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查了資料才知道，上一章內容有些錯誤，不是精神分裂，多重人格是解離癥，抱歉，馬上改過來。）

　　季憲則離開后，樓珞和付赫加在休息室內聊了一會兒，主要是付赫加好奇雙系異能者，樓珞不動聲色挖掘關于星際的一些眾所周知的常識。

　　一道有規律的敲門聲響徹整個房間。

　　兩人不約而同停下話頭，兩隊眼珠子，四只眼睛一齊望向房門。

　　付赫加道：“請進。”

　　房門內置的初級智能識別系統識別他的話，無聲無息地打開了。外面站著一個身量挺拔，娃娃臉卻掛著惡劣笑容的年輕警察，是那位給她們做了兩小時筆錄，差點跟付赫加吵起來的年輕警察。

　　付赫加立刻像一只小獅子，渾身的汗毛倒豎，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喲，居然還懂得敲門。”

　　年輕警察沒有進來，就斜斜地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道：“當然，你們是我們的服務對象，客戶就是上帝。”

　　上帝？基。督。教的創世神，樓珞心中微動，星際還存在基督教嗎？她眨了眨眼睛，把這件事記錄在心中的備忘錄上，準備拿到光腦時立刻搜索相關信息。

　　她曾經特地查找過與21世紀相關的資料，都只有寥寥幾句，那個時代還有更往前的時代都埋沒在了幾千年的風云巨變中，只剩下收藏在古代博物館里失真的資料和圖書館里無人問津的大部頭，連星網上都沒人愿意提起這個落后的不能給星際的他們帶來可用價值的時代。

　　她感到惶恐，如同自己的存在被否定了一般，就像迷失的古樓蘭人來到現代，除了找到在風沙里化成廢墟的樓蘭古城，世上再沒有他文明存在的任何證據，那種茫然的孤獨，對自身存在的懷疑能腐蝕脆弱的神經，叫人發瘋。

　　人每到一個地方都會不由自主地尋找與故地產生連接的所有信息，出國游學的華夏人走進唐人街找到華僑，無論身份性別地位相互抱在一起熱淚盈眶，出省上學的大學生加入同鄉會，拋開中學時代的羞澀，絞盡腦汁與同鄉的學長學姐們搭話……

　　人總需要與過去的聯系來加強對自身存在的認同，存在感是一個人對自己最本質的認識。

　　樓珞按下心中的激動，靜靜注視著付赫加的表演，她不知道為什么付赫加要特地在外人面前甚至自己的親人面前隱藏自己真實的性情，她也沒有探究的欲望。

　　這時候的她以為她們的交集只會點到為止，等他還了信用點，兩人就只會是兩條平行線。

　　她已經打定主意離他遠些。

　　付赫加冷笑，上半身靠在墻壁上，也雙手環胸，微抬下巴，斜睨門口的人：“找你的上帝什么事？”

　　年輕警察被他這幅模樣氣笑了，道：“小公雞，飛行器到站了，下飛行器！醫生在外面等著你們。”

　　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好像不想和中二少年計較，顯得降格調。

　　上帝秒變小公雞，樓珞隱晦地打量了一下付赫加的模樣，果然像一只漂亮傲慢的小公雞。

　　付赫加漂亮的眼中冒出火焰，在后面叫囂著：“我要舉報你！你侮辱公民！”

　　年輕警察沒有回頭，連腳步都沒有停頓，消失在了兩人視線內。

　　確定他走后，付赫加激動的神情漸漸平靜下來，變回了原來的那個天使般耀眼的漂亮少年。

　　“你干嘛要激怒他？”樓珞問道。

　　付赫加聳肩，攤手，道：“中二少年都是這樣的。我曾經和我的朋友被帶到警察局，我那些朋友都是這樣干的，我也不大理解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挺冒失的。或許這就是真正的中二少年。”

　　“好吧。”樓珞服氣他的理由，時代的巨大間隔讓‘中二少年’這個稱呼也變得親切起來，她轉而問道：“你經常進警察局？”

　　“沒有那么頻繁，大概一兩個月一次，跟他們混總是很容易叫警察盯上。”

　　“呵——問題少年！”樓珞呼出一口氣，已經決定不再深入挖掘他這些吃力不討好的行為下的故事，翻身下床，道：“走了，別躺床上了。”

　　付赫加應了聲，下了床，兩人往外走去。

　　飛行器的空間并不大，兩人很快就走到了艙門口，門口外站著之前的那位花族的白醫生，旁邊是剛剛離開的年輕警察。

　　看到年輕警察，付赫加瞪了眼他，然后扭頭徑直從他身邊走過。那娃娃臉的年輕警察對著白醫生聳聳肩，攤手，一副無辜又無奈地樣子。

　　樓珞緊跟著付赫加的腳步，腳步虛浮，視線不受控制地被外面的恢弘所吸引。

　　這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地面銀灰色延伸到遠處厚實的黑色墻壁，上面縱橫著或粗或細的紋路，紋路上來來去去無數的大小機械，像一只只任勞任怨的工蟻，最讓樓珞震撼的是大廳中央那個頂天立地的鋼鐵巨人。

　　透明的穹頂上一片星空璀璨，遙遠的恒星的光芒跨越幾千萬光年到達這里，穿透玻璃穹頂，照射在這個巨人身上，鋼鐵的四肢，鋼鐵的身軀，三十多米高，仰頭瞇眼，仔細看去，上面橫七豎八著無數細小的傷痕，那些傷痕如同奇異的花紋遍布巨人的每一處肌肉脛骨，竟散發著粗獷的凌冽的氣息，厚重的壓迫感令觀者不自覺呼吸急促。

　　樓珞喘著粗氣，瞪大眼睛，仰望這個鋼鐵巨人，全部心神都被這充滿力量感的“生物”所震懾。

　　“機甲，這是今年剛從蟲族戰場上退役的伽馬級機甲。”付赫加艱澀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也被這巨大的生物所震撼。

　　這就是傳說中的機甲？樓珞只在星網上看過機甲的圖片，但圖片往往沒有真實所見這么震撼。

　　這些機甲，代表著科技的偉力，是星際種族面對蟲族入侵中，異能者外最強的戰力之一！

　　光看著就能感受到那種震顫靈魂，叫人迷戀的力量！

　　“喲，了解挺多的嘛！”那年輕警察的聲音如同背后靈般響了起來，他來到兩人身邊，道：“飽眼福的時間到了，這是執行司的禁區，馬上跟著我離開！”

　　兩人沒有反抗，順從地跟著他走向了遠處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門。

　　走出小門的瞬間，樓珞沒有忍住心中的渴望，偷偷回頭最后望了眼那架靜靜站立的鋼鐵巨人。

　　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