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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之自傳

二〇一二年 山重水復(fù)

庸人之自傳 一人一花09 5937 2022-07-30 09:25:33

  漸漸地,或許是他的興趣下去了,也有可能是有了新的目標(biāo),我無從知曉,只知道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不再那么頻繁。

  即使如此,我還是不知道他的工作、他的姓名、或是任何與他有關(guān)的蛛絲馬跡。

  我不知道命運(yùn)的指針會指引我們走到哪個方向、哪種程度,卻不曾想我們見面的機(jī)會僅剩最后一次了。而那根時針,或許是命運(yùn)撥下的,也可能,是我自己撥下的,誰知道呢!

  再次見面,已是另一個暑假。

  我從不主動找他,漸漸地,我以為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沒了續(xù)寫的篇章,殊不知返照的回光才最為高亢。

  那天早上大概八點多,我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問我在哪里,我說家里。他問要不要跟他出去玩幾天,我問去哪里,他說他現(xiàn)在在杭州,要是我愿意的話,跟他一起去一趟常州……

  我問他具體去幾天,他說大概兩三天的樣子。

  我說可以。

  他問我從家這邊去杭州城站是否方便,我說還行,坐車可以直達(dá)。他說那你來城站,我在城站等你。

  從我家所在的小鎮(zhèn)去杭州的確有直達(dá)大巴,奈何我家在鄉(xiāng)下,從鄉(xiāng)下到鎮(zhèn)上車站的公交一個半小時才一班,而他打我電話的那個點,公交剛開過才沒多久……

  我不想讓他久等,也急于再見久違的他,于是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索性直接走著去了鎮(zhèn)上。也不是太遠(yuǎn),大約走了四十來分鐘。畢竟年少,而且心中有所期盼,這點路程踩在腳下便不覺得疲憊。

  上了大巴,我望著窗外后退的風(fēng)景,仿佛踏上了一條征程。殊不知經(jīng)此一見,再見面就是改頭換面的人了。

  出門前我媽問我去哪里,我說大學(xué)同學(xué)來這邊玩幾天,叫我去給他們當(dāng)導(dǎo)游。對于撒謊,我好像很有天賦。我媽問我?guī)讉€人,男的女的,去哪些地方,我都能信口開河,說得滴水不漏。我媽交待了我?guī)拙渥⒁獍踩惖脑挘瑹o關(guān)痛癢,還是沒給我錢。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一個把金錢看得那么重、明白生活處處需要錢的人,怎么會不知道女兒讀書住校需要花錢呢?怎么會不好奇,我在學(xué)校的日常開銷是從哪兒來的呢?

  父親彌留之際給了我一萬七千三百元錢,不多不少,剛好是大學(xué)最后一年的學(xué)費(fèi)。我想他對母親是知根知底的,知道自己如果不留下這筆錢,我或?qū)⒚媾R輟學(xué)的窘境,那是他即使在九泉之下也會痛入骨髓的遺憾,所以他未雨綢繆,縱使因為給他治病已經(jīng)家徒四壁負(fù)債累累,也還是將那筆錢留給了我。

  感動啊,遺憾啊……

  一切不甘與憤怒,終化作了路過的風(fēng),流過的水,循環(huán)往復(fù),因果循環(huán)。以至于在今后很多年里,我一直都沒有選擇原諒,反而是讓自己陷入了一種自相矛盾的情感之中。我始終無法原諒她的自私,但又因為她母親的身份、血脈的相連,又不得不去履行作為一個女兒的義務(wù)。于情,我放不下曾經(jīng)的種種;于理,我又背棄不了她……

  父親因為治病,問親戚朋友們借了些錢。后來他走了,舅媽無意間跟母親說起那些錢,母親說她反正沒錢,這些債務(wù)以后都讓我還了……

  舅媽于心不忍,質(zhì)問她:阿嫻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你怎么忍心讓她去背上那身債?

