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云青竹好轉,一家人定是有好些話要說,文七和邊文玉便默默離去。
走在城主府青石路上,文七突然說到:“文叔,你是故意等到現在才讓我出手的吧。”
邊文玉笑到:“咋滴,這就心疼自己徒弟了?”
文七嘿嘿笑到:“你說我現在跟洛云熙提二兩一個月,她會干么?”
邊文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文七:“這恩情,在你眼里就值那點?文七啊,有些東西不是錢能衡量的。”
文七哦了一聲,思索一下,便不再多說什么。
接下來的日子里,洛云熙都不用文七去喊,自己就準時到地,開始練習,看文七的眼神也溫柔了許多,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這變化。
這日,文七終于粗略看完了兩層藏書閣的書籍,看著快要到晚餐了,思索一下,準備自己去玲瓏酒館混混時間,聽聽趣聞。
文七輕車熟路的走到酒館,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邊文玉的身影,微微皺頭,但也不多想什么,對著老板娘叫了句:“老板娘,來杯最便宜的燒酒和一碟花生米。”
老板娘翻了翻白眼:“小公子,哪有人買酒按杯買的?再說了,你喝的下么?”
文七馬上回到:“那老板娘送我一杯?來疊花生米就行了。”
好家伙,真會見縫插針。
不及老板娘接話,旁邊的酒客們就開玩笑到:“小伙子,咋滴,終究是美色壓過了臉皮,還是來了!就沖你這厚臉皮,過來挨著哥幾個坐,酒水管夠!”
酒客們自那天后,就沒再見過文七,以為是臉皮薄的,倒是那個邊文玉臉皮厚的沒邊,跟大伙都能聊上幾句。愛屋及烏,對文七也多了些善意,結果看這人臉皮也不比邊文玉薄,就更加熱情了。
文七聞言,馬上便走過去和幾位酒客坐著,沒多久老板娘的女兒端來了一碟花生米,好奇的看了一眼文七就又去忙了。
女子今天也是一身黃裙,有種鄰家小妹的感覺。文七也沒多想,看了一眼便端起了酒客們倒的一杯燒酒小抿一口。
酒客們奸笑到:“喲,素素妹子都入不了你的眼,沖著老板娘來的?”
燒酒口感一下和玲瓏酒的區別就出來了,燒酒入喉,一股辛辣的刺激感,但入胃,整個都是熱乎乎的,倒也是好喝,隨即便吃起了花生米。
酒客見文七沒多大反應,嘖嘖稱奇,看來是個有點天分的,普通人第一次喝這燒酒,誰不是辣的咳嗽?
然后文七開口到:“說啥呢大哥們,吃吧,你們請我喝酒,我請你們吃花生米,姑娘有啥好的,能有你們那走南闖北的故事精彩?”
幾人聽到文七的話后,心中不由鄙夷,臉比那胖子還厚,這花生米不相當于酒館白送的?
隨即又開始講起自己的光輝事跡,每當精彩處,文七就來一句“大哥威武!”
倒是把幾位酒客弄的談性大漲,話也多了起來,酒也一杯杯入肚,文七倒是負責起了倒酒的任務,只要哪位一喝完,馬上就去滿上。
當然自己也喝了不少,因為有了玲瓏酒的先車之見,這次文七在腦子有點漲后,就停下沒有再喝了,只是吃起了花生米,時不時給幾位大漢們倒倒酒。
柜臺的老板娘倒是臉上有了笑容,有文七這捧哏的,那桌今晚能多不少入賬。
到了深夜,大家散場,幾位也沒真讓文七付錢,就說今天是他們請的,文七也樂的開心,那幾位見他這財迷樣,也不由的更樂了。
拖著有些笨重的身體,慢慢向打聽來的邊文玉所在之地走去,文七靜了靜心氣,抬頭望天,沒由來的有些悲傷,眼前萬家燈火,卻無一處是心心念念之人為自己而亮。
這時木茜茜那溫柔的聲音響起:“真是好巧啊,文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文七聞言,收斂心緒,轉頭看去,這女人倒是生的精致,有些眼熟,隨即不確定的問道:“姑娘認識在下?”
木茜茜先是錯愕,但很快掩飾下去,說到:“文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在城主府我們見過的。”
“哦”
原來是茶話會的姑娘們,難怪眼熟,文七說到:“喝了點酒,腦子有點遲鈍,木姑娘莫怪。”
木茜茜聽到文七喝了酒,又看剛剛文七那孤寂的身影,不由感興趣到:“文公子這么晚是要去哪?”
