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探秘家秘,險途初啟
我捏著牛皮紙的手微微發抖,月光在“汪氏血脈“四個字上割出細密的裂紋。
門外傳來皮鞋踏過大理石的聲音,我迅速用手機拍下文件前三頁。
“補妝需要二十分鐘?“汪霖推門進來時,我正對著小鏡子補口紅。
他指尖劃過保險柜邊緣的劃痕,那里殘留著半枚犬類齒印。
我揚起手機:“汪總書房藏著獒犬?“
他扣住我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昨夜撞在防彈玻璃上的淤青火辣辣地疼。
正要發作時,瞥見他襯衫領口下若隱若現的刀疤,喉頭突然哽住。
“去請陳伯。“他松開手,沾血的翡翠碎片在他掌心折射出冷光,“帶上你拍的東西。“
老管家擦拭金絲眼鏡用了足足三分鐘。
當投影儀亮起我拍攝的文件頁時,他手里檀木佛珠突然崩斷,滾落的珠子在酸枝木地板上敲出悶響。
“少爺,少夫人。“陳伯彎腰撿佛珠時,白發在燈光下顫得像風里的蛛絲,“汪家老宅的閣樓,二十年前改成了酒窖。“
我們連夜驅車趕往城郊。
汪霖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始終按在西裝內袋。
我知道那里藏著把銀色掌心雷,上個月拍賣會上他用三千萬拍下的古董槍。
酒窖鐵門掛著1998年的銅鎖,我摸出隨身帶的鉑金發卡。
當鎖舌彈開的瞬間,汪霖突然拽著我后退三步。
鐵門轟然倒下,陳年灰燼撲出來,在車燈里下起黑色的雪。
檔案室成了焚化爐,焦黑的鐵皮柜像被火舌舔過的骷髏。
汪霖抬腳踢開某個殘骸,半張燒剩的產檢報告飄到我鞋尖,患者姓名欄只剩“王“字依稀可辨。
“看來有人怕我們玩拼圖。“我蹲下身,防塵服衣擺掃過滿地紙灰。
汪霖突然扯開我后頸系帶,滾燙的呼吸噴在耳后:“別碰那些灰,里面有磷化氫。“
第二天我在集團檔案室翻找舊賬本時,頭痛得像是有人往太陽穴釘圖釘。
1997年的裝修費用報銷單里,建材采購金額比市場價高出47%。
順著這條畸高的曲線,我在二十年前的銀行流水里找到個瑞士賬戶,最近一筆轉賬發生在三天前——正是我們發現神秘文件的次日。
“汪總,您家老鼠挺國際化。“我把平板推給正在批閱文件的汪霖,他鋼筆尖在紙面洇出個墨點。
落地窗外暴雨傾盆,他忽然用鋼筆尾端撩開我左耳碎發,冰涼金屬擦過那道淺粉色傷疤。
“王總監。“鋼筆尖懸在我鎖骨上方畫圈,“你該去財務部申請特別獎金。“
深夜兩點,我蜷在書房地毯上拼湊碎紙片。
咖啡杯突然被抽走,汪霖把熱牛奶塞進我掌心。
他袖口沾著血漬,領帶松垮地掛在頸間,身上有硝煙的味道。
“翡翠碎片化驗結果出來了。“他手指無意識摩挲我手腕淤青,“是緬甸老坑料,和祠堂供奉的祖宗牌位同源。“
我突然抓住他欲縮回的手,拇指按在他虎口陳年槍繭上:“你早知道文件內容?“
他瞳孔猛地收縮,落地燈在他側臉投下濃重陰影。
遠處傳來畫眉鳥凄厲的啼叫,我后知后覺發現那不是鳥,是樓下車庫傳來的警報聲。
“噓——“汪霖突然將我拉進懷里,溫熱的掌心覆住我后頸,聲音卻冷得像冰,“保險柜里的地契,今早被調包了兩張。“
他呼吸拂過我耳畔新換的鉆石耳釘,我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電腦屏幕突然藍光頻閃,恢復時桌面上所有文檔都變成血紅的家徽圖案。
汪霖拔槍上膛的瞬間,我摸到了他后背滲出的冷汗——那道為我擋刀的傷口,原來至今未愈。
汪霖的槍口對準藍屏電腦時,我摸到了地毯夾層里的備用手機。
三指快速敲擊盲文密碼,云服務器開始反向追蹤IP地址——這是上個月收購網絡安全公司時偷學的后門程序。
“東南方向,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百米。”我將定位圖投射到窗簾上,暴雨中的紅色光點正在車庫方位閃爍。
