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頭,揚州。
安靜的大街突然熱鬧了起來,有人在高聲喊道:新科狀元跨馬游街了。
只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胸前戴著鮮艷的大紅花,在人們的前呼后擁之中緩緩走來,這是今年的新科狀元,不是別人,正是張書勛。
張書勛歷盡曲折,終于高中狀元,跨馬游街三日,一時風光無限,在當地官員的引領之下,張書勛回到自己的祖屋,兩旁的道路上早就站滿了前來歡迎他的街坊鄰居,張書勛左看右看,卻沒有看見李家的人,之后,張書勛也四下打聽了一遍,沒有人知道李家人的下落。
數日之后,張書勛回京述職,他以例在翰林院供職,在一個晴空萬里的上午,十里長亭,新科狀元張書勛飲完最后一碗酒,辭別鄉親父老,騎上高頭大馬,沖前來送行的人一拱手,高聲說道:鄉親們,都請回吧,書勛告辭了。說罷,一抖韁繩,那馬抖擻精神,一聲長鳴,撒開四蹄,快步如飛,載著張書勛踏上赴往京城的路上。
張書勛如今已是天子門生,狀元高第,此次奉詔回鄉,跨馬游街三日,一掃當時的落魄潦倒,心中不免有幾許感慨,自己父母早亡,無依無靠,一朝時來運轉,可謂春風得意馬蹄急,他策馬揚鞭,走了兩里多地,這時聽見后面有人喊道:書勛哥。
張書勛回頭一看,路邊大樹底下站著一個女孩,向他揮手,正是李如菲,如菲和姐姐若凡無論是音容相貌,還是一顰一笑,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若凡冷漠一些,如菲熱情一些,外人是很難區分開來,但張書勛一眼便認出來了,雖不是親人,卻也勝似親人了。
張書勛飛身下馬,李如菲一路小跑著,卻不見李若凡,李若凡的事情朝野皆知,早就傳遍大街小巷。
李如菲氣喘吁吁地說道:書勛哥,我們等在這里好久了,剛才喊你幾聲,你沒聽見。張書勛剛才的確沒聽見,如菲又一指樹下,說道:姐姐和弟弟都在那里。
張書勛看時,若凡和思名就站在樹下看著自己,張書勛快步上前,若凡小聲地說道:書勛哥。
幾個月沒見,若凡憔悴了許多,思名神情恍惚,若凡在一旁告訴他:思名,這是書勛哥。思名這才喊一聲:書勛哥。以前的李思名可是個機靈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如今見了熟人卻不知道打招呼,病情時好時壞。
若凡準備了一些水酒果實,并為張書勛滿斟了一杯酒,若凡舉起酒杯,說道:書勛哥,祝你一路順風。張書勛道謝,一飲而盡,若凡在斟一杯,說道:這一杯酒,祝你前程似錦。
張書勛再次一飲而盡,若凡在斟一杯,說道:這一杯,祝你早日成家立業,光宗耀祖。
若凡先飲下,張書勛猶豫片刻,還是飲下。
張書勛飲完酒,便要告辭。
若凡從后面抓住張書勛的手,說道:書勛哥,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
張書勛他一抬手,說道:不要說了。
此時此刻,解釋,不解釋,都已經結束了,也已經釋然了,張樹勛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么,但什么也沒說出來,最后他拂去若凡的手,頭也不回的飛身上馬,一抖韁繩,那馬跑出去了一段距離,張書勛回過頭來,叫如菲上前,從懷里取出一個包裹交給她,然后一抖韁繩,絕塵而去,遠遠地只留下一個背影。
如菲打開包裹,是一處房宅的房契,寫上若凡的名字,這是張書勛用自己掙來和賞賜得來的銀兩買來的一處房子,送給李若凡,有一處自己的房子這一直就是李若凡從小到大的心愿,也是張書勛自己放在心里面的承諾,雖然從來就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但還是努力去兌現。
張書勛走了,沒有留下什么豪言壯語,卻用自己的行動兌現了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喜歡上一個人沒有過錯,就算是一個不喜歡自己自己的人,問心無愧就好了。
看著張書勛漸漸遠去,李若凡留下了悔恨的眼淚,當失去才懂得珍惜,已經太遲了。
大多數人都是懷揣著美好夢想,卻最終在現實地面前,哀嘆屈服,以至于自甘墮落,甚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