文七說到:“那個什么才子佳人樓。”當然這是酒客們給的地名。
木茜茜聽到這名字后,耳根不由一紅,文七這么豪放的么?別人去那都是偷偷摸摸的,他卻絲毫不避諱,而且他這么小就要去那地方嗎?精力這么充沛?思緒飄遠,腦中出現各種奇怪的畫面。
不多時,便回過神來,既然這樣,那倒是可以從這方面入手,看看他喜好,便聽木茜茜說到:“那茜茜剛好同路,能不能與文公子同行?”
文七沒多想,回到:“走吧”
沒多久便聽到密密麻麻的女子聲
“姑爺上來瞧瞧啊。”
“公子,小女子琴藝高超,吹拉彈唱樣樣精通。”
“大爺,小女子練過十八般武藝,啥姿勢都會。”
……
文七見這些女子身著寸縷,搔首弄姿的,不由臉一紅,對著旁邊的木茜茜問道:“木姑娘,她們真的有他們說的那么厲害?”
額,看著文七滿臉通紅的問自己,木茜茜也面色潮紅到:“這個,我也不清楚。”
文七失望的“哦”了一聲,走到才子佳人樓下,便不再邁步,一看就是花銀子不少的地方,還是在外面等等吧。
隨即四處看了看,看見旁邊有個賣青桔,橙子,柚子的,便走了過去買了個柚子,等老板剖開,吃了起來,還問木茜茜要不要。
木茜茜一臉疑惑,你來了這不進去?就在這吃水果?
木茜茜茫然的接過柚子,然后問到:“文公子不進去么?”
文七說到:“一看就花費不小,還是在外面等我舅出來。”
木茜茜頓時恍然,原來是來找人的,還以為……
不過隨即想到剛剛文七問的話,難怪,他根本不知道這是啥地方。
隨后,木茜茜便對著文七說到:“既然文公子已經到了地方,那茜茜就繼續去我的目的地了。”
文七滿不在乎的搖搖手,算是告別。
木茜茜隨即飛快的便消失在這紙醉金迷的街道上。
文七吃完柚子,又等了許久,才見到邊文滿面春風的走來。
邊文玉原本意猶未盡的,突然看見文七那身影,有種被當場抓奸的窘迫感,水果也不買了,見文七要說話,馬上拉著文七快步離開。
走了一段路后,文七開口到:“文叔,你急啥,那個會十八般武藝的女人說的是真的么。”
邊文玉聽了后,眨眨眼,怎么跟想的不一樣。
邊文玉隨即到:“阿七啊,這種地方小孩子不能隨便來,還有那些什么十八般武藝,都是騙人的。”
文七回到:“哦。”
又聽文七說到:“你是不是在里面找女人,我看外面有賣青桔的,好些個出來的都去買了青桔,抹在身上。”
邊文玉急到:“什么找女人,我那是為了收集消息,奉獻自己,順便給那些個吃不起飯的凄慘姑娘們送些錢財,幫他們渡過難關。”
文七也不多說什么,興致不高的往回走去,他心里知道,邊文玉能一直幫自己都不錯了,畢竟他從不欠自己,看來以后自己得多去酒館了……
第二天,洛云熙還是照常來報道,每天晨練似乎成了習慣,文七看了一會兒洛云熙后,指出幾處有問題的地方,然后自己便開始閉目感悟。
文七感覺自己的刀意,每次靜心領悟的時候,像是能不斷變強,在問過幾次邊文玉后,邊文玉也不是很清楚,之后文七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大膽嘗試了。
洛云熙看著恬靜的少年,晨曦的陽光灑在那堅毅的臉龐上,不由的有些呆了。
見沒動靜后,文七睜眼問道:“怎么了?”