  這些話,我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的。多年過去了,我早已忘了聽到那些話時的心情。可那些話的后勁卻猶在,扎在心里就像醉了一場酒,而黑夜漫長宿醉難醒,讓我久久望不到黎明。

  大巴開了半小時到了杭州,我發(fā)了條信息給他說到了。他就打來了電話,問我在哪個位置。我說就在大巴下客的地方,問他在哪里。

  他說有一張巨大的廣告牌,問我看不看得見。我說能,他就讓我去那張廣告牌下找他。

  上了車,他還是原先的模樣。他摸了摸我的頭說好久不見啊小朋友……

  我順從地笑笑說以為他把我忘了……

  他說小傻瓜……

  我說怎么突然要去常州?

  他說去那邊出差,剛好路過杭州,想著之前說起過我是這邊人,就順便問問我有沒有時間。

  我說我放暑假了,空得很。

  他問不用做兼職?

  我說找了份家教,還沒開始。

  他說挺好。

  車子就這樣上了路,一路疾馳,很快就進(jìn)了江蘇境內(nèi)。從小到大我都沒出過浙江,最遠(yuǎn)也就去過杭州。不曾想父親出了事,我便浙江、上海、江蘇三地到處跑。

  父親從查出患病到離開,也就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但是父親放不下,無論是經(jīng)濟(jì)方面還是人際關(guān)系方面,他知道自己的離開必然會給這個本就布滿裂縫的家庭帶來重創(chuàng)。奈何天不遂人愿,他便只能盡人事。

  第一次化療結(jié)束之后他毅然回到了原先南京工作的地方,我想他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在他活著的時候多賺一點錢,或者如果有幸死在了崗位上,希望老板可以看在他殫精竭慮的份上……

  那是上一個暑假,家里人說父親一個人去肯定不行,得有人陪同去照顧。那么讓誰去呢?我便成了最佳人選,也是父親指定的人選,由不得拒絕,我也不會拒絕。且不說他已經(jīng)一只腳邁進(jìn)了另一個世界,單就父女這層關(guān)系,我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去了南京我才知道父親的生活條件竟是那么清貧,一個房間一張床,外加一個保險箱(因為他是管財務(wù)的),別無其他。

  他把我與另一個女的安排在一個宿舍,所謂宿舍,其實不過是一個房間里面放了一張床,天花板上懸著一把吊扇和一盞燈,隨著吊扇葉片的旋轉(zhuǎn),燈光便不斷地遭到切割,晃成一道道接連不斷的碎影。

  面對這樣的條件,我第一反應(yīng)是抗拒的。小時候一個人睡會害怕,總是偷偷爬到大人的床上去;后來長大了,卻不知怎的越發(fā)抗拒與別人同床。我不愿與陌生人同睡一張床,無論男女,可我別無選擇。

  若干年后再想起這件事,我突然覺得那時候父親的內(nèi)心應(yīng)該比我還要掙扎吧!可他也沒得選,這世間留給人的選擇有時候其實很少,尤其是當(dāng)我們無力對抗天命的時候,那種無力感真就是一種淋漓盡致的存在。所以他那時候不僅肉體在遭受折磨,心理的折磨更是排山倒海。而我的不懂事、我的自私,更是給他雪上加霜。后來他許是不忍心看我整天悶悶不樂,跟我說第二天會有輛大巴經(jīng)過,讓我搭那輛大巴回家。

  我仿佛看到了曙光,卻不知那一縷曙光是父親嘔盡了自己最后一絲心血換來的。那次一別,再見面他就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

  靈魂被困在生了病的肉體里,靈魂比肉體更痛苦。生命被病魔宣判了死刑,剩下的便只是耗盡最后的那些氣力,坐等油盡燈枯……

  途徑高速服務(wù)區(qū)我們停車吃了頓飯,重新出發(fā)時他問我有沒有駕照,有的話換我開。

  我說沒有……

  考駕照的事,父親曾提起過兩次。第一次是高考結(jié)束的那個暑假,他說去考個駕照吧,以后用得著。后來具體什么原因我我不記得了,反正沒考成。再后來是大三那個暑假,本來老早說好要考,卻不想他查出重病,便又不了了之……

