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你別跑啊,哈哈哈。”
云升在一片花海里奔跑著。
“江月……”
花朵竟扭曲地變了樣,變成一張張嬉笑驚悚的鬼臉,朝著云升蠕動。
天空變成了血紅色,江月也不見了。
“這……”
博士那張枯瘦的臉懸在了原來太陽的那個位置,癲狂的面部表情。
“云升啊,你永遠也不可能過上平常的日子,這是你的命!”
博士的臉無限放大,沖著云升飛來。
……
“我草!”
云升驚坐起來,又被一張大臉懟著。
“我草,噩夢成真了!”
“我管你做什么夢,等你醒好久了,我們A級議會要審查你,快準備好!”
蝰蛇甩門而去。
“真不知道天鏡那丫頭怎么了,央求我們讓這小子好好休息下,這小子還是嫌犯呢,還有這一睡就是一整天,這才醒。”
“年輕人嘛,理解理解。”另一個男人勸說道。
這位正是五位A級之中的排名第四位的屈禾,代號慧眼,實力在蝰蛇之上。
蝰蛇沒好氣地說:“自從這小子加入后,咱們公司就沒閑過。”
“誒,你這話就不對了啊,咱們公司要是閑下去了,怎么養活這么多員工。”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那你哪個意思。”
“是咱們暗面的工作。”
“你是不是坐鎮公司高層位置太久了,忘了初心了?”屈禾冷冷道。
“咱們成立賽博電子人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賺取資本,而是要改變社會!這社會不給窮人活路,所以我們招聘窮苦的有志之人,積蓄力量都是為了改變這病態的社會!”
屈禾說完,竟有一種久違的情感涌上心頭,他這才發現,原來不只是蝰蛇,他也在不自覺的時候慢慢忘了初心。
這種改變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博士跳反了,我們可不能動搖,我們幾個人是他們最后的精神支柱。”
蝰蛇默默點點頭,隨屈禾一起去了議廳。
同時,云升也去了專門給他準備的一間小黑屋,說白了就是審訊室。
云升不會與五位A級親自見面,而是在這小黑屋里進行連線審議。
云升在屋內的椅子上坐好后,環繞屋子的屏幕就亮起,云升感覺身臨會議室。
五位A級成員加上公司董事長圍繞其展開圓桌審查。
“那么,審查會開始吧。”
“按照程序,本人將擔任此次的議長,將按照順序對你進行提問,你不能選擇不回答任何問題。”蝰蛇宣讀了議會事項。
云升沒見過除蝰蛇外的其他A級成員,而他們桌前也沒有擺出那種亮明身份的牌子。
云升只能是推測,哪位是A級最強的,當然不可能是蝰蛇,一般這種議長一類的最厲害的不會來做。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么劫走博士。”開口說話的是一位有些胖墩墩的中年男人。
顯然,這人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那天五位A級的成員都在場,雖然云升不認識,但他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蝰蛇是最清楚的,云升以杰克的身體告訴他,是博士搶了自己的身體。
那么只能是。
“董事長您好。”
那人明顯抬眼看了下云升。
“我要解釋,不是我劫走了博士,而是博士通過深潛系統,利用坂科的服務器,與我交換了身體,他劫走自己,只不過是為了銷毀他那具命不久已的軀體。”
“你有什么證據?”
“我想,江月應該已經把博士在京和據點的電腦里的資料交給您了,里面必然有他的研究和計劃。”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她交給我了?”
“我相信她,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一定會想到要收集資料。”
董事長細細品味云升的話。
“……好吧,確實如此。”
董事長面露微笑,他表示沒問題了。
不過他很在意,為什么與云升素不相識,而云升能一眼認出他是董事長。
“您的氣質……好吧,不開玩笑,是因為您認為是我劫走了博士,而當時在場的A級成員都通過有我意識的開膛手那里了解了情況。”
董事長心想,好啊,都瞞著我,真是沒把我放眼里,后面有你們幾個好看的。
“第二個問題,博士為什么盯上你?”發話的是一位女人,看上去竟然感覺才二十出頭。
但是女人的年齡是最不好判斷的,因為她們擅長易容。
說不定這位A級成員經常易容,隱于市間。
“因為博士太喜歡我的身體了。”云升半開玩笑地說。
“嚴肅點。”蝰蛇當即敲了下桌子。
“我體內植入了和博士植入的同樣的宙斯細胞,我的接受程度很高,獲得了幾乎完美的肉體,而他卻衰老得靠機器茍活。”
“年輕健壯的軀體不是很有吸引力嗎,易容大師?”
“為什么你會知道?”
“因為細節啊,可能路人不會注意,但是您的手暴露了,這可不像是一雙二十來歲的女性的手。”
云升可是摸過的,嘿嘿嘿。
女人剛想說云升變態,盯著別人手看,但轉念一想,確實這方面做得不夠好。
“你的建議我收下了,我沒有問題了。”
“那么我來提第三個問題。”
說話的是一位著裝普通且飽經風霜的大爺,他一開口,周圍的人都豎起耳朵了。
這么有面子?大爺到底還是大爺啊,這位恐怕就是這里最有威望的人了吧。
“云升,你加入我們是為了什么。”
這位的提問就是不一樣啊,嚴肅認真的語氣讓云升為之一震。
“我,不清楚。”
云升沒撒謊,他真不知道。他加入這個賽博電子人都是博士操作的結果,他從一開始就被博士用計套住。
硬說留下工作的理由,那就是為了還債。
“那么,不管以前,只說現在,你此刻心里最熱切的愿望。”
他的言語像是擁有有穿透力一般,拷問著云升的內心。
最熱切的愿望。
云升自從來到這個看似繁華的不夜城,就一直感覺非常虛幻,真的有這么美好嗎?
而當他第一次去到普爾斯拉貧民窟時,他就明白了,這份美好全是建立在壓迫與剝削之上的。
窮人沒有好日子過。
即使是在京和謀求生存的窮人,也一樣過著牛馬一樣的生活。
云升體內的赤色基因就此被激活了。
“我要起身反抗這個社會,讓窮人不再受壓迫與剝削,讓窮人也能過上好日子!”
云升的眼眸都濕潤了,他感覺自己的喉嚨都在顫抖,他的內心也在猛烈地搏動著。
老人看到云升眼里的光了,長舒口氣。
“慧眼,我們有多久沒聽到過這樣的話了。”
“十年了,前輩。”
“是啊,十年了,那會兒我們都懷揣著這樣的理想,為此我們才聚在一起。”
“不錯,回答得好!我們是為了窮人的勝利才戰斗的,我沒問題了,你們呢?”
在座的紛紛搖頭。
其實他們都在默默地問自己,是否遺忘了初心。
“那么我宣布此次對云升的審查會到此結束。”
老人親自做了結語。
屏幕熄掉,屋子重回黑暗。
門開了,一束光進來了。
“云先生,你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