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干嘛啊!”
柯桭薛一邊嚷著,一邊被眼前的男人毫無預(yù)兆地突然湊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蘇璟心里一陣慌亂,不對啊……自己對柯震薛明明就沒有那種奇怪的感覺。自己怎么可能是斷袖呢,這想法太荒謬了。果然,就是心里在胡思亂想作祟罷了。
蘇璟努力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長舒一口氣,強裝鎮(zhèn)定地說:“沒事,就是突然感覺你的鼻子……很翹。”
說完,蘇璟心里直犯嘀咕,不是,自己這是有病吧。沒事干莫名其妙地就為了……夸鼻子?
難不成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很帥,嘿,這蘇璟還挺有眼光,知道自己帥。
“這還用說!”柯震薛原本被蘇璟突然的湊近弄得有些緊張,聽到這話,頓時挺直了腰板,鼻子瞬間翹得更高了,臉上還帶著一絲得意。
可蘇璟心里卻犯起了嘀咕,自己為什么偏偏見到白洛寒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他皺著眉頭,心里想著:“你什么時候看見男人會有心跳加速的癥狀?”
柯震薛猛地想起眼前這個男人剛剛貼臉的行為,不禁打了個冷顫,嘴上卻嘴硬道:“只有心臟暫停,哪有心跳加速。”
柯震薛斜睨了蘇璟一眼,調(diào)侃道:“哎呀,璟兄這怕不是想女人了!”
他心里想著,看來是思春了,別看蘇璟平日里老喝酒,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可每次喝酒,自己不點女人陪,也不讓自己點,自己不近女色,也不讓自己近。可這心里頭啊,還是有點別的想法。
柯震薛湊近蘇璟,神秘兮兮地說:“今晚,帶你去個不一樣的地方。”
蘇璟一臉疑惑,平時說喝酒,都是去正兒八經(jīng)的酒館喝,去風(fēng)化場所,也都是商量要緊之事。他疑惑地問道:“什么地方?”
柯震薛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壞笑:“聽說昔日名盛三國的舞魁回歸了,不得去湊熱鬧一番嘛。”
華燈初上時,漓城的街巷宛如一幅徐徐展開的錦繡長卷。
朱雀大街上,琉璃燈籠次第亮起,將青石路面映得如碎玉鋪就,巷陌深處,更夫梆子聲混著酒旗招展的吆喝,與遠(yuǎn)處勾欄瓦肆的絲竹聲遙相呼應(yīng)。
忽有夜風(fēng)掠過,檐角銅鈴輕響,滿城燈火便似星河倒懸,晃得人一時分不清是人間還是仙境。
而此時的公主府仿佛籠罩在一層幽謐的月華之下。
朱漆大門緊閉,門環(huán)上銅獅的輪廓被月光勾勒得愈發(fā)深邃,檐角風(fēng)鈴輕響,似在低吟著往昔的繁華。府內(nèi)庭院深深,石徑旁的古樹在夜風(fēng)中沙沙作響,影影綽綽的枝葉間,漏下幾點疏星,與廊下懸著的八角宮燈交相輝映,將青磚地面染成一片暖橘色的朦朧。
奇怪!
守衛(wèi)森嚴(yán)的公主府,平日里連只飛鳥都難輕易落腳,防備竟嚴(yán)密到這般地步,每一處回廊暗角皆有侍衛(wèi)輪崗,府墻之上更是設(shè)有暗哨,這刺客究竟施展了何種神通,竟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府中?
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白翊萱居然本能的做出了反應(yīng),只見她身形靈動一轉(zhuǎn)推開紫嫣,雖側(cè)身堪堪躲過了那致命一擊,紫嫣的右臂卻也還是被劃了一大口。
看來在這無數(shù)次的生死搏殺中,她的身體早已形成了肌肉記憶,無需思考便能做出最正確的反應(yīng)。
待她穩(wěn)住身形,借著微弱的月光,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黑衣人的身形竟有種說不出的似曾相識,那挺拔的身姿、利落的動作,無一不透著熟悉。
她腦海中飛速閃過無數(shù)念頭,回憶著與蘇璟、蘇錄兄弟倆的過往種種,直覺如同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她的思緒。
這人……難不成是蘇錄?
雖說她未曾與他正面交過幾手,但深知這兄弟倆的脾性,從性格到行事風(fēng)格,從頭到尾什么都不像,唯獨這喜歡親力親為、事事都要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這一點,倒是一脈相承,也是沒誰了。
果然,想當(dāng)?shù)弁醯男亩际切暮菔掷钡模瑸榱四侵粮邿o上的權(quán)力,不惜一切代價。
白翊萱心中一陣后怕,實在蹊蹺。
明面上倒戈的是她白翊萱,蘇錄卻又為何要對紫嫣下死手?
她實在無心參與他們兄弟之間那爾虞我詐的權(quán)力斗爭,這只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告訴你家主子,我洛寒已為駙馬,便只想與殿下好好長相守,無權(quán)過問朝中任何事,也更無心。”白翊萱神色冷峻,對著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殺意,直劍朝著白翊萱逼近,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這些話,就說給閻王爺聽去吧。”黑衣人嘲諷道。
白翊萱一把拿起地上的劍,憑著多年習(xí)武的意識接了上去。幾個回合下來,她明顯感到吃力了不少,額頭上冒出了細(xì)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會武功?
而且武功還不弱!
蘇錄心中暗驚,事情看來越來越有意思了。
黑衣少年瞅準(zhǔn)時機,直指白翊萱的致命處,那劍鋒閃爍著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刺入她的身體。
“不得以之時小翊萱可不許輕易使用哦。”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耳畔傳來了師傅的叮囑,那聲音仿佛一道護身符,給了她力量。
白翊萱眼神一凜,一枚銀針從她指間飛出,同樣直擊少年的致命處。
只聽“哐當(dāng)”一聲,黑衣少年手中長劍落地,他踉蹌了幾步,顯然沒想到白翊萱還有這一手。他惡狠狠地瞪了白翊萱一眼,丟下劍便施展輕功跳出了屋檐,消失在夜色之中。
“紫嫣,你……”白翊萱連忙跑到紫嫣身邊,焦急地問道。
“姑娘,紫嫣無礙。小殿下還在等著我們。”紫嫣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安慰道。
她必須鏟除后患,白翊萱神色緊張,心里默默祈禱著千萬別是蘇錄啊,若不是他,這局面倒還好辦;可萬一真是他,恐怕就得做些交易來化解這棘手的狀況了。
少女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你先走,別管我!這個黑衣人已發(fā)現(xiàn)我會武,如今情況對我們很不利!”
紫嫣也不再多問,已從那片刻的沉默中讀懂了對方。
白翊萱目光如炬,緊緊跟著黑衣人倉皇逃竄的方向,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那方向,正是她與錦綾約定共赴晚宴的春湘院。這春湘院乃是城中首屈一指的高級娛樂酒樓,魚龍混雜,雕梁畫棟,飛檐斗拱,樓內(nèi)燈火輝煌,賓客如云,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黑衣人雖身手矯健,但中了她的毒針,若無獨門解藥,定會毒發(fā)身亡,渾身癱軟無力,想必此刻正蜷縮在酒樓的某個角落,茍延殘喘。
他跑不遠(yuǎn)的,定在那酒樓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