  再后來,就沒有后來了。那個時候正逢駕照黑暗期,只要有路子,花錢就能買駕照;駕校都是被私人壟斷的,考駕照不僅要交教練費(fèi)、考試費(fèi),還要請教練吃飯、給考官送錢。而我連生活費(fèi)都拮據(jù)……

  他說他的車前陣子借給一個朋友開出去,那朋友在路上遇到了一群牛,慢悠悠走地在路中央。他等不及就鳴了幾聲笛,那牛受了驚嚇,一下就用角撞掉了后視鏡,那朋友嚇得半死……

  人的記憶真的很奇妙,其實是一段再無聊不過的對話,卻不知道為什么,那么長的一段旅途,我獨獨記住了這一段。

  到了酒店,他又讓我去洗澡。細(xì)細(xì)想來,好像每次進(jìn)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洗澡,這讓我覺得有了勾欄瓦舍的味道,內(nèi)心縱然有千萬個抗拒,身體卻實誠得要命。

  完事兒之后他起身穿衣服,說是還有個會要開,讓我自己一個人玩會兒。

  其實在酒店能玩什么呢?在那個沒有智能手機(jī)的年代,無非就是發(fā)發(fā)呆,看看電視。我忘了那天晚上吃了什么,也忘了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只記得他回來得比我想象中的早。

  我問他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他說讓助理幫忙錄視頻,他看回放就行。

  我說那你開這么老遠(yuǎn)來這里的意義在哪里?

  他說跟你約會啊!

  不可否認(rèn),這樣的回答任誰聽了都會心花怒放,尤其是未經(jīng)世事戀愛腦的女孩子。

  當(dāng)天晚上他帶我去了當(dāng)?shù)氐木瓢桑擞霸跓艏t酒綠中攢動,心臟的節(jié)拍仿佛在進(jìn)門的那一刻就不再屬于自己,總之跟紹興那次去的酒吧很不一樣。

  他叫了兩杯酒,教我玩骰子……

  玩了一會兒他說等一下,他去拿點吃的。

  說著他就離開了座位,我眼見他走遠(yuǎn),匿入人群。回過頭的時候才見身邊一個男的正上下打量著我。看得出來,那并不是心懷惡意的打量,或許他只是詫異為什么濃妝艷抹的酒吧里會出現(xiàn)一個這么格格不入的女孩子;更令人費(fèi)解的是,身邊的男人看上去比我大那么多……

  我回避了他的眼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沒過一會兒他就回來了,拿了幾塊甜點。

  他用挖了一勺蛋糕送進(jìn)我嘴里,問味道怎么樣。我說還行,目光卻不自主地瞥向身邊那個剛才打量我的男人。不出所料,他還在看我,并且還在與身邊那個看上去與他極其相配的女人說著些什么,說完,那個女人也看向了這邊。

  我窘迫至極,端起酒杯把酒一下子全灌進(jìn)了肚子,可依舊甩不開來自那里的眼光。別人的眼光,似乎永遠(yuǎn)都比燈光灼熱。它燙穿了我的皮囊,燙進(jìn)了我年少時的心里,質(zhì)問我:小小年紀(jì)為什么不潔身自好?

  他讓我慢點喝,我與他對視了一眼,想起紹興酒吧的那口酒,忽然就心頭一陣熱,覺得這酒吧雖璀璨如煌,可著實聒噪;人們的目光與燈光交錯,晃得我心煩意亂,于是端起他的酒一飲而盡。

  他的酒比我的烈許多,一口下去整個食道都泛起了辣意,直達(dá)胃里。

  他摸了摸我的頭說怎么這么喜歡喝酒?

