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憫生走在兩側的玻璃房中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一切變化。
在走到T字形路口時沿著中間道路的盡頭前方出現一個在墻里的鑲嵌式柜子,路過岔路口時張憫生轉頭只是看了一眼便徑直來到了盡頭。
張憫生伸手拉開了柜子,發現里面堆放許多文件全是人口實驗報告,上面寫的“姓名……性別……”等等最下面則是記錄著實驗對象的心率、身體機能、變化等等……字跡記錄都非常潦草。
隨后將第二層的抽屜拉開里面放著一個寫不了東西的筆以及一些藥劑。
張憫生看著這些東西有點猶豫要不要拿走時,一旁的玻璃房中一個青年男子突然睜開了雙眼。
此時的張憫生剛把抽屜里的物件拿走裝在身上,就被一旁身體不斷抽搐的男子吸引住了目光。
張憫生看著泡在未知液體里的男人,其雙眼發出淡淡地藍色光芒,眼球機械般轉動到他的方向死死看著。
見此情景張憫生立馬跑進了岔路口里,面對卻是一模一樣的兩排玻璃房,向遠處盡頭望去看不到邊。
這一刻的張憫生有些慌了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情況發現岔路口竟然消失了,兩側通道都變得看不到盡頭。
而所有泡在玻璃房里的人全部睜開了眼睛凝視著他。
忽然兩邊的物體像是碾壓般向張憫生靠了過來,擠壓的窒息感無比真實。
馬上感覺身體就要被擠爆的時候,又突然向前后退去了,并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張憫生眨著眼睛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依然是原先的過道沒有任何變化。
“是我出現幻覺了嗎?”張憫生喃喃自語道。
他定了定神繼續朝前走去,沒注意的是其身后悄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忽然頭頂上的燈光全部熄滅了,一個聲音在四周響起:“簡直是自投羅網!你以為我們這里的安保系統都是吃素的嗎?”
話音剛落從頭上打來一束燈光照在了張明生的身上,不過你能來到這里說明你身上有我們要研究的價值。
突然張憫生感覺腳下一空猶如掉進萬丈深淵一般向下墜去,順勢掉到了一處空間內放眼看去周圍空無一物并且被黑幕籠罩著。
漸漸的從張憫生的左側傳來說話聲:“沒想到自己尋到這兒了?!?p> 張憫生聞言順著聲音看去,一個坐著輪椅的女人緩緩被人從黑幕中推了出來。
張憫生見狀沒有出聲回答,而是就那么定定地看著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我知道你為何來此?!弊谳喴紊系呐苏f道。
隨著那個坐輪椅的女人緩緩靠近張憫生的身邊,一股奇異的味道漸漸也轉入到了張憫生的鼻腔中。
那股味道甚是奇怪好像化學藥劑和尸體腐爛夾雜在一起的感覺,張憫生看著臨近的女人上下打量著她。
“張憫生?!我叫的沒錯吧?”女人抬頭看著張憫生的側臉說道。
張憫生一聽女人竟然能叫出他的名字,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些許驚訝的神情。
那女人見狀接著說道:“你長得真像你的父親,那么帥氣陽光不禁讓我回想到以前的一些事兒。”
張憫生回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問道:“你認識我的父親?”
女人淡淡一笑回答道:“不僅認識!而且我和他的關系非常親密?!?p> 張憫生聽罷更加疑惑了,便繼續說道:“你到底是誰?”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嘴角微微泛起微笑回答道:“這對于你來說很重要嗎?”
聽完張憫生想到了一些特別不好的事兒,便有些生氣的說道:“難道說是你害死了我的父親?”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回答道:“我可沒有那個本事!看上你們張家東西的人多的是,比我有本事的人也多的是?!?p> 張憫生聞言有點兒不敢置信的看著女人的眼睛,說道:“我們張家的東西?你說清楚是什么人惦記我們張家?”
