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時,身邊的人不是阿婆,談夏啞著嗓子說,“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她盯著陳錦,聲音帶著些許顫抖,“我夢見我阿婆死了”
眼睛里漸漸盛滿了眼淚,在眼眶里徘徊打轉著,談夏轉著頭看了一圈病房,沒見到阿婆的身影,她問陳錦,“阿婆是不知道我在醫院嗎?”
之前只要她進醫院睜開眼看見的人都會是阿婆,可能這次是不知道。
“你有沒有給我阿婆說我在醫院,我怕她找不到我,會急”
陳錦聽到她的問題,臉上的表情暗了暗,頓了幾秒他說,“談夏,那不是夢”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我不喜歡這個玩笑”,她被他的話嚇到,可面前的陳錦一本正經的表情讓她懷疑了自己。
為了驗證到底是不是夢,她問陳錦要了手機。
撥通電話沒人接,手機里傳出機械的女音“你好,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可能是不在,談夏接連又打了好幾通,得來的依舊是機械女音。
好一會,她才將手機遞給陳錦,面無表情問,“我阿婆在哪”
太平間陰森森的,很冷。
阿婆躺在床上。
阿婆的嘴唇很白。
阿婆的身上很涼。
談夏握著阿婆的手,從剛進門開始開始,臉上就花了,眼睛控制不住流著眼淚,她一遍又一遍喊著阿婆。
但是阿婆好像聽不見,不理她。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所以不理我…”,談夏拉著阿婆的手碰著自己的左臉,“對不起…阿婆…對不起…我以后全都聽你的,你睜開眼看看夏夏…”
阿婆依舊沒有動靜,談夏伸手推了推阿婆的肩膀,“阿婆…你醒醒…你醒醒”
床上人依舊很安詳的閉著眼睛,無論她怎么叫她醒來,依舊不舍得睜開眼。
“陳錦,我求你幫我抓到兇手,你幫幫我…”,這是談夏在昏迷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這也是陳錦在認識談夏以來第一次見到她情緒這么不穩定的時候。
祁正死的時候,她面無表情。只是眼神里帶著虧欠和愧疚。
告訴她小麥死的時候,她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除了得知保險時,表情有些吃驚之外。
…
“嘶”,剛醒來的談夏要從床上爬起來,被身上的傷口痛到。
一旁正詢問病人的醫生見她醒來,連忙制止她的動作,“別動,你這傷口好不容易合了,如果不想死的快,就安心養著”
醫生將談夏按回病床上。見她不動了,伸手按著吊瓶的加速器,“你身體現在很虛弱,別在逞能出去,可能還沒幫上什么忙。自己就倒了”
“對了,多注意點吊瓶,你還有三瓶才能吊完”,見她雙目無神的躺在床上,醫生沒有管她聽沒聽進他的話,便離開了。
病房內安靜了下來,旁邊床的病人安心的睡著覺,談夏一直保持著張著眼睛,盯著天華板的動作。
直到左手察覺到痛意,吊瓶里的水打完了,以著同樣的速度在往回吸血。
談夏麻木的看著,細長的管子很快便滿滿當當全是紅色的血。
她想,就這樣被吸干了血也是挺好的。
可一想到阿婆的死,這個想法一掃而盡。虛弱的身子來了力氣,右手按著一旁的按鈕,沒一會護士便來了。
護士看到這一幕,連忙拔了針,將棉簽遞給談夏按著,不耐的說,“你這人讓你看著一下,非等往回了血才叫人。本來就才做了這么大的手術,身體還這么虛弱,還怎么吃的消”
談夏“嗯”了一聲,抬頭盯著護士重新弄吊瓶,等護士弄完才問,“我還有幾瓶能吊完”
“這才剛開始,還有倆瓶沒吊”,護士不耐煩的回著談夏的問題,看到吊瓶又一臉嚴肅的說,“吊完這瓶叫我”
談夏“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她的話。
等護士走了,她才想到陳錦,起身翻了幾遍旁邊的抽屜,也沒找到手機。
差點忘了她去看祁正時沒帶手機,又急急忙忙來醫院,手機更是沒空拿。
算了,等吊完了水她在去找陳錦問問兇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