  我望了他一眼說不想在這兒待著了。

  他看了看我,說那行。

  回去的出租車上那酒的后勁上來了,我整個人開始犯迷糊,腦袋越來越沉。但是醉酒的人也分很多種,有些人醉了還有行動力,開始胡話滿天;而有的人,要么暈著清醒,要么索性昏昏睡去。很不幸,我屬于后者。只要不醉倒,意識便永遠(yuǎn)都是清醒的。

  我靠在他的肩上開始流眼淚,他就把我攬進(jìn)了臂彎里。司機(jī)師傅從后視鏡里瞥我們,讓我想起了紹興的那個司機(jī)。也不知怎的,我忽然就很氣憤,索性雙臂環(huán)住了他,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

  心想不就是想看中年男人玩弄花季少女的戲碼嗎?想看我就演給他看啊!讓他看個夠啊!

  最后那司機(jī)或許是覺得沒眼看,便再沒往后視鏡瞥過一眼。而他,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到了酒店,他扶著我下了車,問我還能不能走。我其實暈得很,卻還是甩開了他的胳膊兀自往前走。

  其實我很討厭這樣的醉酒狀態(tài),我想借酒消愁,我想借酒發(fā)瘋,可清醒的意識自始至終都捆綁著我,除了流不完的眼淚就盡是克制。

  到了房間,當(dāng)我倒進(jìn)床里,腦袋里就像被灌了鉛一樣重,怎么也起不來了。

  他吻了上來,說哭什么。

  我看著他說不知道,他便將頭埋進(jìn)了我的肩胛,然后再沒別的什么話,彼此就沉溺在了黑夜里。

  第二天他帶我去了中華恐龍園,可能是因為暑假,也可能是因為開園沒多久,園內(nèi)人滿為患,每個項目都排了好多人。

  我想如果那次去的是現(xiàn)在的我,或許我們之間還有續(xù)章可寫。可惜人的成長注定是一個循序漸進(jìn)的過程,我們不能站在現(xiàn)在的角度去評判過去的自己,這不合理,也不公平。我從不在外人面前示弱,而這“外人”的范疇,幾乎包含了所有人,連同家人……

  他說之前國外有個公司,破產(chǎn)的時候那老總就說了一句話:thank you and goodbye。

  我當(dāng)時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要跟我說這個,以為就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話題,就沒放在心上。

  后來才明白,原來他才是絕佳演員,有著喜怒不露的純熟演技。即使是厭倦,也不露端倪。

  第三天,他說要開會,把我?guī)У搅耸兄行慕o了我?guī)装賶K錢讓我自己逛。

  人生地不熟,那時候也沒手機(jī)導(dǎo)航,我就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后來看到有一個小公園,在公園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指路牌,其中一個方向指著一個美術(shù)館。百無聊賴,我便去了那個美術(shù)館。

  我喜歡畫畫,但沒學(xué)過畫畫,更不懂畫派。進(jìn)去看了一圈,都是一些山山水水的,還有畫這座城市的,或許是閱歷使然,我實在感受不到那些畫的情感所在,所以沒呆多久就出來了。

  我又一個人在大街上游蕩了許久,直到一種孤寂感慢慢染上了心頭。這座城市很大,大到我轉(zhuǎn)了個彎,就已經(jīng)迷失了方向。

  我沒吃飯,打了個車就回了酒店。

  傍晚他回來,問我去哪兒玩了。我說就隨便逛了逛,發(fā)現(xiàn)了一個美術(shù)館就進(jìn)去看了看。聽說我去了“美術(shù)館”他似乎很滿意,問我覺得怎么樣。

