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鳳城公子哥的出頭指責，衛羽僅僅是看了他一眼，就把他嚇的癱坐在地上。
少女從頭到尾都保持呆滯的神色，衛羽摸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
李羞羞指向桌面上的畫，問道：“真的不好看嗎？”
“怎么可...”
衛羽的話戛然而止，看到桌上那幅像是小孩子隨意涂抹的線條，嘴角一抽，事至極處必有妖果然沒錯，這妖孽的畫畫天資跟那種千年難出一個的丹青圣手一樣。
“確實不怎么好看。”
少女淚汪汪的，泫然欲泣。
然后，就看見衛羽將畫作鄭重的收好，收入懷中：“不過我很喜歡。”
少女一下子暴雨轉晴天，嘴角甜甜上揚。
看著卿卿我我的兩人，全然沒把他這個鳳城第一公子放在眼里，翩翩公子余光看見兩人往這邊走，心中大喜。
一位是兩鬢微微斑白的中年儒家，自帶一種儒雅氣質，正是本城的城主李言，單手提著一個體形肥胖的人，十分輕松。
另一位是一位面態發福的和尚，皮膚暗黃松弛，穿著一身袈裟，雙手合十，眼簾低垂，一副悲天憫人模樣。
見自家老祖走來，李家第一公子哥長揖倒地，大聲說道：“老祖，此人...”
啪！
話還說，李言反手一巴掌將他拍飛，力道之大，毫無留情。
翩翩公子哥硬生在空中陀螺般旋轉好幾圈，才摔落在地。
被小廝攙扶起來后，捂著臉不敢說話。
老祖李言從來沒有打過他們，不是多么疼愛，而是不屑。作為一個活了兩百多年的觀海境大練氣士，怎么愿意理會這群只有百載壽命的凡人。
李言將城中首富周通的尸體扔在地上，對著少年頗為恭敬：“感謝少俠為我鳳城除妖魔邪祟。”
手持燭皇劍的衛羽說話間天然帶有皇者威嚴：“李城主，盡快安撫好城中百姓，不要再死人了，讓那些魔教有機可乘。”
魔教之人多習嗜血魔功，吸食他人氣運，而人體的氣運多半藏在血液之中，所以他們喜歡殺戮，血流的越多，釋放出來的氣運也越多。
“這是自然。”李言指向旁邊的和尚介紹：“這是城外僧寺的主持方丈，特意前來清理妖魔氣息。”
主持方丈微微躬身：“阿彌陀佛”
“有勞了。”衛羽客套一番后，問道：“有沒有兩間安靜的房間，我們休息一晚，明日出城，剩下的就交給兩位了。”
衛羽本想除了妖魔就離開，可惜現在的樣子比較狼狽，扛了黃天道長的自爆，需要一夜的時間調整。
“自然是有的。明日李某親自送少俠上路。”
李言示意一位老官吏帶兩人離去。
于是衛羽帶著李羞羞跟著那人走了。
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
主持方丈微微猶豫，問道：“要不推遲？”
“不”李言沒了恭敬神色，恢復城主的威嚴：“這兩人的氣運合在一起，堪比半城之人的氣運。放心，我自有后手。”
主持方丈走的是武道，不懂練氣士，點點頭離去。
一位體態欣長，穿著褪色長衫的讀書人走來，對著城主恭敬作揖。
“博文”李言的語氣有些緩和：“你去處理一下城中事物。”
“是，義父”
李博文紅光滿面，眼中神采奕奕。
這讓李言有些羨慕那個周姓家奴，為什么這樣的讀書人不是他的后代。
鳳城最豪華的房間內，衛羽紅果果的泡在熱水中，四肢百骸之中點點金色光粒升起，在空中匯集成一個穿金領黑衣的皇者劍靈。
劍靈面貌和衛羽有七八分相似，一樣的俊朗，即使面色蒼白虛弱，可虎目一樣的眼睛依舊睥睨四方，天生的君王。
即使面前是一個紅果果的少年。
依舊面不改色。
劍靈說道：“這次幫你，我至少需要休息半年的時間。”
少年點點頭，：“辛苦了。”