汪霖扯松領帶冷笑,喉結在陰影里滾動出危險的弧度:“陳伯養的畫眉,該換籠子了。”
我們沖進車庫時,警報器還在嘶鳴。
汪霖用槍托砸開通風管道蓋板,里面蜷著只機械蜘蛛,八只金屬腳爪沾滿新鮮機油。
我捏著鑷子取下存儲芯片,身后突然響起子彈上膛聲。
“別動。”汪霖的掌心雷抵住陰影里戰栗的身影。
老管家捧著鳥籠跌坐在墻角,畫眉鳥的喙部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凌晨四點,技術部送來分析報告。
機械蜘蛛的芯片里裝著實時監控程序,而那只改造過的畫眉,喉嚨里藏著微型竊聽器。
汪霖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火光在他指間明滅,映出西裝下繃緊的肩線。
“建材差價案牽扯的瑞士賬戶,開戶人叫周慕言。”我把平板電腦轉過去,頭痛像鋼針扎進視網膜,“你二叔的私人醫生,上個月剛給你注射過破傷風疫苗。”
煙灰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汪霖突然掐滅煙頭抓起外套:“去醫院。”
急診樓消毒水味刺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值班護士說周醫生請假去瑞士度假了,請假條上的日期正是我們發現神秘文件的第二天。
汪霖踹開更衣室的門,儲物柜里整盒手術刀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三枚帶倒刺的捕獸夾。
“看來有人想玩叢林游戲。”我撕下柜門內側的貨運單,發貨地址顯示是汪家老宅后山。
汪霖突然攥住我手腕,拇指抹去我鼻尖沾到的鐵銹:“你該申請那把勃朗寧了。”
次日下午,財務部送來1998年的保險箱。
陳伯端著普洱茶的手抖得厲害,青瓷杯蓋與杯身撞出細碎顫音。
箱子里躺著半本燒焦的族譜,焦黑的紙頁間夾著枚翡翠耳墜——與我母親葬禮上戴的那只正好配對。
“少爺,老爺臨終前說過......”老管家的話被破門聲打斷。
家族律師挾著寒氣闖進來,公文包上的雨水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跡。
“汪先生,王小姐。”他摘下金邊眼鏡擦拭,鏡腿處的家徽紋章在燈光下泛青,“市局經偵科今天調取了集團近二十年的稅務資料,包括......”他欲言又止地瞥向那本殘破族譜。
汪霖突然笑出聲,指腹碾碎窗臺上的枯葉。
深秋的風灌進來,卷起族譜上殘存的灰燼,在半空拼成扭曲的蛇形。
我摸到西褲口袋里的U盤,里面存著今早破解的加密文件——周慕言名下的醫療器械公司,最近正在大量采購磷化氫檢測儀。
“張律師。”我截住律師躲閃的視線,將瑞士賬戶流水單拍在茶幾上,“煩請轉告經偵科,我們明天會親自送審計報告過去。”玻璃應聲炸裂,子彈擦著律師的耳廓釘進油畫里祖父的眼睛。
汪霖吹散槍口硝煙,撿起律師掉落的名片:“告訴你的新主子,下次派個不噴古龍水的。”他轉身時西裝下擺掃過我的膝蓋,布料下藏著昨夜我偷偷縫進去的凱夫拉防彈層。
夜深人靜時,我對著電腦屏幕上的三維建模圖出神。
老宅后山的貨運路線與二十年前建材運輸圖重疊,在公海某處形成刺眼的紅點。
浴室傳來水聲,汪霖的槍套和帶血的襯衫隨意搭在椅背,領口處用金線繡著的拉丁文家訓正在月光下流淌。
我摸到枕頭下的勃朗寧,槍柄還帶著他掌心的溫度。
加密郵箱突然彈出新消息,周慕言的醫療船正駛向紅點海域,航行日志里夾著張泛黃的老照片——母親戴著翡翠耳墜,站在汪霖父親的游艇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