女人朝身后照顧她的人揮了揮手,那人便從一個銀色的小手提箱里拿出一個針管遞到了女人手里。
那女人朝大腿根部一扎針管內紅色的液體直接消失在了其體內。
不一會兒的功夫女人萎縮的雙腿瞬間變得飽滿了起來,隨后她雙手一撐輪椅奇跡般的站到了地上。
張憫生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不禁想起剛到地下室在抽屜里發現的那幾只針劑一定也是有什么用處的,只不過那些針劑里面的液體顏色卻是淡黃色的半透明狀。
女人站到張憫生的面前就見她原本棕色的瞳孔漸漸被紅色吞噬,臉上的血管以及皮膚瞬間變得充盈了起來。
“這就是超自然和現代醫院結合出來的東西,這可是人類的未來啊!”女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看著張憫生說道。
張憫生見狀閉上眼睛試圖與女人的眼神避免接觸,“你是一個能解開未來人類生死之謎的鑰匙!本想將張家分東離西之后再將你抓回來,沒想到??!為了一個命不久矣的人自己就跑過來?!迸溯p笑著說道。
張憫生抬眼看著女人有些憤怒的說道:“老管家對我來說情深意,他被你們捉走我不得不管,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女人將湊近的身姿離開了張憫生一點,拍了拍手不多時從其身后走來了三個人影。
兩個穿著西裝戴著黑墨鏡的人中間夾著一個老者其面容憔悴瘦弱了不少,張憫生見狀一眼就認出了那名老者便是老管家。
于是撲上前捧著老管家的臉關切的問道:“怎么瘦成這樣?是被虐待了嗎?”
老管家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女人緩緩上前湊到二人中間說道:“你看著心酸嗎?他現在已經屬于我們的財產了,也已經屬于我們的實驗體了?!?p> 張憫生一聽到實驗體三個字,腦海中聯想到了日本731部隊的可怕實驗便開口詢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什么實驗?”
女子輕飄飄的回答道:“超自然維度實驗啊,不過就算告訴你了,你應該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維度實驗吧?”
女子再次拍手從另外一側又走出三名身影,張憫生回頭查看居然發現是虎子。
虎子嘴里被塞著東西只能聽見啊啊啊的叫喚聲,張憫生剛想上前就被女子一把拽住向后一甩扔到了墻上。
張憫生不可思議的看著女人,腦海中不斷閃爍著未知的畫面。
張憫生拼命搖著頭不想被這些畫面所干擾,女人大笑著看向張憫生說道:“給我跪下吧!說不定我能饒了你。”
張憫生看著癡狂的女人死死的瞪著他,絲毫沒有要給他下跪的意思。
女人見此情景便對著張憫生說道:“既然如此,正好最近有個新的項目需要實驗體,就拿你來進行實驗吧。”
于是命令身邊的穿西裝的人強行給張明生以及虎子還有老管家打了一針藥劑,便押送著三人乘坐上了電梯之后由于藥劑的發作導致一陣眩暈便不知之后的事情了。
只知道等張憫生再次睜眼已經重新回到了闕洲市的大街上,“你怎么突然暈倒了?”就聽見虎子急切的關心道。
張憫生摸了摸疼痛難忍的頭,驚愕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問道:“這是哪了?闕洲市嗎?”
虎子點了點頭回答道:“你忘了咱們是來找老管家的?”
張憫生左右看了看,并未發現老管家的身影便說道:“那老管家呢?”
虎子一邊攙扶張明生站起身一邊指給他看并說道:“在咱們那輛車上啊。”
張憫生見狀揉了揉眼睛對著虎子說道:“那咱們趕緊回府上吧!”
于是二人上了車一路未停的直接開回了張府。
回到了張府以后,由于老管家身形極其瘦弱面容蠟黃急需療養自己的身體,張憫生便命人找了最好的中醫時不時來府上為老管家調理身體。
這段期間三人并未感受到任何異常,只是張憫生在晚上的時候老是聽到有人叫他“快跑!”,而且這兩個字一直不斷重復著。
有時候是嘶喊著說的、有時候則是悄聲細語著說的,實在不知這個聲音是從何處發出來的。
張憫生無奈地輾轉反側怎么也無法入睡,漸漸的由于晚上被折騰的,幾乎無法睡個好覺,伴隨著精力下降的同時,飯量也比以前大了許多。
終于有一天在飯桌上張憫生忍不住了,便開口詢問道:“你們有沒有不舒服?會不會是那女人給咱們打的針劑的事情?”
虎子聞言愣了一下回答道:“沒有啊!”
