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嘉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唇角溢出的鮮血已由鮮紅轉為暗紫。白芷指尖搭在她腕間，臉色驟變——

　　“是'牽機引'！此毒發作時如萬蟻噬心，三個時辰內必經脈盡斷而亡！“

　　薛墨一把揪起囚車里的周兆淵：“解藥！“

　　老人笑得咳出血沫：“當年先帝殺我全族……可曾給過解藥？“他陰冷的目光掃過昏迷的周清嘉，“讓她活著走到金鑾殿？休想！“

　　白芷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開周清嘉的衣領——那顆被劃破的淚痣下方，竟隱約浮現出金色紋路！

　　“大相國寺的《藥師經》……“她急促道，“傳說伽藍尊者以血為墨刺青，可封百毒！“

　　薛墨抱起周清嘉翻身上馬：“去寺廟！“

　　藥師佛前的長明燈劇烈搖晃。當薛墨將周清嘉平放在蒲團上時，她鎖骨間的金紋已蔓延至心口，形成完整的曼陀羅圖案。

　　“這不是毒……是封印！“白芷用銀針挑破紋路，金粉簌簌落下，“有人用劇毒掩蓋了她真正的血脈印記！“

　　最后一粒金粉脫落時，周清嘉心口浮現出清晰的五爪龍紋——唯有皇室嫡脈才會有的胎記！

　　“牽機引遇龍血則化。“白芷突然割破薛墨手掌，“但你父親當年給你喂過'千年雪蟾'……你的血是藥引！“

　　鮮血滴入周清嘉唇縫，她突然劇烈抽搐，哇地吐出一口黑血。睜眼的瞬間，瞳孔竟泛起淡金色——

　　“玉璧……“她嘶聲道，“龍睛嵌珠……才是真正的……傳國璽！“

　　午門外的登聞鼓被擂響時，文武百官還以為聽到了雷聲。

　　薛墨一襲染血鐵衣，左手扶著剛剛蘇醒的周清嘉，右手高擎蟠龍玉璧。當九條龍紋在陽光下投射出傳國玉璽的虛影時，老丞相直接癱坐在了丹墀上。

　　薛墨的聲音響徹金殿，字字如刀：

　　“太子以白虎試毒弒君，周兆淵偽詔滅口！今日鐵衣衛奉先帝血詔，請陛下……“

　　他劍鋒所指之處，太子面如死灰，周兆淵卻突然狂笑出聲：

　　“晚了！宮門埋的火藥已燃……“

　　遠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爆炸的沖擊波掀翻了金殿前的九龍照壁。

　　薛墨在氣浪襲來的瞬間將周清嘉護在身下，灼熱的碎石如雨點般砸在他后背。煙塵中，他看見周兆淵癲狂的身影在火焰里手舞足蹈，嘶吼著前朝覆滅時的祭詞。

　　“走！“白芷一劍劈開墜落的橫梁，“地下秘道！“

　　三人跌入黑暗的甬道時，頭頂傳來連綿不絕的崩塌聲。周清嘉突然抓住薛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龍紋竟在黑暗中發出微弱金光！

　　“玉璧……“她喘息著，“和我的血……能感應……“

　　秘道深處的石室墻壁上，赫然刻著與蟠龍玉璧完全相同的紋路。當薛墨將玉璧按上去時，整面墻的龍紋次第亮起，最終匯聚成一道光柱直指地面——

　　那里靜靜躺著一方紫檀木匣，匣中帛書上墨跡如新：

　　朕知命不久矣，特留此詔于龍脈。太子若弒父篡位，當由洛氏女清嘉繼位，薛遠為攝政王。周兆淵……當凌遲處死！

　　先帝印璽旁，還壓著一枚小小的金鑰匙。

　　“這是……“白芷突然變色，“控鶴監的虎符鑰匙！“

　　鑰匙插入石壁鎖孔的瞬間，十二名銀甲武士從陰影中現身——這些傳說中早已殉葬的控鶴衛，竟已在此守候十年！

　　為首者掀開面甲，露出一張與秦岳七分相似的臉：“控鶴衛統領秦滄，奉先帝遺命，護真龍歸位！“

　　他單膝跪地，向周清嘉獻上一柄鑲嵌著龍睛珠的短劍：“請陛下執此劍……清理門戶。“

　　當幸存的朝臣從廢墟里爬出來時，看到的場景令他們毛骨悚然——

　　皇城廣場上，周兆淵被鐵鏈鎖在青銅柱上，腳下堆滿火藥。薛墨手持火把立在左側，右側是甲胄染血的控鶴衛。而廣場中央的漢白玉階上，周清嘉正將龍紋與玉璧嚴絲合縫地嵌進祭天臺。

　　“今日，請諸君觀禮。“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膝蓋發軟——因為祭天臺正在轟鳴中裂開，露出下面塵封十年的九龍金椅！

　　“第一禮，祭先帝冤魂！“

　　薛墨的火把擲向青銅柱。

　　爆炸聲響徹云霄時，周清嘉拾階而上。每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