洛云熙馬上別過臉,回了句:“沒什么。”
隨即便轉頭繼續專心練著文七所授的文家刀法第一層。
或許是因為想要把剛剛的異樣完全掩蓋,洛云熙練的無比專注,在練了無數遍的文家刀法第一層后,對著這顆砍了無數遍的青石會神一砍,青石分為兩半。
洛云熙滿臉驚喜,文七睜眼,也是有些驚訝,沒想到洛云熙還是有天賦的。
他不知道的是,小時候洛海給洛云熙找師傅,就是因為看出自己女兒有練武天賦,奈何女兒不愿干那臟活累活,就給拒絕了。
而洛云熙在開始拜師的時候,還是沒太當回事的,她覺得要是文七也是安排做些雜活的話,她肯定會想辦法推脫掉的。
但是文七從一開始就教了核心刀法,洛云熙便也開始認真起來,再加上他解決了折磨母親的蜂毒,便更加專心練武。
她有種感覺,這個目的不純的拜師,歪打正著,似乎會是她一生最大的機緣。
文七感嘆一句:“不錯。”
然后就去叫管事換來千斤重的青石,順便開始給洛云熙講解第二層的刀法。
洛云熙可能因為有了百斬之力,第二層刀法學的很快,沒多久便開始自行練習起來。
心中也不由激動,這刀法真不俗,能讓人進步神速,即使每天按部就班,也能感覺到提升,不像前幾個說的,要日復一日長年累月的積累,才能有所成。
這時,邊文玉看見換了的青石,不由有些擔憂。
在洛云熙興高采烈的去告訴父母時,邊文玉招呼文七說到:“可能這刀法極為不俗,你我她三人或許資質不錯,但都不應該這么反常理,她是你徒弟,你教到什么程度我無權干涉,但以后要謹慎點了。不能再隨意傳授了。”
文七點點頭,他也有點懷疑這刀法,收徒只是為了存夠盤纏,要是四處傳授,怕是不穩。
洛海這時和云青竹還在喝茶賞花,洛云熙興高采烈的來告訴父母自己已經有百斬之力后。
洛海有些意外,隨即感嘆到:“這兩人還真是出手不凡,直接就教核心刀法,而且這刀法定然不俗,真是越來越好奇他們的來歷。”
云青竹知道女兒有了大進展,也是開心,但隨機警告到:“熙兒,切記戒躁戒躁,不要四處宣揚,你雖拜師,他們能有大氣魄傳你刀法,但你也不能覺得理所當然。”
這時洛云熙說到:“知道了,女兒雖然平時喜歡炫耀,但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是有譜的。”
見狀,洛海二人也不多說什么,像是也認為女兒是有分寸的。
快到晚飯時間,文七便起身趕去玲瓏酒館。
環顧四周,還是沒用邊文玉的身影,心中不由冷哼到
“呵,男人。”
然后又想到那邊文玉有些消瘦的臉,不由感到自己的無知,當初還自我感動,哪曾想是邊文玉毫無節制的原因。
進了酒館,老地方坐下,要了壺燒酒,一碟花生米,和大哥們打聲招呼,便極為自然的融入進去。
至于為啥不繼續白嫖了,問就是“要臉。”
幾人見文七坐下,笑到:“喲,小財迷來了,今天想聽聽哪的故事啊。”
文七笑到:“不敢當,不敢當,財迷那是有財可迷,我這窮的叮當響,想迷都迷不了啊。”
然后又說到:“大哥們想說啥都可以,我就喜歡聽你們那豪情萬丈的英雄事跡。”
幾人哈哈笑到,心里無比舒暢,這有人捧哏就是不一樣,像幾個大老爺們兒,心里都門清,同樣的話說多了也沒意思,這有個年齡小的,還能來捧幾句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幾人又開始談天說地,文七揭開封泥,便給幾位倒上,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幾人見文七倒酒,倒是頗為意外,是個懂事的,比邊文玉那死不要臉的好多了,不禁對文七又順眼了許多。
其中一個黑臉中年說到:“咋滴,真不是為了白芷晴和白素素來的?就為了聽哥幾個故事?”
文七昨天聽他們說就知道,老板娘叫白芷晴,女兒叫白素素。
老板娘聞言,假怒到:“你以為像你們幾個眼睛不干凈的,別教壞了我們小公子。”
白素素也沒什么,習慣了這些人口花花,她看向文七,越發確定,這人是有所求的,那目的性極強的眼光,一看就知道。就是好奇這群糙漢子,能有什么讓他這么執著。
文七笑到:“那也得別人看的起才行啊,我這小身板,禁不住壓”。
這是昨天酒客們喝高了的話語,文七倒是直接用了起來。
在一堆葷素不忌的話語后,一位國字臉酒客說到:“年底要走趟南邊了,唉,不知是否還能喝上這便宜的燒酒了。”
文七聞言一動,但掩飾的很好,疑惑問道:“咋了大哥,南邊不安全?”
那國字臉嘆到:“唉,你不知道,自從溪水村出了那事后,像是捅了蟲窩,現在走南邊的基本都沒人了,我們也是看雇主給的實在沒法拒絕,才接了這單。”
不等文七繼續問,那國字臉便繼續神神秘秘的說:“聽說就是那群挨千刀的,像是動了蟲子的‘圣物’,才惹得蟲災泛濫,現在那些人好像都沒能逃出來,我們這些路過的都容易被殃及池魚。”
文七感興趣到:“什么圣物,蟲子這些沒腦子的,聽大哥意思還有意識?”
國字臉搖搖表示不知道,但那蟲子是真的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