張憫生講虎子回答的很簡潔也沒再繼續多問,只是疲憊的直接在飯桌上打起了瞌睡。
虎子見狀趕緊將張憫生攙扶到了房間的床上休息去了。
張憫生在床上眼皮困得直打架,但又好像警惕著什么不敢沉沉睡去。
就這樣的情況反反復復得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癥狀才有所緩解。
這時間一長張憫生就發現了許多不太對勁兒的地方,比如自己眼中看到的下人有時候會跟卡頓一樣停在原地不動,直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才又恢復了生機。
張憫生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張府,將現如今出現的所有問題全部推到了那個女人給他打的針劑上面。
張憫生一想到這里也就覺得沒什么了,便又開始研究起自己的事情了。
直到有一天外出的虎子驚慌失措地回到府上,跑到張憫生面前支支吾吾的說道:“出大事了!夢云妍……她……”
張憫生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安慰的說道:“什么事兒?慢慢說?!?p> 虎子咽了咽口水說道:“我先和你說?。∥覄倓側フ覊粼棋チ?,我和她聊當時咱們下墓發生的一些事,她卻和我說沒有!說我記錯了。”
張憫生一聽也是愣了神,便看了一眼虎子說道:“她說沒有?怎么可能?”
虎子接著說道:“你知道她后來又跟我說什么?她說這世界上壓根沒有倒斗這回事,要不是我和她說都不知道倒抖是怎么回事?!?p> 張憫生疑惑地看了眼虎子說道:“那你去找夢云妍的時候,他們那兒的招牌變沒變?里面賣的那些古董呢?”
虎子聞言表情更加驚愕說道:“快別說這個事兒了,我當時還以為他們不準備干了,沒想到她既然說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這個門店樣子,說我是不是出現記憶力混亂了。”
張憫生一聽腦袋嗡地一下導致差點暈倒,于是強撐著繼續說道:“咱們可能還在原來的地方!”
虎子一聽問道:“原來的地方?闕洲市嗎?不可能啊,咱們開車回來的。”
張憫生看向虎子說道:“那我問你,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真實的嗎?你怎么知道你就是真實的?”
虎子聞言神情有些暗淡了下來回答道:“我肯定是真實的,不過照現在看來周遭呈現出來的未必是真實的?!?p> 張憫生看了一眼天邊說道:“這件事切莫聲張,咱們會被抓進醫院里的。”
虎子有些奇怪的看著張憫生問道:“你不是說咱們周遭可能不是真實的?那還會被抓進醫院嗎?”
張憫生接著說道:“但也有可能咱們原來的生活才是假的,現在的生活才是真的。”
虎子一聽驚訝地看著張憫生說道:“你在說什么?咱們原來的生活也是假的?”
張憫生聞言一把握住了手里的玉佩說道:“我身上這個玉佩就是很好的證明!”
虎子一臉懵地看著周圍說道:“這到底怎么回事兒?”
張憫生把前幾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部和虎子講了一遍,虎子聽完也是一臉茫然。
張憫生見此情景咬著牙接著說道:“既然咱們有共同的意識,說明現在的生活也是真的?!?p> 虎子有些驚愕地看著張憫生不知再說些什么。
“那咱們怎么辦???”虎子癱軟在了地上并問道。
張憫生見狀無奈地說道:“找到可以清醒的方法回到屬于咱們的時空。”
虎子聞言看著張憫生說道:“你剛剛說咱們的時空?我的意思是咱們被調換了時空?”
張憫生說道:“也許!又也許不是時空的事兒,只是現在正在被實驗而已。”
虎子見狀抬頭看向天空說道:“所以咱們在這里也會死的是嗎?那咱們思維存在還是肉體存在?”
張憫生看了一眼虎子,頓了頓繼續回答道:“不太清楚!”
虎子聞言瞬間喪失了斗志說道:“咱們輸了!如果真的和你剛剛說的一致的話,那咱們永遠出不去了?!?p> 張憫生將癱軟在地上的虎子扶了起來,說道:“堅強點兒!別崩潰好不好?”
虎子見狀哭著說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實的?難不成這個世界就我一個是真實存在的嗎?”
