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荃和鄭羨卓不約而同瞧了那人一眼。
“我到這來,就是為了探個明白的。”
“你倒是不怕危險。”蘇荃瞥了他一眼。
“我這有解毒的藥丸,這白霧中的毒吸進去了會傷人肺腑的。”女孩從布袋子里拿出藥丸來。“只不過從這下去還是太危險了。”
“就算虎穴也得一探究竟。”蘇荃道。
幾人找來了藤蔓,蘇荃拽了拽藤蔓,正想去拿女孩手里的解毒藥丸,說時遲那時快,鄭羨卓一把奪過藥丸,抓起藤蔓便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鄭羨卓抓著藤蔓,一路往下去,墻壁上濕滑的很,根本借不上力,他順著藤蔓一直往下,直到藤蔓到了尾端可腳下依舊沒到底。他掛在藤蔓上,盯著腳下,隱隱看到左下側有一塊凸出來的石頭,僅容一人站著。他松開藤蔓,跳了過去。
“他怎么放手了?”
藤蔓的另一頭,綁在一塊大石頭上,原本繃緊的藤蔓突然一松,守備義子發現了不對。
蘇荃自然也看到了,她走到邊邊上,順著藤蔓也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順著藤蔓而下,蘇荃也如鄭羨卓一般,感覺到了墻壁的濕滑,雖然墻壁上借力不得,但她輕功倒是不錯,有藤蔓借力,這般情況于她來說,并不是很難,她順著藤蔓到了最下面,腳下白茫茫一片,也不見鄭羨卓身影。她四下瞧了一遍,左下側突出的石頭也同樣被她發現了,她一松手,也跳了過去。
在那石頭上站穩之后,這才發現墻壁上有個洞。
“你怎么下來了?”
蘇荃正要進洞查看,黑漆漆的洞里出來一個人,是鄭羨卓。見他安然無恙,蘇荃也算是松了口氣。
“丫頭這是擔心我?”鄭羨卓咧嘴笑著,而后又拉下了臉道,“若是我真有危險,你便更不應該下來!”
“誰讓你自作主張跳下來,萬一你出了事,便是我的罪過,我心里如何好受。”
“我對自己身手有信心,這不,好好的。”鄭羨卓一拍蘇荃的頭,道,“我知道你怕那守備義子有問題,他主動請纓,確實瞧著不踏實。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我下來一趟了。”
蘇荃嘆了口氣道,“洞里什么情況?”
“或許是個入口。”
“這墻壁如此濕滑,我看他們二人也無法安全下來,便讓他們待在上面好了,也好有人替咱們把風。”
“也好,那你在這等我,我上去囑咐一聲。”鄭羨卓將懷里的藥瓶遞給蘇荃,示意她趕緊服下。說完便腳下使力,踏了那濕滑的墻壁一腳輕松握住了那根藤蔓,然后飛身上去。
沒一會兒,鄭羨卓從白霧中竄出來,穩穩落地。
“蘇姑娘呢?”
“在下面,我們找到了一個洞口,準備進去瞧瞧,烏孫姑娘便留在這里,也好替我們把風。”
“那你們自己小心。”
鄭羨卓點了點頭,又順著藤蔓跳了下去。
落到洞口,卻不見蘇荃,鄭羨卓著急忙慌從洞口進去走了一段路才趕上蘇荃,氣得在她頭上敲了一下。“不是讓你等著我嗎?這種地方可不能亂闖。”
“這本來是與你……”
“我知道,你又要說與我無關。走吧走吧,像這種發現秘密什么的,我最喜歡了。”
鄭羨卓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走到了蘇荃前頭。
洞里墻壁上一路冒著熒光,也不知是沾了什么東西,雖然那光亮還不足以將腳下的路照的清清楚楚,但也能辨清方向。越往里走,里面的路越是寬敞,不久便來到了另一處地方,如一個山坳般。這里熒光點點,瞧著倒是像夜里的星空,仔細一看,里面是大片的花草,瞧著也辨不出名字來。洞頂有水滴下來,地上坑坑洼洼,也有奇形怪狀的石頭堆砌著。
“這真是來對地方了,這些可是好東西。”鄭羨卓蹲在地上瞧了瞧,笑的很歡。
“這……”
“別動!”
蘇荃剛伸出手想要碰碰那斜坡上的一株草,鄭羨卓立刻制止了她。
“這些雖然都是好東西,可有的是劇毒之物。”
“雖然是好東西,可你也無法全部帶走,真是可惜。”蘇荃搖了搖頭。
“確實可惜了,倘若以后有機會,定然要再到這來。”
兩人又往里走,里邊的路一直很寬敞,一路也都長了些雜七雜八的野草,亂石堆積,這洞里不見陽光,花草長得卻是茂盛。
“大人,這里是最后一批了。”
“東祁那邊怎么說?”
“還沒找到人。”
“戚灝泓那邊呢?”
“他倒是送來了兩百人,可能再過幾日便會到。”
“哼,東祁那個傻皇帝也真是蠢得可以,戚灝泓抓了他這么多人,他竟然不知道。”
洞里傳來兩人的對話,蘇荃和鄭羨卓躲在一旁偷聽。
“酬金送來了嗎?”
“說是得緩緩。”
“酬金不到便先晾著,總歸咱們不著急。”
說話的兩人瞧著便是若羌人,遠遠瞧去,那里的墻壁上擺著許多夜明珠,靠墻而立的竟然是一排排站著整齊不動的人,那些人臉色煞白,眼圈烏黑,在那光亮之下,顯得尤為恐怖。
“這些貨明日便讓他們運到安城去,跟來的那幾個人扔到潭里去,竟敢在眼皮子下耍花樣!”
“是。”
“另外仔細著些,他不是說是為了捉拿逃犯嗎?以防萬一真有漏網之魚,這地方可不能被發現了。”
接著,有人搬了一個個箱子進來,他們將靠墻而立的人藏進箱子里。
“那些人也不知被他們下了什么毒。”鄭羨卓看著他們將人個個裝進箱子里,如貨物般運送。
“若羌是個小國,四國之中若羌占地小的可憐,論行軍打仗一無驍勇善戰的用兵之人,二無強健兵士兵器,可上百年來卻從沒有哪國皇帝揮兵入若羌。”
“若羌易守難攻,對外人來說太過神秘,而且若羌太多人擅用蠱。”
“那他們私下為南楚和東祁大量煉制行尸,豈不是滅人誅己?”
“行尸?”鄭羨卓又瞧了瞧那些靠墻而立的人一眼。“這么說來,若是多多煉制,打仗豈不是不費一兵一卒?”
尸由活人煉制,煉成之后便成了活死人,毫無痛覺,由笛聲可控制。”
“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我在郾城見過,郾城被破,無故失蹤了很多難民,想來便是被送到這來變成了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