劍靈也是點點頭，鉆進了燭皇劍之中，然后燭皇劍自主飛起，刺入了少年的體內。
確定沒有人在暗中后，衛羽拿出一顆斑駁黯淡的藥丸。
通體暗紅色，表面凹凸不平，看起來就是煉制的殘次品。摸起來很硬，像是小石子或是冰天雪地里面的凍饅頭。
但什么殘次品能在觀海境練氣士的自爆之中幸存？
這就是黃天道長所說的那顆在神祇遺址之中尋找到的開氣府的丹藥。
而他是劍修，所以開的是劍府。
衛羽一口將丹藥吞下，沒有咬也咬不開，丹藥順著食道滑落竟然沒有化開。
衛羽提起一股氣機，隨即想將丹藥擊出體內，哪里有丹藥是入體不化的。
但是衛羽的氣機打在丹藥之上，如同打在一座山岳之上，毫無影響。
暗紅色丹藥在他體內悠哉閑逛，但是很快就沒有路，體內的經脈全都被劍氣攪碎了，沒路怎么找到隱藏在體內的氣府。
站在末路的丹藥微微一顫，開始變形，凹凸不平的丹藥在少年驚愕的目光之中變成一座府門模樣。
少年大開眼界，數萬年前的人間是如此的神奇的嗎？
神祇之位當真讓人向往，可惜這個世界的神祇早就沒了，不然少年至少也是一個劍道神祇。
既然能有丹藥化為氣府！
然后，少年體內某一個角落發生顫抖，一座府門在他體內飛行，千回百轉之后撞在了丹藥府門之上，二者合二為一。
更加宏大。
府門大開，將少年體內的劍氣，氣機鯨吞一般吸入。
十幾年的劍氣積蓄被打劫光了，劍府還不滿足，把燭皇劍都吸入其中。
衛羽大喜，劍府能容納的越多代表著品質越高。
于是連忙恢復體內劍氣和氣機，等到半夜的時候體內的劍府再次將其吸收一空，但是也吐出了第一次吸收的劍氣和氣機。
經過淬煉的劍氣和氣機更加的精煉。
形成周天之后，便已經是練氣士第三境氣府境。
更加意外的是，這股吐出的氣機還有淬煉體魄的功能，讓本就到達氣血境門檻的衛羽皮膚冒出許多污泥雜質。
武道第二境的泥胎境，排除體內的泥土雜質。
衛羽感覺自己現在只需要三拳就可以激發氣血。
少年本就打磨了數年，如今突破也是水到渠成，但內心還是欣喜，便泡在熱水之中睡去了。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就有婢女前來敲門，說是自家老爺大早設宴，為少俠送行。
其實李言的原話是設宴送少俠上路。
雖然不合常理，但想著應該是沒什么時間，只能挑一個早上，客隨主便。
于是衛羽應和一聲，便穿衣負劍走出房門。
幾乎于此同時，隔壁房間的門也打開了。
一個迷迷糊糊的少女瞇著眼睛，搖搖晃晃的走出來，背后背著一個小包袱，懷中抱著一個小魚缸，一尾灰色游魚在里面搖曳。
這便是少女的全部家當。
還沒有睡醒的李羞羞被衛羽拎著走，前往李府大堂。
路上，衛羽從懷中掏出一個碗，大氣的說道：“來，送你了”
李羞羞看了一眼臟黃的碗，碗沿還有一個缺口，不屑的切一聲：“你好意思拿的出手。”
“你可別看不起，可是寶貝啊，深藏不漏聽過沒。”
“真的？”李羞羞狐疑的接過來，上下翻看，看不出來，就像一個破碗。
衛羽一笑沒有開口，當然是真的，燭皇劍全力一擊都不能將它打碎。
兩人來到了李府大堂，天還沒完全亮，所以現場是點了燈。
已經有好多人入席了。
李言和主持方丈兩人站在門口迎接兩人。
“就等少俠啦。”
李言笑呵呵的引衛羽兩人入席。
身位主人，李言當然是坐在主位。
衛羽和李羞羞相鄰而坐。負劍的對面是一個鵝黃裙少女，正是李府的小姐，不見大公子。
還有一些城中的將領，說是仰慕少俠風范，一定要來見識一下，如今見了如此年輕，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