子甚是潑辣,而李一凡雖然多多少少有些熟悉了,可還是架不住這等風韻少婦的調戲。
“方姨,別開玩笑了。”
方姨有些委屈的說道。“哎,方姨人老珠黃咯。”
“方姨還年輕著呢!”
方姨也不打算調戲李一凡了。“中午想吃點什么?我叫后廚準備準備。”
“隨便吧,我不挑,有肉就成。”
“李一凡!李一凡!李一凡!”正在這個時候,涂山猗猗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毫無顧忌的大喊大叫。
方姨神色間有些奇怪的看向了李一凡,李一凡則是不解的撓了撓頭。
“來找你咯。”說罷,扭著水蛇腰離開了后院。
“我在后院!”李一凡也喊了一句。
涂山猗猗獨自一人來到了后院,見到周泰她頷了頷首,周泰也點了點頭。
“找我干嘛?”
“白將軍請我們參加午宴。”
“我們?”
涂山猗猗點了點頭。“對啊!請我們東道院赴宴。”
李一凡抬頭看了眼天色。“這大中午的赴什么宴?要去你去吧,我不去。”
涂山猗猗聳了聳肩并沒有強求,而后她又看向了周泰。“大叔,白將軍也請了你。你去不去?”
周泰和李一凡相互看了一眼,沒曾想周泰點了點頭。“去。”
李一凡猜想或許有什么戰爭方面的事宜。“那我也去。”
“你能行嗎?”涂山猗猗有些不信任的問道。
“什么叫能不能行?”
“你不是有點問題嗎?”
李一凡也知道涂山猗猗說的問題指的是哪方面。“吃個飯能有什么問題?”
“那就走吧。”
將軍府,李一凡還是第一次進來,第一次吃了個閉門羹。
這座將軍府的風格倒是很符合一個武將的氣質,一座演武場很是顯眼。刀槍棍棒等兵器也隨處可見。
走進府邸,卻是白晝和白雪這對兄妹在迎客。
見到周泰,白晝上山抱拳行了一禮。“前輩,家父已備好薄酒。”
周泰只是點了點頭,而白雪則有一些害怕。她終究是知道了自己那天惹了不該惹的人。
白晝將白雪拉了過來。“向李兄賠罪。”
白雪有些委屈,性子就是如此,而且是女孩子家家的。
涂山猗猗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李一凡,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而李一凡則連忙躲開了。“還是算了吧,本來就是一件小事。”
白雪看向了自家哥哥,而白晝卻搖了搖頭。
“李兄,那日是小妹做錯了。”
李一凡擺了擺手。“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快去吃飯吧。”
李一凡的態度倒是讓白雪對他大有改觀,而李一凡也確實不在乎這些小事情,他又沒損失什么。
將軍府的會客廳很大,擺了近四十張案桌,白晝解釋這是家中的練武場臨時改的,要不然坐不下這么多人。
東道院和西道院的學子都參加了這場宴會,李一凡剛踏進門便看見了西道院的那些女子。
剛想逃,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周泰給抓住了,然后便被周泰拖進了廳堂之中。
看到周泰前來,學子們都正襟危坐有些鄭重,這是對強者的尊重。大夏可沒有幾位四重天的高手。
白將軍也走了下來,親自將周泰迎到了右手邊的首位上坐下,而李一凡則坐在他的下一位,涂山猗猗順勢坐在了李一凡的下一位。卻也沒人多說什么。
“周將軍,不知太史將軍身在何處?”
“子義不在,無需管他。”
白將軍點了點頭。
宴會倒是很平常的那種宴會,周泰話不多,偶爾會搭理白將軍幾句。
而李一凡則吃的膽戰心驚,一直都低著腦袋,這讓涂山猗猗都覺得很是好奇。
吃的差不多了,白將軍開口說道。“李一凡?”
李一凡抬頭看向了白將軍,他點了點頭。“白將軍有什么事情吩咐嗎?”
白將軍笑了笑。“我來當個和事佬怎么樣?”
說完也不管李一凡的意見,轉頭看向了西道院的學子,陸語直接站了起來。
白將軍開口說道。“小語,一凡的品行想必你應該也了解了一些,那件事情雖然他的確有錯,可也非他所愿。”
陸語冷著臉點了點頭,卻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李一凡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他對著西道院的女學子拱了拱手。
“的確是我冒犯在先,李一凡在這兒給各位賠禮了。”
說罷,鄭重的行了一禮。
而涂山猗猗和東道院的學子們則有些懵,不知道李一凡到底和西道院的女子發生了什么矛盾。
陸語開口說道。“我有一個條件。”
李一凡趕忙點了點頭,就怕她們沒條件,然后屈于白將軍的名號暫時放下了這事,可心中卻始終記得。
“你說。”
陸語看向了周泰,她躬身行禮。“希望前輩可以指點我等一二。”
白將軍卻是皺起了眉頭,這個條件殊為不智,和強者談條件的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小語,不得無禮。”
而周泰卻點了點頭。“可,但得有個時限。”
陸語有些激動。“三日,三日如何?”
周泰又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這件事情。本就是一件小事,而且李一凡整天躲躲藏藏的也不是事情。
李一凡感激的看了眼周泰。
白將軍開口說道。“謝將軍不吝賜教,小輩不經事,將軍勿怪。”
“本就是他做錯了,她們所提條件倒也合乎情理。”
涂山猗猗湊了上來。“你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誤會,都是一些誤會。”
“那你倒是說說看啊!”
“哎呀!那天不小心游進了她們沐浴的地方,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什么!”涂山猗猗這一聲驚呼卻是將眾人嚇了一大跳。
涂山猗猗一把揪住了李一凡的耳朵,破口大罵。“你是不是沒長腦子?”
“疼疼疼!”李一凡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拍涂山猗猗,怕力道掌控不好傷了她。
“都說了是誤會了!我又不是那樣的人!”
“哼!看我不和師姐說!”
“你跟她說這些干嘛!她又不是我娘!”
兩人的拌嘴眾人都看在眼中,涂山猗猗抹頭之間看到了白將軍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忘了這是什么地方。
面對眾人奇怪的眼神,她臉紅了一些,然后松開手低下了腦袋,感覺有些害羞。
而李一凡則還在揉搓著他的耳朵,沒有意識到他人眼神中的異常。
白將軍略帶曖昧的看了眼周泰,而周泰的眼神中卻有著無奈,李一凡的感情賬終究是算不清了。
“一凡,陛下有封信給你。”白將軍取出一封信交給了李一凡。
李一凡打開之后,只見信上寫著:血蝠族恐不會善罷甘休,敗血城之事你如何看?
他能怎么看?他看不了,所以他將信交給了周泰。
周泰看完之后交給了白將軍,而將軍也看向了周泰。
周泰開口說道。“敗血城無礙,但渡河之事尚且需要等一等。”
李一凡點了點頭,而白將軍和其他人則大驚失色。
這周泰開口便是渡河,在這西境除了血河還能渡什么河?
他們可從來沒有想過渡河的事情,這敗血城能守住已經殊為不易了。
“將軍此話當真?”
周泰點了點頭。“張文遠破犬首一族取了些巧,而且這血蝠族的實力尤在犬首族之上。血河若是無法破解,少許人過河也是無用之功。”
白將軍激動之下卻是忽略了周泰對張文遠破犬首族的評價。“那需等到何時?”
周泰看向了李一凡。“等他再次回到敗血城。”
“一凡要離開?”
“下半年要去一趟東邊,那邊的事情解決之后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