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只覺神清氣爽,心情十分愉悅。
就在剛剛,他因為意識中的靈消耗殆盡,從而進入了石化狀態。
四周一片黑暗,死寂,令人煎熬。
他守住意識,習慣性的冥想燭眸,只是為了防止自己瘋掉。
漸漸的,意識區域竟如一片流淌活水的泉池,靈開始重新積蓄。
很快,他的再度感知到了靈在意識中流淌的美妙韻律。
這也讓他明白了,當完成第一階段的進化后,靈便會形成如同活水的循環,即便消耗殆盡,也會通過精神意識一點點的重新積蓄,直到完全蓄滿。
并且這一循環過程充滿了難以描述的滿足感。
當然,完成這一切或許得有個前提——那就是大腦與精神意識未遭破壞。
此時靈雖未完全積滿,可只要恢復一絲,便足夠釋放燭吻。
他自然也明白,石像位于辦公室馮組長等人眼皮底下,因而格外小心,并未完全釋放燭吻。
僅僅從左手心打開一道半厘米的唇縫,探出燭齒一點點鉆磨著石殼。
導致破殼時間略微長了一些。
也因此看到了眼前不該看的一幕。
“你們這手機好像挺先進,比我那款還好。多少錢買的?”
凝視著全息投影里的牛皮封面筆記本,以及一部分筆記內容,楚宇涼處變不驚的問。
馮輝煌則似乎被嚇了一大跳,頭頂呆毛豎立,急忙大喊:
“快閉上眼睛!你不能看這些!”
一邊喊著,他一邊手忙腳亂的關閉石墨烯手機。
全息浮屏消失。
“怎么回事。”
楚宇涼表情一變,直視前方:“怎么突然失明了?什么也看不見了。你們剛才在干嘛?”
馮輝煌表情僵硬,深吸口氣:“你這假得有些過分了啊。”
趙新晨噗嗤笑了,可隨著內心陡然升起的荒謬與震撼,笑容在中途凝固。
如果《羽之手記》第一頁最后出現的那個神秘人,最終確定是一位古老靈醒者的話,那霧劫后建立起的靈路進化體系注定將被重新修改。
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發現霧劫前的古老靈醒者。
而自己面前的這一位,將馮組長包括自己全盤拿捏的表面大學生楚宇涼,會不會也是一位古老靈醒者?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之前的判斷或許也得改一改了。
說不定他一個人,就能對上多名初代成員,甚至多名創始成員而不落下風。
說不定他還認識其它的古老靈醒者。
說不定古老靈醒者們還有某個組織。
趙新晨越往下想,心臟跳得越快,越不敢繼續想下去。
不過,她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說服自己,不向組織揭秘楚宇涼身份,繼續隱瞞的理由。
那就是通過和楚宇涼建立起友好關系,來追尋古老靈醒者是否存在。
如果存在,那他們為何隱世界不出?
最終目的又是什么?
在徹底弄明白這一切之前,誰也不能告訴,就連組織高層也一樣。
反正組織已從《羽之手記》得到了古老靈醒者可能存在的證據,自然也會展開調查,同時進行未雨綢繆式的防范。
至于楚宇涼,從目前看來,他并沒有任何對組織不利的舉動。
似乎只是想要重新體驗現代人的生活而已。
“嗉……”
趙新晨長長吐出一口氣。
隨著再一次說服自己,她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下,只覺神清氣爽。
“如果沒有什么其它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我朋友那邊應該也已經好了。”
楚宇涼目光無神的對馮輝煌說,隨后轉過身。
還在演……耍猴呢這是?
馮輝煌內心躁亂,狠狠撓了撓頭心一橫說道:“且慢。抱歉,楚宇涼,你現在就算不想加入守界人,也必須得要加入了。”
楚宇涼瞇起眼睛,停下腳步轉過身。
“為什么?剛才的精神評估,我不是通過了嗎?”他問。
馮輝煌撫摸著保溫杯,淡淡說:“那是因為,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所以現在,你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加入守界人組織,二是接受洗腦,清除這段記憶,然而風險會很大,萬一操作不當有可能造成腦補永久性損傷。”
“真的?”楚宇涼問。
“當然。”
馮輝煌手捧保溫杯,滿臉嚴肅:“不信你可以問趙訓導。”
趙新晨微微點頭。
馮輝煌滿意的收回目光,暗松口氣。
為了將楚宇涼這一人才收入組織,他撒了謊。
雖然讓楚宇涼看到四級權限的內容,是違反了組織規定,可如果能將楚宇涼引進組織,自然可以功過相抵。
“趙小姐,他說的是真的嗎?”楚宇涼轉頭看向趙新晨,問道。
趙新晨點著頭,說:“假的。”
“呵呵,聽到沒,居然還不信我……”
馮輝煌微笑著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看向趙新晨,“趙訓導,你說什么……”
趙新晨義正言辭說:“馮組長,守界人的名譽不可被玷污,請你收回那些不實之言。”
馮輝煌表情僵硬。
任憑如何挑眉毛擠眼睛,趙新晨依舊不假辭色,云淡風輕中透著堅定。
“你既然不支持我的說法,為什么要頻頻點頭?”馮輝煌面紅耳赤,不甘心的低聲問。
趙新晨點了點頭,又左右搖了搖頭:“最近熬夜有點多,脖子不太好。”
“你是認真的嗎?”馮輝煌表情呆滯,內心炸裂。
眼看楚宇涼轉身就要離開,馮輝煌深吸口氣,大喊:“慢著!楚宇涼,你自己或許還不知道,你有著九成靈醒者都沒有的基因天賦。”
“半個月左右就進化到一階,意味著你在鏈接能力方面的天賦高居全球前列,甚至不輸趙訓導。”
“守界人組織絕不會允許你浪費這樣的天賦……”
話音未落,就被楚宇涼打斷:“你允許不就行了。”
馮輝煌一怔,道:“我怎么可能允許?守界人如今正缺人才。”
楚宇涼停下腳步,背誦道:“大霧淹沒這個世界后的第五天,我來到樓海市,依舊沒有遇到同類……之后我遇到了一位神。”
每念出一個字,身后馮輝煌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眉頭緊鎖,眼里透著不安與困惑。
楚宇涼,他這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