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挺忙的
聽杞阿寶講述完事情的經過,姜知知捏了捏杞阿寶頭頂的狐貍耳朵,她俯身輕笑,“阿寶,你是什么顏色的小狐貍啊?”
本以為杞阿寶會立刻回答,沒想到對方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現在有時候是人,有時候是長著狐貍耳朵和尾巴的人……”杞阿寶沮喪的說道。
姜知知本想岔開話題的,結果還是繞不出來這個話題,正絞盡腦汁該如何繼續的時候,長琴突然開口了。
“不如你眼睛好了之后,自己看看她。”
聽他這么說,姜知知無神的雙眼微微張大,笑意蔓延。
“我沒瞎啊?我還能好?”
長琴吐出的氣息一窒,轉而語中含笑,輕聲道,“當然能。”
姜知知雖然已經做好了當個瞎子的準備,但聽到還能恢復光明,心中自是歡喜,口中不斷的說著感謝仙君之類的話。
接下來幾日,姜知知一直住在蓬萊仙島養傷,漸漸適應了眼前一片黑暗的日子。
期間星澤來過幾次,帶來不少新鮮的吃食。
“要我說,長琴這人不行,不會照顧人,自己不吃東西,要讓姐姐也餓著,像話嗎?”
“長琴也不知道給姐姐拿幾套衣裳換換,整天就那套蒼色衣服,合適嗎?”
“姐姐,我給帶了些好看的衣服首飾來,南海的珍珠,東極島的羽衣,還有廣寒宮的桂釵,你摸摸,可喜歡?”
星澤一天換個花樣,姜知知房間的禮物越堆越多。
長琴這幾天一直不見蹤影,問星澤人去哪里了,對方卻只說人在忙。
姜知知在蓬萊住了幾日,每天杞阿寶都會給她按時喂下一顆丹藥,說是長琴出門之前留的,一瓶吃完,就能恢復視覺和嗅覺。
可姜知知閑不住,蓬萊仙島除了星澤每天都來,偶爾聽到點別人的聲音,很快就被星澤打發走了。
“星澤,他們都是誰?”姜知知不解,“可是來找長琴的?”
“無關緊要的人,我都給打發走了,別打擾姐姐養傷。”星澤說的理直氣壯,活脫脫一個守門將。
“星澤,我想回平陽城去,你知道怎么離開蓬萊仙島嗎?”
姜知知不知時日,但感覺已經住很久了,她想回道觀看看。
都怪自己貪玩,回來第一時間,去什么瓊華樓!
“不行不行,長琴說了,得等他回來,他會帶你回去的。”星澤拒絕。
一連幾日,星澤都這么說。
直到有一日,姜知知感覺眼前出現了一點模糊的光亮,才踏出房門,屋外景色變成模糊的色塊,或白或綠,在一片模糊的景色中,一片火紅的身影從天而降,尤為惹眼。
直到那身影走近自己身邊,看不清面目,在身前站定,過了好一會才深吸一口氣,接著便聽見了星澤的聲音。
他說,“姐姐,我帶你離開蓬萊仙島吧?”
果真是星澤,火紅顏色的衣服,和他的性格倒是相配。
“去哪?”姜知知問。
“送你回平陽城啊!”星澤語氣輕松,身體卻一動不動,“長琴有事,拜托我來的。”
“他……他是挺忙的哈。”姜知知表示理解。
杞阿寶手腳麻利,很快就收拾好姜知知這些天收到的禮物,和要吃的丹藥,搖著尾巴,扛著一大袋的包袱就跑了出來。
姜知知回頭看去,眼前是一團小小的人影,看不清樣貌,只看的清穿著粉色的衣服,也是星澤拿來的小女孩的衣服。
清風拂過,一陣梨花香飄來,原來門外白花花的那片,是梨花啊。
嗅覺也開始恢復了!
星澤拿來一件月白披風,細心的給姜知知系好,又給她戴上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
姜知知聞到一股桂花香味,是星澤身上的。
一只喜歡桂花,喜歡紅色的狐貍。
“姐姐笑起來真好看。”星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啊……謝謝……”姜知知有點尷尬,因為她剛剛想的是,星澤本體的狐貍毛是什么顏色,是不是也是紅色,有幾條尾巴,會不會身上插滿桂花之類,不自覺就笑了出來。
“走咯!”星澤話音剛落,姜知知只感覺一陣強烈的光芒閃過,全世界都被一片白色包圍,風吹的衣袂翻飛,杞阿寶尖叫一聲后捂住嘴巴。
不過片刻,眼前景象就已變換,雖然依舊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已經來到人間,處處充滿了煙火氣息。
“平陽城……嗯,往這邊。”星澤嘟囔了一句,很快又是幾次光芒閃爍,姜知知感覺自己像踩著云朵,整個人飄飄然起來,完全不像御劍飛行時那種感覺。
果然仙官和修仙者,飛行還是有區別的。
腳底再次踩到地面的時候,已經是到達平陽城內了。
“阿寶!”
姜知知驚呼出聲,她突然想起,杞阿寶還是半人半妖的模樣,這個樣子出現在平陽城……
“姐姐,我在呢。”杞阿寶送上自己毛茸茸的頭頂,抓起姜知知的手摸了上去。
沒有耳朵!
“你……”
“是……是星澤仙官,他幫我藏起了尾巴和耳朵。”杞阿寶踮起腳尖,小聲的在姜知知耳邊說道。
姜知知松了一口氣,對著星澤道了聲感謝。
“我送你到家再走。”星澤自從到了平陽城,好似話都變少了。
或許是仙官在人間,都會變得不愛說話?
姜知知和杞阿寶到了天一觀,星澤便真的立刻離開了。
姜知知心中雖感到有些許異樣,但自己向來不愛對人刨根問底,索性只是向對方深深一拜,帶著杞阿寶回到觀內。
“姐姐,這個地方就是你家嗎?”杞阿寶不懂人間俗事,對周圍一切都充滿好奇,“姐姐一個人住嗎?那里怎么有個那么大的碗?”
“這是姐姐的……嗯……職業,我在這給人算算卦什么,那個中間的不是大碗,是香爐,供香客們上香的,我確實是一個人住哦。”姜知知耐心解釋。
“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呢?那個香爐怎么倒了,誰那么大力氣把它撞倒了?”杞阿寶不解。
“什么?”姜知知松開杞阿寶的手,奔跑幾步,這才看到模糊的影子,大香爐確實倒了,周圍的氣息也很不對勁,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風眠!”
姜知知一聲驚呼,身上靈氣四散,將身前所有的障礙物一個個掀飛,瘋狂往中間的香火殿跑去。
“風眠!你在哪?”
沒有回應。
不可能!天一觀有老祖給的陣法保護,任何人都無法破壞這里的物件,哪怕是李心悅和紀風華,也動不了這里半分!
何況香火殿中,供奉的可是元始天尊,誰敢毀壞他老人家的像?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在找誰?”杞阿寶擔憂的跟了過來,小臉紅撲撲的,急的快要哭了。
“阿寶,道觀可是被人拆了?我看不清,快幫我看看!”姜知知抓住杞阿寶的肩膀,蹲下身子,喘著粗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姐姐……你,你的手,抓疼我了。”杞阿寶小臉皺成一團,“除了那個大香爐,就是姐姐自己掀飛了一些東西,其他什么都沒壞啊。”
姜知知終于吐出一口氣,放開杞阿寶的肩膀,對她說著抱歉,自己不是故意的。
“但是……”杞阿寶環視一周,疑惑開口,“這里好奇怪啊……”
姜知知還未放下的心,又是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