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趙軒立即明白林佑佑的處境，原來她也是從VR游戲里面出來的，他們算是老鄉了吧。他之前的預言十分模糊，只知道林佑佑和宋一星這兩人不是什么好鳥，沒想到還牽出來這一出。

　　難怪他見到林佑佑時感覺這么親切，她偽裝的也太好了點。

　　宋一星也沒有阻止趙軒在旁的窺看，他把語音設置循環播放后確認好林佑佑正在逐漸轉好的狀態，才放心轉過身開始自顧解釋：“林佑佑，公司給的編號是037，她的意識體和一個VR游戲里的也叫林佑佑的女孩意識體混雜了。”

　　“混雜后林佑佑原本的意識體被外來的這個意識體壓制，以致于她想不起來自己以前的過往，真的以為自己是華夏在讀高中生林佑佑。”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身體住著兩個靈魂，原身體的靈魂被壓制。至于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目前正在調查。”

　　“那個VR游戲叫做世界毀滅，和它名字不同的是，其實游戲本身十分的治愈，所以這個游戲名字就很耐人尋味。”

　　宋一星在解釋時面無表情，顯然他也感覺這種情況十分棘手：“我們聯系過VR游戲公司，告知游戲出現漏洞，但他們并不這么認為。”

　　漏洞啊，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是一種多么可笑的存在而強行脫離游戲才產生出來的嗎？趙軒無趣地打著哈欠。

　　顯然在宋一星眼里，他所熱愛的游戲和他妹妹一樣重要，因此顯得喋喋不休：“……陸長官，我覺得此次出現的這種情況和這次聯邦搞的實驗有密切關系，你認為呢？”

　　陸行舟閉口不語，這些才成年不久的小鬼輕而易舉發現了聯邦埋藏至今的秘密。

　　“陸長官？”顧窈偏過頭，笑嘻嘻地看著陸行舟開口：“秘密埋在心里這么久，可別把自己給憋壞了。需要我開口來說嗎？”

　　陸行舟嘆了口氣：“還是我來說吧。”

　　“現在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公司是干什么的，連這些進來的人也始終認為這是一個詐騙公司，但其實公司里這些不大的孩子都是200年前暴亂的機器人和被拋棄的那30%人的后代。”

　　“200年前，因為研究人員賦予了機器人極大的權限和自由，他們像是活生生的人，不甘被人類奴役，于是發生了暴亂。聯邦和機器人打了近20年，終于聯邦為了結束這場荒謬的戰役，打算用核武器炸毀機器人的總部。”

　　“聯邦開啟了能量罩，而能量罩外面的機器人和外面30%的人在核武器的轟炸下絕對沒有生還。但那些貧民應該是早有察覺到聯邦的意圖，在聯邦做這個決定之前就已經為自己安排好了退路——那就是公司里的那些合成人。”

　　“這就是少部分人所知道的真相。”

　　“但這也是聯邦編造的謊言。”

　　“強硬要求知道此事的人簽訂保密協議，刪除200年前的歷史資料，就算那段歷史里并沒有機器叛亂，拋棄30%人口換取70%人的安逸生活，因為那30%的人是不能給社會帶來任何用處的貧民……這是聯邦內部人員對此的態度，這其實是聯邦在用自黑的方式來維持這個驚世駭俗的謊言。”

　　“在這個公司，或者說是能量罩邊緣的下面，聯邦建立了一個VR現實游戲生物研究基地。聯邦哄騙年輕的士兵前往基地，作為他們的試驗品，他們把士兵們二維化后植入各種游戲，以此來像觀察小白鼠一樣來觀察他們的生活。”

　　“但意外發生了。被二維化的那些士兵有一些覺醒了自我意識，想起來自己以前的身份，他們開始游走在各種游戲，誘導游戲里原本的npc覺醒自我意識。”

　　“因為他們的干擾，某個游戲里的主角意識體出現紊亂，導致一系列的游戲開始出現漏洞，現在聯邦正在著手彌補。”

　　“至于我作為一個小小的官員，為什么會知道，因為我真正的身份是陸元帥的幼子。”

　　陸行舟用最平淡無奇的語氣說出了最驚世震俗的真相，他由衷地夸贊：“顧錦和，你妹妹很厲害。”

　　顧錦和對此沒什么表示，顧窈揶揄地看向自家兄長：“所以說嘛，哥哥的情報網費了大功夫查出來的資料，其實是假的，說不定還是聯邦透露出來的。”

　　“所以這具身體是合成人，而我之前的世界也只是一堆數據，我也是假的？”

　　林佑佑回想自己的父母朋友老師鄰居，甚至是大街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他們如此鮮明的存在她的記憶里，又怎么會是數據呢？

　　林佑佑懨懨地開口，眾人思緒被她冷不丁的開口給打亂，齊齊向她看過去，剛才屬實被真相震驚，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蘇醒，又聽了多久。

　　“小柚子，要活在當下。”趙軒早就接受自己是一團數據的事實，他學著林佑佑母親的語氣開口。

　　熟悉而親昵的稱呼震得她渾身僵硬：“你該不會早就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吧，趙軒。”林佑佑耷拉著腦袋，焉了吧唧的。

　　“怎么會呢？”趙軒眨眼，笑的一臉無辜。他只是賭對了而已。

　　“至少你在我這里還有用處，我需要用你體內芯片的構造來合成我妹妹。”宋一星進去強硬將林佑佑單手帶出來，“我說過你和我妹妹很像的。”

　　“如果你覺得生氣，旁邊倒著的那人你可以隨便踹。”宋一星手一楊，指向倒地的張亓。

　　林佑佑緩慢眨眼，瞥見張亓一眼又移開視線。她現在只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被宋一星帶出行刑間時全身都在痛。雖然事實確實是她差點死掉。

　　“又見面了。”沒了林佑佑激發出來的幻境，顧窈走到她面前好奇地打量著她：“要不是這幾天的調查，我還真想不到你會是游戲里的主角。”

　　顧窈欺負林佑佑身體瘦弱，攀著她的脖子就要把人往外帶，“好啦，想開點主角，天這么晚了，回家和我睡吧！”

　　“陸少帥，明早要不來我們那去報道？工資不會少的。”顧窈揮揮手，“那各位晚安！”

　　顧錦和向陸行舟遞過去一張電子卡片：“像我妹妹說的那樣，陸少帥要是想來，我隨時奉陪。”

　　陸行舟頓在原地許久：“……嗯。”他接過那張卡。他要收回自己之前的想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顧錦和和顧窈這對兄妹還是很像的。

　　“明天還有任務，我要回去睡覺。”宋一星立即離開，把張亓這個爛攤子丟給趙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