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需要什么幫助嗎？”一個甜美的聲音接起電話。

　　“請問是消費者投訴熱線嗎？”

　　“是的，請說。”

　　“是這樣的，我前幾天在拼夕夕上買了一袋包裝生肉，今天到的貨，里面的袋子有破損了，反饋給商家，他說是因為運輸過程中冰袋撞擊導致，不影響食用，但我后續腌制的過程中發現里面有幼蟲和蟲卵，他卻一口咬定可能是腌料的問題。”張春梅憤憤不平地控訴，繼續往下講，“可我的腌料是前幾天買的，今天才開封的，是哪家的產品有問題這不是很明顯嗎？”

　　“那你現在的需求是退全款是嗎？”

　　“是的。”

　　“好的，這邊已經幫你記錄了幾個工作日就會處理這件事，請你耐心等待，請問還有其他需要幫助的嗎？”

　　“沒了。”

　　打完電話之后張春梅便氣憤地把雞腿肉連同泡沫箱一起丟進了樓下的綠色巨大垃圾桶里。

　　這下子雞腿肉沒了，再下單買一次的話等不及，漢堡胚的保質期比較短。雞腿肉沒有，那雞胸肉行不行呢？而且，她就喜歡不帶雞皮的肉，不知道雞胸肉做漢堡肉可行不可行。

　　她到了一家偏遠的的凍貨商行，打開冰箱問老板，“老板，你們這邊有雞胸肉嗎？”

　　“早說呀，雞胸肉，有有有！”他提出一袋子凍的邦邦硬的雞腿肉。

　　“那你們這邊有去骨雞腿肉嗎，沒有骨頭的那種？”

　　“雞腿肉有啊，但是不單賣，要買就要買一箱，一百七十塊錢，你要嗎？”

　　“那我要雞胸肉了，下次再來雞腿肉吧。”張春梅不買一箱子雞腿肉的原因是因為住的地方的冰箱很小，可能使用時間太久了，冷凍室溫度也不是很低，買了冰棒放在里面有時候會直接化成水。

　　不方便買那么大件的東西，會化掉變質。

　　然而雞腿肉的渠道來源解決了。

　　這樣看來，以后要添置的東西還不少呢。

　　她回到家就把雞胸肉連同袋子一起浸泡在冷水里，這樣比放在案板上等自然它融化速度快的多，張春梅還特意剪開了口子。

　　她一步一步按照記憶中的操作來做，最后的成品她不太滿意。

　　化了冰的雞胸肉很厚，在鍋里不容易煮熟或炸透，她用刀把雞胸肉在邊緣片成三片攤開，這樣一來肉好像變多了很多。實際上還是不多不少，只不過這樣雞胸肉的厚度會變薄些方便裹粉油炸。

　　腌制了三四個小時。雞肉就入味了，對于她這種能吃辣的人來說，越辣越好。

　　沒有辣味的炸雞漢堡不是完整的炸雞漢堡。

　　因為起酥油還沒到貨，她用的大豆油炸的雞胸肉，粉是起皮了有鱗片了，但卻不夠脆，油太多。

　　而且雞胸肉的口感跟雞腿肉的口感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雞胸肉很柴，雞腿肉卻很香，很緊實。

　　做炸雞太耗費油了，因為有裹粉，油炸了沒多久就不干凈了。

　　張春梅做了七八次還是覺得差點什么，和店里吃的就是不一樣。果然還是在原材料上出了問題。

　　她又把雞胸肉剁碎了，往肉沫里加洋蔥碎和胡蘿卜碎然后高速攪一攪，在肉沫里加入一勺生抽，一勺蠔油，半勺老抽，一些胡椒粉和鹽巴，再加入淀粉讓它們混合在一起攪拌均勻。

　　她戴上手套把肉沫團成團，從左手扔到右手的掌心，又從右手扔到左手的掌心接住，循環往復，這樣做出來的肉餅煎出來不會散而且有嚼勁。

　　這次煎出來的漢堡肉餅咬一口里面有汁水流出來，比干巴巴的油炸雞胸肉漢堡好吃多了。

　　她連吃了幾個辣味雞胸堡，吃了有很多辣椒的食物，就容易竄稀，拉屎后，屁股眼燒的慌。

　　她化身噴射戰士。蹲在廁所里，半天哼哼唧唧的。

　　看來這個漢堡吃一兩個沒問題，但是不能多吃。

　　漢堡胚也不能在網上購買了，最好看看附近的面包店有沒有這種漢堡面包賣，比較新鮮。

　　是她大意了，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這第一步就不簡單。

　　她做了三十幾個雞胸肉漢堡，用之前同一批訂的印著漢堡薯條和紅色字母的漢堡紙包好，放進用泡沫箱自制的保溫箱。用推車裝上閑魚買的同城二手便攜可折疊桌子，和收款碼。她早就打探好了，金湖實驗小學早上一般是十一點四十放學，下午則是四點四十放學。她提前二十分鐘推車到小學對面的一家打印機店鋪附近，把攤子支了起來，招牌是用彩色水筆畫的紙板，上面畫了個巨大的漢堡，旁邊寫著：僅售6元。

　　學校旁邊停滿了車，多是電瓶車和小汽車，接孩子的家長要提前到學校外面等著，不然就找不到停車位了。

　　放學后一般最先出來的是一年級的學生，由老師領頭，喊一個看起來個子比較高力氣大的男同學把班級牌子舉的高高的，方便家長認領自家的孩子。

　　沒被認領的孩子則被老師重新帶進學校，背著書包坐在保安室旁邊等待家長的到來。有的還會拿出練習冊趴在地上寫作業。

　　很快，張春梅發現，光顧她攤位的學生寥寥無幾。她急了開始吆喝：“賣漢堡了，只賣六塊錢一個。”

　　但還是無人問津，面對她的招徠，家長都擺擺手。

　　通過好心人，她了解到，因為小孩子都是家長接送的，有些家長擔心孩子吃這些路邊攤會吃壞肚子，認為這是垃圾食品，而且吃完漢堡回去小孩子就不吃中午飯了。

　　時間、地點，客戶人群，好像她選的都不對。

　　直到學生都走光了，也只賣出四五個漢堡。

　　張春梅欲哭無淚，她把漢堡都免費送給附近的菜市場的菜販們吃。

　　難道她擺攤這個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嗎？她是不是應該老實點做一個社畜，就像她媽數落她的一樣找個班上算了，打工人就應該安安分分的打工。

　　張春梅情緒低落地拖著推車和擺攤工具回家了。

　　這次擺攤，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