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我們到這兒就為了替這群狗日的擦屁股？白白送命？去你媽的！操！”

　　哈羅德·韓摔掉手里的碎石，在被綁著的虎爪幫一員頭頂留下一道血痕，

　　“稀里糊涂地來又稀里糊涂地走，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荒坂。”

　　瑞弗·沃德擦拭著拳頭的鮮血向他走來，那當然不是屬于他的。

　　“瑞弗，你打聽到了什么？”

　　“零零碎碎，好像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這次行動目的。不過我倒是聽到幾個關鍵詞，荒坂，義體金剛，還有軍用科技。”

　　“軍用科技”四個字一出，哈羅德·韓露出一副像吃了屎一樣微妙的表情。

　　作為瑞弗·沃德的搭檔兼前輩，這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水的深淺他可明白太多了。哪怕是荒坂高層的私人委托，他都能繼續探查下去，可這其中出現軍用科技的影子，那真無可奈何。

　　“你怎么回事？又這樣草草了事？就這么算了？又一次？”

　　他這副表情瑞弗再清楚不過，每次見他露出這種神態，意味著背后又是某個NCPD管轄能力外的巨佬。

　　“你很清楚軍用科技在NCPD意味這什么吧？”

　　一想到又得花大精力說服瑞弗，韓就覺得頭痛不已。

　　“行，依你。”

　　“你沒事吧？這可不像瑞弗能說出口的？”

　　“你知道嗎，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時間，我想明白了很多。”包括與他人的爭論根本毫無意義，行動遠比話語更有力量，也更具說服力。

　　瑞弗心里想著，沒說出口。

　　“我會盯著你的，別干傻事。”

　　沒什么比輕易相信他的話更傻逼的行為了。韓對他這套早已免疫。

　　瑞弗聳聳肩，雄渾的胸大肌隨之上下顫動。盡管虎爪幫人數眾多，可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根本小菜一碟，連熱身都算不上。

　　他的確有繼續跟進的打算，不過這次他決定把自己的老搭檔徹底踢出，一切責任由自己抗下。

　　因為他還隱瞞了一件事，他放走了虎爪幫此次行動的號召人，一頓威逼利誘下對方決定帶他親自與行動發起人見面，那個叫田中的荒坂高層。

　　除了弄清“義體金剛”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兒，此行另一個目的，他打算從高層往下，盡管早已做好一無所獲的準備，可心底仍舊抱有一絲希望，

　　他要找到那個被叫做“玫瑰先生”的中間人。

　　……

　　“真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廢物。”

　　雖然早有行動失敗的心理準備，也清楚軍用級植入體不是靠一個水平參差不齊的街道混混能搞定的，

　　可田中依舊對虎爪幫辦事的結果破口大罵，就好像人類始終無法以平等地位對待老鼠。

　　“查清聯絡他們的中間人了嗎？”

　　“是，中間人叫法拉第，在圣多明戈最具影響。可直接聯系中間人，反而有情報泄露的危險，萬一他兩邊通吃，轉手將情報賣給軍用科技怎么辦？”

　　“不唯利是圖、陰險狡詐，就當不了夜之城的中間人。歸根結底，還不是跪舔公司賞賜的鬣狗。”

　　即便戴著墨鏡，助理仍被從底下有如實質的視線驚出一身冷汗，

　　“我們只需稍加提醒，公司才是城市的主人。只有聽話，才能活命。去吧，告訴虎爪幫的人，這次別再搞砸了。”

　　“好的。還有一件事，虎爪幫這次行動的號召人剛剛來電，說有一位NCPD的警員想要見您。”

　　“NCPD？”

　　“對。他還說今晚行動之所以會失敗，很大程度是因為NCPD的突然介入。”

　　“NCPD的人怎么會涉足歌舞伎區？難道是……你告訴他，我會盡快安排見面的，等我通知。”

　　“好的。”

　　……

　　“嘔——”

　　“法爾科，只有兩扇窗戶能開嗎？臭死了！”

