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折看著云蕭靜,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很有道理。
畢竟林青折自己也無法認清自己對蘇知簡什么情感,一見鐘情什么的都是不大可能的,那便只是因為悲傷從而希望轉移自己的情感?。
畢竟很多時候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去記住另一個人。
一周和兩年是遠不能相提并論的,但情感當真是靠時間積累出來的嗎?
林青折自己不知道,但明白他對云蕭靜的喜歡是和對蘇知簡感覺不一樣的。
這時林青折也不知該怎么回答她了,但云蕭靜卻更進一步的靠近林青折,迫使林青折不禁后退。
“林青折,很多時候我們都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不是嗎?”云蕭靜說完眼神直視林青折,近乎審視的目光讓林青折倍感壓力。
“答案我不清楚,但我明白,我之前確實是喜歡你的,這我不否認,同時,我也不否認另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一天那兩個消息讓我明白原來我離開,離開社團和你,我也能很好的過著,甚至過得更好;你知道我們之間最大隔閡是什么,是江浩州,他那天說的話能透出很多東西了。”
云蕭靜沒有反駁什么,只是說:“如果……你真的因為江浩州的事如鯁在喉,那沒問題,你想知道答案是吧,我可以告訴你!”
云蕭靜近乎喊出這句話,林青折第一次見她這么激動,在她面前林青折本就會很被動,林青折下意識退了一步。
云蕭靜正要開口說話,但一只手卻攀上了她的肩膀。
“云蕭靜,你可以冷靜一點嗎,你成年了,有些事不能意氣用事。”周景沉聲音有些冷。
周景沉來了很久了,只是一只在他們視野盲區,所以他們沒有發現。
“別碰我!”云蕭靜絲毫沒給周景沉面子,把周景沉的手打掉她還是像往常一樣一但與哪個異性有接觸都會拒絕,林青折除外。
但林青折卻深刻明白了一件事,也就是江浩州走的真正原因可能除了他之外,他們都知道。
這時一個顏值略遜于云蕭靜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眸,這是林青折看見她第一印象。
“各位,很抱歉打擾你們,我是服裝設計的陳瓊雨……同時也是周景沉的女友,但我平時對他的事業并沒有太多了解,所以也不清楚各位之間的矛盾,但我想說的是,各位,現在大庭廣眾,家丑不外揚不是?”
林青折感受的出來陳瓊雨是很禮貌的人,聽她的話這時林青折才發現由于之前的爭吵,周圍很多人都圍了過來。
只是對于周景沉,林青折實在沒什么想說的,看了眼止住話語的云蕭靜,林青折撐傘離開,頭也沒回,像是不曾認識過。
云蕭靜沒有追上去,而是了眼陳瓊雨,對著周景沉說道:“這么幾年了,也如你所愿了,還有什么放不下的?”
說完這句話的云蕭靜走向林青折的方向。
周景沉愣了愣,神色復雜。
這時他手機里又傳來一條消息:“周景沉,我是葉姊,由于學業繁重,我已無力承擔社團事務,因此自愿退出,交接已經完成,申請已經經過學校批準。”
周景沉看了這條消息,這個人都恍惚了下,很多回憶不禁上涌。
連自己傘舉歪了都不知道,任由風雨拍打在他身上。
陳瓊雨接過了他的傘,兩人同在一把傘下,陳瓊雨拿了張紙幫周景沉擦掉了眼淚。
周景沉喃喃自語:“走了……到最后,都走了。”
他知道此刻起,那一場兩年的單純友誼就此結束,留下的是欺騙矛盾以及猜忌和痛苦。
傷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加上他的五個人的內心,他們每個人是內心都已經體無完膚了。
林青折先是走,之后逐漸跑了起來,踏起了水花也濕了鞋。
奔向了那座池塘,在那里他坐在臺階上,看著水面反射他的樣貌在波浪中起伏。
“林青折,我也退社了……我們五個,終究是都背叛了當初的誓言。”
林青折看見了葉姊發的消息,心頭一陣酸澀。
他忽然很想像江浩州一樣,拿起一瓶酒喝幾口,學著江浩州那樣借酒消愁。
可能正是過去太美,才會把分開襯托的這么悲涼吧。
林青折拿起手機,發現一條日期待做事件,上面寫的是:“每年五月五號社團五人團建。”
林青折愣了下,回憶又涌上心頭,這句話和這句話背后的事他們都太清楚了。
這個活動是江浩州提出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周景沉花錢,但發現其實并花不了多少錢,而每次那個活動大家都很快樂。
以至于這便半學期一次,成了一種特定的屬于他們的小節日。
地點其實就是在一家小飯店,飯菜很好,但外表就是很普通的一家小飯店,而且名字就叫“小飯店。”不過里面的菜品是真心不錯,就是離學校挺遠。
這勾起了林青折的回憶,曾經的他們,每次都是看著江浩州和周景沉石頭剪刀布,誰輸誰喝,最后兩人酩酊大醉,讓林青折一人扶回去。
但林青折看了眼那個“五月五日社團五人團建,”嘆了口氣,點擊了刪除。
有些事已經過了,何必再留下記號使自己記起后卻只剩下懷念?
更何況,五月五號剛好林青折要和蘇知簡去看那場未看的電影。
“雨這么大,你還看這個池塘。”云蕭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我說過,我是最了解的人,你沒必要嘗試甩開我。”
云蕭靜默默坐在了林青折身旁,和他一起看著水里的自己在雨水中不斷泛起漣漪。
“跟我說說江浩州吧。”云蕭靜說道。
“說他,說他什么?”
“你不是因為現在的江浩州才對我有些排斥嗎,所以我希望你告訴我他現在怎么樣了。”
“怎么樣?倒也沒怎么樣,也就是天天借酒消愁,白天在打印店上班,晚上在酒吧買醉。”
云蕭靜愣了愣,因為這聽起來完全不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更像是一個沉淪在黑暗中的失足之人。
“他認為他現在過得很舒適吧……”
林青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他滿臉胡子,頭發幾周不洗,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而且,他的眼里是沒有光的,沒有了當初那種對未來的向往和輕狂!有的只是麻木和得過且過,整天都在酒精里沉淪!”
林青折一直以來在云蕭靜面前都是被動的,但唯獨談起江浩州,他總是忍不住的發脾氣。
云蕭靜忽然眼角流出一滴淚,她聲音有些哽咽:“他其實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林青折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見云蕭靜又一次流出淚水,原本有些憤怒的情緒便消失了,拿出一張紙遞給云蕭靜。
“葉姊也離開社團了。”林青折把這件事告訴她。
云蕭靜原本擦了的淚水又流了出來,她不想林青折看到,便一遍遍的擦掉淚水,可是淚水卻止不住,一張紙終究還是太單薄了。
云蕭靜身體略微顫抖,淚水將紙徹底浸濕,但也止不住,她輕聲說道。
“都走了……我們用兩年時間搭建了這場友誼,但卻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讓它徹底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