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轉醒,肩上傳來的痛感還是不輕,抬起頭轉向旁邊,她看見了他沉睡的臉。
用手描繪著他的面,她知道他長的俊美,卻不曾有這一刻讓她這么心動。
“你是在調戲我嗎?”司馬炎突然出聲說道。
好像做了壞事被發現,陸荷突然收回手,并起身,卻因肩膀的傷動作有些遲緩,而司馬炎細心的扶著她。
這不起身不知道,一起身陸荷才知道她的外衣不知何時已被脫光,只剩一件里面的衣衫。
“你……”陸荷雙手拿著蓋在身上的衣衫遮擋。
司馬炎好似沒有看見一般,輕撫她的肩膀為她查看傷口,而后淡淡說道,“有什么好遮的,兩年前又不是沒見過。”
“你……”這回陸荷更羞愧了,她怎么忘了,那時她換衣服他闖進了她的臥房,當時她還以為自己沒有魅力,原來他都看得真切。
“噓,少說話,別讓傷口再裂開了。”好不容易他才為她止住了血,昨晚又發了一夜高燒,他可不想她再出什么事。
就這樣陸荷乖乖的不動,讓司馬炎為她看肩傷。
“那個帶頭的受了傷,估計不會這么快找來,所以我們暫時還算安全,這些天你好好養傷。”真聽話,司馬炎邊說邊拿起陸荷手里本要用來遮擋的衣衫為她穿上。
“哦。”陸荷頭低下,有些不好意思。
“等你養好傷,我們一起去賞月。”
“哦。”頭更低。
“你昨日說你喜歡我。”
“哦。”頭低的不能再低。
咦?陸荷隱隱覺得不對,一抬頭就看見司馬炎的笑臉,她就這么被他誘導了。
不過那是事實,既然都已經說出口,她也不怕承認,“是啊,怎樣?”
額頭上突然多了一吻,他對她也是喜歡嗎?跟兩年前一樣?
“你……”
“傻瓜。”司馬炎看著陸荷驚訝的表情,她是有多傻,竟看不出他有多愛她。“別說話了,休息一會。”
陸荷就這樣又乖乖的躺下,讓司馬炎護她在懷中,這種感覺真好。
或許是因為肩傷或許是因為困意,沒過多久她就睡著了。
見陸荷睡沉,司馬炎收回手臂,將他的衣衫也蓋在她身上而后走出洞外。
她現在有傷,需要有營養的東西補身,所以他出外抓了幾只野山雞,準備烤給她吃。
聞到香味,陸荷立刻醒來,忽然感覺自己饑腸轆轆。
“醒了?來,給你。”司馬炎遞給陸荷一塊雞肉。
這畫面好熟悉,就像十一年前那樣。
陸荷沒有接過來,而是就這么看著司馬炎。
“難道看著我就能飽。”司馬炎笑著說道。
吞了一下口水,她是真的餓,所以趕緊拿過他手中的雞肉小口的吃著。
他應該還不知道她已經認出了他吧,那么他是否會知道她就是小時候的那個她呢?
“在想什么?”司馬炎湊近問道。
“沒……沒什么,我……我還想吃。”完了,她又磕巴了,在他面前,她總是失態。
吃飽后陸荷又開始犯困,繼續夢周公。
就這樣,陸荷過了幾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生活。
陸荷的傷口已慢慢結痂,是時候該離開了,雖然成濟受了傷,但他一定還會再次沿路追尋他們的蹤影。
“我想現在回吳國的路口一定有他們的人在,可是回魏國……”司馬炎欲言又止,不回魏國的原因有二,一是容易碰見司馬家的人,二是怕曹髦會不惜一切依然決定娶她。
“我們回去找阿瓚吧。”陸荷先說出了口,現在這種形式,在蜀國也許還算安全,那些人武功都不錯,以他們兩個現在這孱弱的身軀恐怕回到吳國很難,況且他們一定會以為她會回吳國,那么回去更難上加難。
“小荷。”司馬炎突然認真了起來。
“嗯?”
“你曾經說過要以身相許,可是真的?”
“啊?”那時她的確是開玩笑的,不過現在也未嘗不可。
司馬炎站起身,臉上看不出表情,“小荷,感激和愛是不一樣的,我救你,不是需要你的感激。”
“我……”他這話是說的是什么意思?難道她以為她對他的愛只是感激?
打斷了陸荷的話,司馬炎接著說,“其實和你在一起的這些時日,是我這輩子最開心時光,所以你怕死了我會忘記你,我告訴你我不會,你也不必擔心再也見不到我,只要你找我,就一定找得到。”這幾日他想的很清楚了,他不再強求她的喜歡,不論他對她是愛還是感激,他都不會放棄她,但是現在司馬家這么對她,他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應該留在這里,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那該怎么辦?他是她的炎哥哥,卻又不是她的嚴哥哥,她會理解嗎,還是說斷了會比較干脆呢,這樣她就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欺騙。
喜歡他的那句話話好像是她那天受傷時說的,可那都是真心話,那天她以為他們已了解了彼此的心意,為何今日如此反常?
她是沒有從一開始就喜歡上他,可是現在的她心里只有他。
“小荷,回到阿瓚那找處隱蔽的地方歸隱吧,不要再理世事。”這三國的紛亂,不適合她。
“你呢?”說不上來,她感覺他忽然離她有些遠。
“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他的使命還沒有完,一日未向父親請罪,他都是背叛家族的罪人。
“是成親嗎?”陸荷追問。
“不是。”
“那我等你回來。”陸荷固執的說道,只要不是他要娶別的女人,她都能接受。
何必呢?他們兩個人不但分屬兩國,現在還是仇敵,這種身份讓他如何面對她。
見司馬炎不說話,陸荷忍不住用雙手拉過他的臉,然后看著他的眼睛,“我愛你不是因為感激,只是因為愛,你明白嗎?”不論如何她不能讓他誤會,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她不想放棄。
“可……”
“可什么?”陸荷有些失落,“是因為你沒有兩年前那樣喜歡我了?”
兩年前他說過要帶她走的,不知現在還是否算數?
“不是……”司馬炎語塞,他解釋不了他現在復雜的心情,
輕輕的,在他的嘴邊,有一個小小的腦袋湊了過來。
這一吻化解了司馬炎心中的煩亂,背叛家族又怎樣?為了她,就算他變成了千古罪人,他又何懼?
加深了這個吻,兩人吻的動情。
“我們一起歸隱好嗎?”他不回去了,忘記家族的使命,也忘記自己是司馬炎,就一輩子做她的嚴哥哥。
“不許賴皮。”陸荷羞紅了臉,靠在司馬炎肩上,用手指點了下他的額頭。
“嗯,今生今世我永不負你。”就讓他任性這一回吧,這輩子也許就這一次了。
“那剛才說的需要處理的事情呢?”突然想起來,陸荷問道。
“現在還有什么事比起處理你重要?”用手指輕彈她的臉頰,這輩子他是栽在她手里了。
十一歲那年他們初見,他覺得他只是遇見了一個有趣的小鬼,但在每年淳南山花開時分來看她,卻讓他對她越加愛戀,他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么深的情感,總之,他逃不開,也不想逃,而現在他只想護她在懷中,一輩子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