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當日,皇家圍場旌旗獵獵。
薛墨一身錦袍,腰懸玉牌,以江南富商“沈硯“的身份混入觀禮席。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高臺上的太子與周兆淵。太子一身金甲,眉目含笑,正與群臣談笑風生,絲毫看不出弒君者的陰鷙。而周兆淵則端坐太師椅,指尖輕叩扶手,目光時不時掃向獸苑方向。
忽然,號角長鳴,獵場中央的鐵籠緩緩打開。
一頭通體雪白的猛虎踱步而出,左眼朱砂痣如血般鮮艷。它沒有立刻撲向準備好的獵物,而是昂首嗅了嗅空氣,金色瞳孔緩緩轉動,最終——鎖定了太子。
“護駕!“禁軍統領厲喝一聲,數十名侍衛立刻拔刀上前。
然而白虎并未沖鋒,而是低伏身軀,喉嚨里滾出一聲悲鳴般的低吼。太子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這畜生……怎么還活著?“
周兆淵眼中寒光一閃,袖中手指微動。
下一瞬,白虎暴起!
白虎的撲擊快如閃電,侍衛的刀鋒尚未落下,它已躍上高臺,直撲太子咽喉!太子踉蹌后退,金甲被虎爪撕開一道裂痕,鮮血瞬間浸透錦袍。
“放箭!“周兆淵冷聲下令。
數十支羽箭破空而來,白虎身中數箭,卻仍死死咬住太子的臂甲不放。就在禁軍準備第二輪齊射時,白虎突然松口,仰天發出一聲凄厲長嘯,隨即轟然倒地。
它的口中,緩緩吐出一塊染血的青銅牌——上面刻著「東宮典藥局,永和十三年冬」。
全場死寂。
薛墨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這正是他昨夜嵌在白虎傷口里的證物。
“陛下!“周兆淵突然跪地,聲音悲愴,“老臣有本要奏!“
皇帝面色陰沉:“講。“
“此虎乃十年前東宮瑞獸'赤瞳',當年無故失蹤,今日重現,又直撲太子……“周兆淵抬頭,眼中竟含淚光,“老臣懷疑,先帝之死,恐有蹊蹺!“
太子勃然大怒:“周兆淵!你竟敢污蔑本宮?“
周兆淵不慌不忙,從袖中取出一封密折:“老臣近日查獲密報,當年先帝駕崩前,太醫院曾記錄'脈象如中鶴頂紅之毒',而此虎左眼朱砂痣,恰是試毒所致!“
群臣嘩然。
薛墨瞇起眼——周兆淵這一手,分明是要借白虎之死,反咬太子!
就在朝堂亂作一團時,薛墨悄然離席。
當夜,他潛入周府書房,果然在暗格中找到了半塊蟠龍玉璧——正是當年父親交給周兆淵保管的那一半!
原來,薛遠早知太子謀逆,便將證據一分為二:一半藏于薛府地窖,另一半托付給“摯友“周兆淵。可周兆淵轉頭便向太子告密,導致薛家滿門被滅!
薛墨指節捏得發白,眼中殺意翻涌。
突然,身后傳來一聲輕嘆:“你果然來了。“
他猛然回頭——周清嘉站在月光下,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刀尖卻指向自己的脖頸。
“沈公子,或者……我該叫你薛墨?“她苦笑,“父親的書房,我每晚都會檢查。“
薛墨冷笑:“周小姐是要替父滅口?“
周清嘉搖頭,緩緩拉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枚與玉璧龍睛一模一樣的朱砂痣:“薛公子,你可知道……我為何會有這顆痣?“
她聲音顫抖:“十年前,先帝寵妃洛氏被誣謀反,滿門抄斬。而她的女兒——當朝公主,卻被薛大人暗中救出,藏于民間。“
薛墨瞳孔驟縮:“你是……“
“這顆痣,是洛氏血脈的標記。“周清嘉慘笑,“而我,才是真正的帝位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