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您看這幾個人怎么樣,活都好得很,長得也漂亮。”
包廂門口,盛世經理笑得滿臉褶子,十分恭敬地說。
他身后跟著幾個女孩,全都濃妝艷抹。她們一走進來,包廂里頓時彌漫著脂粉香氣。
傅斯年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周聿辭,后者眉頭微微蹙著,漫不經心把玩著手里的小王。
顯然是不高興了。
傅斯年滿頭冷汗。
周聿辭不近女色圈內人盡皆知,他跟顧漸川倒是愛玩,可也識相,從不會把人帶到周聿辭面前,也不會硬往他身邊塞人。
周家底蘊深厚,往上數三代在港城都舉足輕重,更別提周聿辭還是周盛兩家的血脈。
他們這群人玩得好,多多少少有點利益關系在里面。
傅斯年不愿得罪周聿辭。
這個經理算是觸到雷區了。
搶在周聿辭面前,傅斯年不悅開口,“這是怎么回事,這都帶的什么人來,老白呢?”
老白是盛世的老板,平常他們這群人來盛世,一般都是老白親自招待。
老白今天有事不在會所,又恰逢他們攢局,特意交代新來的經理好好招待這群貴客,不能懈怠。
經理不知道規矩,做主找了幾個年輕美貌的人送來陪酒。
港圈上層多數人都愛這么玩。
此刻經理一頭霧水,“您是不滿意嗎傅少。”
“我們還可以再找,找到你們滿意為止!”經理保證道。
周聿辭眉頭擰得更深,那張幾乎被他折成兩半。
怒氣將發未發。
他今天沒去接小姑娘。
不知道她怎么樣了。到家了嗎。他想著這些來分散注意力
傅斯年無語扶額。
乖乖,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么沒眼力見的人。
“打住,閉嘴。”他不耐出聲,打斷經理的喋喋不休,“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別回來,就這樣,ok?”
經理一臉懵,語氣生出幾分慌亂,“傅少,是我哪里做得不合您心意嗎?”
傅斯年忍無可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這里,我就滿意了。”
見胖經理絲毫沒有挪動的意思,他一抬腳,把人給踹了出去,關上門。一氣呵成。
舒服了。
轉身,看到幾個女孩拘謹地站在一邊,愣了幾秒,又重新打開門,“還有你們,現在也可以走了。”
幾個女孩不動。
僵持幾秒,好脾氣如傅斯年也要發火了,“聽不懂人話嗎?”
瞥了一眼牌桌前那位爺,他臉上表情隱晦不明,但周身氣壓一陣比一陣低,他心快提到嗓子眼了。
“快滾快滾!”
片刻后,為首的女孩大著膽子出聲:“傅少,我們走不了,也不能走。”
傅斯年擰眉:“為什么?”
為首女孩叫梁茗睿,一頭海藻般的長發卷成大波浪,幾縷垂在肩上,妝容清淡,清純動人。
“我們都跟李經理簽了合同,如果今晚任務完不成,我們……我們就要賠償雙倍違約金。”
梁茗睿身后幾個女孩也跟著附和。
她們大都是窮苦女孩出身,各有各的苦衷,好不容易找到份來錢快的工作,如果搞砸了賠違約金,她們沒人賠的起。
梁茗睿扯住傅斯年袖子,跪了下來,“傅總求求您,就讓我們留下來吧,就一晚就行,我們就能跟李經理交差了。”
其他幾個女孩見狀也要跪下來。
傅斯年趕緊阻止,頭疼道:“行吧行吧,我考慮一下。”
這包廂里話事的一般是周聿辭,他跟顧漸川只有聽的份兒。
看向周聿辭,傅斯年問:“阿辭,你看怎么辦,要不要留下來,你要實在介意的話我就替她們賠了違約金。”
轉頭,他跟梁茗睿商量說:“這樣行么?”
梁茗睿不住搖頭,“不要,傅總求求你……”
如果今晚被趕出去,那她們在這一行就徹底混不下去了,不只是違約金的問題。
來錢這么快的工作,沒人不相干。
傅斯年嘶了一聲,痛苦嘆氣,“這下該怎么辦?”
顧漸川:“阿辭,我看他們也挺不容易的,不如就讓她們在這待一晚上。”
他指了指遠處的皮質沙發,“喏,就讓她們坐那兒,夠遠了吧。”
沉默片刻,周聿辭終于終于松口,“那就留下來吧。”
梁茗睿喜出望外,“謝謝傅總,謝謝顧總和周總。”
傅斯年:“不用謝了,找個地方隨便坐吧,看你們站著怪累的。”
“好。”梁茗睿輕聲應。
目光在房內逡巡一周,最終定格在周聿辭身上。
他正把玩著手里的撲克牌,看起來俊美矜貴,高不可攀。
梁茗睿偷偷垂下眼,手指無意識攥著黑色絲質長裙,呼吸加重幾分。
房內氣氛一時冷了下來,傅斯年趕緊炒氣氛,“來來,別閑著,接著打牌……”
顧漸川拍拍他,示意他看周聿辭。
瞥見周聿辭手里的,被折成兩半的小王,“……”
小王陣亡了。
地主斗不起來了。
幸好他有Plan B。
“那就來打麻將唄,國粹,好東西。”
他們有六個人,另外兩人不喜歡打麻將,各自摟著女伴去了樓下舞池。
周聿辭牌運極好,自摸了三四輪,傅斯年輸得嗷嗷叫,他自知今晚理虧,沒敢再多叨叨。
打了幾輪,包廂內氣氛輕松不少。
坐在傅斯年身側那個女孩大著膽子,率先給他喂了顆葡萄。
傅斯年沒拒絕,吃了,“謝謝,挺甜的。”
剩下兩個女孩也有樣學樣,端茶的端茶,送酒的送酒。
顧漸川身邊那個更是點上了煙,坐在離他很近的地方,胳膊快貼到一起。
唯有梁茗睿依舊坐在周聿辭側后方。
這個男人氣場太強大,渾身冷冰冰的,她連坐得近點都不敢。
她低著頭,裝作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視線不時飄到周聿辭身上。
他穿著黑色襯衫,背影挺括。看著不像來打牌,倒像來談什么大生意。
剛剛第一眼她就看上了他,可惜一直沒什么機會接近。
眼見著其他幾個女伴都跟身邊人聊上天了,梁茗睿不由急起來,手心滿是汗。
她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討金.主歡心,運氣好點的說不定還能留在金.主身邊當只金絲雀,后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但現在,周聿辭一點機會也沒給她。
全程都是自己倒茶喝酒。
梁茗睿只能大著膽子,朝他身邊挪動幾分。
……
沒動靜,他沒發現。
梁茗睿得寸進尺,幾分鐘后直接坐到了周聿辭右手邊,挨得很近。
她身上的脂粉香氣影影倬倬傳來。細白的手腕直接搭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