  我說畫的就是一些山山水水的,我不是很懂畫,也不是很喜歡這種類型的畫。

  他問我喜歡什么類型的畫,我想了想,說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那個時候的我,價值觀未成體系,很多東西根本就還想不明白,也很難描述。我向來是個唯唯諾諾的人,遇事猶豫卻又自尊心極強(qiáng)。本就是個矛盾的個體,就很難總結(jié)出一些系統(tǒng)性的東西。況且人都是會變的,年少時喜歡的東西,往后不一定會一直喜歡下去;年少時厭惡的東西,或許在經(jīng)歷了一些人事變故之后又會深深地愛上。世事難料,人心最是難測。

  晚上趁他洗澡,我把他白天給我的那幾百塊錢放進(jìn)了他外套口袋。也沒什么別的緣由,就是自欺欺人。

  那一次做完,我去沖了個澡,出來他還躺在床上。那時候我還看不太懂他眼中的東西,單純得幾近蠢笨,隱隱只覺得他的眼光燙得我有些無所適從。

  身材不錯,他說。

  明明是褒義的詞匯,在那樣的情境之下,我卻只覺得諷刺。

  身材不錯,我當(dāng)時覺得他是在說:除了身材和臉蛋——其他一無是處!

  可我還是賤兮兮地爬上了他的床,僅是為了那么個不著邊際的懷抱,心甘情愿地將自己折疊成卑賤的模樣。

  第四天回家,路過一個加油站他下車加油,我趁機(jī)翻看了他車?yán)锼心芊艝|西的地方,找到了他的駕駛證,因而終于知曉了他的名字——陸虞宗。

  趁他回來之前我趕緊放了回去,佯裝鎮(zhèn)定。我在心里反反復(fù)復(fù)地念著“陸虞宗”這三個字。或許是因為某種光環(huán)的加持,那一刻我覺得這個名字與以往聽到過、看到過的任何一個名字都不一樣,僅是看著書面上的這三個字,就覺得這幾個字鏗鏘有力。

  回到家,母親問我玩的怎么樣,去了哪些地方。我不咸不淡地扯了幾句就糊弄過去了。想必她也清楚當(dāng)時和我的關(guān)系,所以也沒有過多詢問。

  回到房間,百無聊賴之際我突然就心血來潮百度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起初我并不認(rèn)為能在百度上知道他,卻不想他竟是那樣高高在上的存在!而他的年齡,也足足比我大了十九歲!那年我年方二十一,而他已邁上不惑。

  第一個沖入我腦海的念頭便是他結(jié)婚了嗎?我涉足他的婚姻了嗎?我……做錯事了嗎?

  吃驚、恐懼、無助,各種情緒雜糅在心里,唯獨沒有興奮。他的身份越發(fā)讓我感到忐忑,以至于在還未考慮周全的情況下直接就給他發(fā)了條陰陽怪氣的信息,原文是怎樣我忘了,大致意思就是我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之前不知道,要是早知道他的身份,我們之間就不會發(fā)生那些事,并告知他那天的錢我已經(jīng)放回到他口袋里了,潛臺詞是我沒有花他的錢,也沒有欠他什么。

  收到信息后他并沒有回我電話,而是回了條信息:哎,怎么這樣……

  我沒多說什么,直接刪了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可問題是,我只是刪除并沒有拉黑,所以……據(jù)我所知他后來并沒有試圖再聯(lián)系我。

  那一刻我確定,他從萬花叢中過,真的可以做到片葉不沾身。

  我突然想起在常州的酒店里,他問我喜歡他什么,我望進(jìn)他的眼睛里,卻不知怎的言不由衷地說喜歡他冒著青綠的胡渣……

  可我那時候也才大學(xué)剛畢業(yè),前途渺茫而內(nèi)心俯仰難憑,即使犯了錯也該有被原諒的機(jī)會吧?不能因為我做錯了事,生活就給判了死刑吧?

  而事實證明不過是我想太多,他只是從我的生活中退了席,他淡淡地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僅此而已……

  可不得不說的是,他的出現(xiàn)就像農(nóng)田的滴灌,起初不經(jīng)意,后來才發(fā)現(xiàn)很多東西都已經(jīng)深入骨髓扎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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