張憫生安撫著虎子說道:“我可以確認我是真實的,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虎子聽罷一把上前抱住了張憫生說道:“有你真好!如果這個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是真實存在過的,我真的會受不了、會崩潰的?!?p> 張憫生拍著虎子的背說道:“這一切都是猜測!到底現在的生活是真實的還是原來的生活是真實的,暫時就不要先去想這個事情了。”
虎子哭泣著沒在吭氣。
第二天太陽依然高高升起,張憫生和虎子去老管家的房間里查看其他的身體狀況。
“想必過不了多久,老管家的身體就能恢復了?!睆垜懮贿呌檬痔街瞎芗业谋窍⒁贿呎f道。
張憫生帶著虎子來到賬房取了些銀兩,來到了大街之上準備瀟灑瀟灑。
“既然如此就一醉不歸吧?!睆垜懮鷰е⒆觼淼揭患揖起^面前停下說道。
虎子聞言回答道:“好啊,好啊!般若湯不錯?!?p> 張憫生和虎子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對著酒館小二說道:“來罐兒般若湯。”
小二聽聞直接回答道:“好嘞!女兒紅?還是竹葉青?”
張憫生說道:“竹葉青吧?!?p> 說完又叫小二點了幾個菜便叫其退下了。
就這樣二人推杯換盞到了深夜,街上依然很是熱鬧。
二人互相攙扶的回到張府,就見有幾個下人在賬房里進進出出的不知道做些什么。
張憫生見此情景便招呼虎子隨他一起前往賬房,一進賬房門口就看見幾個下人正在隨意擺弄著抽屜里的銀兩,時不時還放到自己口袋里。
絲毫沒有察覺二人的到來,虎子見狀非常惱怒的吼道:“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敢動張府賬房上的銀兩?”
原本那些嬉皮笑臉的下人見二人醉氣洶洶的站在面前,瞬間嚇得將手里銀兩散落在了地上,他們齊齊下跪并說道:“我們錯了!”
此時的張憫生臉黑到了極致沖著那些下人發著火說道:“你們知道為什么來張府打工嗎?還有知道為什么偏偏你們就是下人?你們這群賤骨頭自己不貴氣,別人誰會看得起你們?”
那幾個下人頭都不抬也不敢看一眼張憫生,只是磕著頭說道:“我們……我們知道錯了!原諒我們吧!”
說完就將揣在自己兜里的銀兩全部倒在了地上。
張憫生見狀并未想這么輕易的饒恕了他們,一邊叫虎子從雜物間拿出了一個類似皮鞭一樣的東西,一邊罵道:“你們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們了?你們做出這些事兒說明你們并沒有把我這個少爺放眼里,那么好,今天我就讓你們長長教訓?!?p> 過了一會兒虎子也拿著東西進來了并遞到了張憫生的手里,張憫生揚起手里的東西使勁朝那些跪著的下人身上打去。
瞬間那些下人們凄慘的喊叫著:“我們錯了,少爺……我們真的錯了?!?p> 虎子在一旁看著不同以往的張憫生心里滿是震驚,看著被張憫生抽打倒地的下人們,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張憫生可能……
此時正在瘋狂泄憤的張憫生絲毫沒有察覺虎子看他的眼神變化,就是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東西抽打在他們身上。
直到一些下人的衣服被抽爛了,這才將手里揮舞的東西扔在了一旁。
那幾個下人有的滿臉淚花、有的就是滿臉驚恐的看著張憫生。
張憫生見狀只是冷冷的對著那些下人說道:“以后我看誰還敢!沒有給你們報的警察局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寬恕了,能在張家繼續干活就留下來,不能干有的是人會干?!?p> 隨后撿起地上的東西接著說道:“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干活!”
那幾個下人也不敢反駁,只是灰溜溜地離開了賬房。
見所有下人都離開以后轉身看向虎子說道:“沒嚇著你吧?”
虎子見狀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態說道:“還好吧!只是你的懲罰未免有點兒太重了。”
張憫生聞言笑了一聲說道:“他們這些下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看著張府上下沒個能撐腰的人,就在這里為所欲為所以才要小事嚴罰?!?p> 虎子聞言只是點了點頭沒做回答。
張憫生又轉身將地上的銀子全部拾了起來,重新放回到了賬房的抽屜里。
“你知道我什么時候明白的一些道理嗎?”張憫生看向虎子說道。
虎子聞言搖了搖頭。
張憫生回答道:“在老管家告訴我,我的母親是怎么死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這個世界都是尊強欺弱的。”
虎子見眼前的張憫生好似另外一個人一般,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真假假,何為真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