　　瑞貝卡白皙的小臉猙獰，兩手抓著腦后翹起的辮子，一臉的生不如死。

　　“他們行動目標是大衛？不是他身上的斯安威斯坦？真奇怪……”

　　聽完露西的講述，多莉歐琢磨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想我知道為什么。”

　　一直沉默的菲尼克斯舉手道。

　　“這不是學校，發言不用舉手，也不用點名，有什么說什么。”

　　“荒坂學院的校長聯系過大衛，就在開走田中豪車那晚。”

　　“聯系大衛？干嘛？”

　　“你別打岔！讓他說完！”

　　瑞貝卡一腳踹在皮拉胯下，用物理方式強行逼他閉嘴。

　　“我也不了解詳情，要等大衛醒了自己解釋。我只知道學院那邊試圖讓他回去繼續就讀。”

　　菲尼克斯說著搖搖頭，

　　“當初我只是聯想到斯安威斯坦，或許是因為看了大衛用這個植入體對田中勝男的復仇，想要將斯安威斯坦回收。”

　　“田中勝男是誰？”

　　“是我想的那個田中嗎？”

　　“這也是當初我為什么要你和曼恩拒絕進行法拉第的委托，等從琦薇那兒得到確認，或許我們會知道一切。”

　　“你是說義體金剛？”

　　“現在看來不只是義體金剛，還有大衛，連斯安威斯坦都沒那么緊迫了。”

　　“喂！老頭，開快點！”

　　“已經是最快了。”

　　……

　　一路平穩，在黑夜將近時眾人總算在基地匯合。

　　“這是……”

　　“我要再晚到一會兒，說不定現在躺那兒的，是一具尸體了。”

　　頭發焦黑露出光潔的頭頂，連眉毛幾乎也被燒光，琦薇整個人狀態可以說是糟糕透頂。

　　好在仍舊起伏的胸腔證明她還活著，跟隨眾人轉動著眼球以示她還算清醒。

　　“唷。”

　　“被反入侵了？”

　　只有黑客最懂黑客，菲尼克斯暫時算不上，露西猶豫了一下，還是點燃香煙遞給了她。

　　“差點死在荒坂手上，沒想到他們最頂尖的黑客二十四乘以七不間斷地守著數據庫。我還是大意了。”

　　“沒事就好。”

　　“不過還算是有些收獲。”

　　琦薇躺在屬于曼恩的床上，講真的，肌肉改造魔的味道不怎么好聞，有氣無力，

　　“喂，小鬼。”

　　“什么？”

　　一份加密文件上傳至菲尼克斯個人連接。

　　發件人，琦薇，

　　“事情由你提起，也由你來向他們解釋吧。”

　　菲尼克斯看向大衛，注射免疫抑制劑后大衛感覺好受許多，除非必要，他可不想在嘗試這樣的體驗了。

　　他向看來的菲尼克斯點頭，畢竟涉及到自己，菲尼克斯也是在照顧自己的感受吧。

　　“只有姓氏，沒有名字，那個有關‘義體金剛’文件的、叫‘田中’的收件人，同時也是大衛在學院時的同班同學、田中勝男的父親。”

　　說到這兒，菲尼克斯頓了頓，咽下仿佛凝固成塊的唾沫，

　　“讓學院校長通知大衛返校繼續就讀的也是他，同時他還是荒坂秘密實驗，‘義體金剛’的主要負責人。”

　　“該死。”

　　多莉歐眼角的余光觀察著曼恩，可后者藏在墨鏡底下，將情緒完全收斂，看不出一點馬跡。

　　“讓我再遇見法拉第非一槍崩掉他的腦袋！”

　　“怎么崩？沒被一群一拳能打爆你腦袋的保鏢干掉就算不錯了。”

　　“去你的！做你的慫鬼去吧！”

　　也許是一根中指不足以表達心里的憤怒，瑞貝卡這次朝皮拉豎起了兩根，左右各一。

　　“委托繼續。”

　　“哈？”

　　“你是認真的嗎？”

　　“曼恩？”

　　“喂喂，是不是該檢查身體了？”

　　一言不發的曼恩語出驚人，在場只有多莉歐大致能想到他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