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尊嚴,我們還剩什么?
說好的不將就,即使孤獨終老,也為自己的心守住節操,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周末的時間于莫徐晨而言,是平常的,也是無聊的。
他那早起的習慣是真的夠狠,即使是周末,依舊六點起床。
悠閑地到樓下早餐店吃個早餐,再上樓泡杯咖啡,然后洗衣服,拖地,收拾家里。
一切都完成了,準備打開電視機,看個電影。
七八月份是南方沿海地帶的梅雨季節。東邊日出西邊雨,說得就是這種天氣的突然性。
此刻外面已經烏云密布,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異陰沉,醞釀著,醞釀著,眼看雨就到了半空中的感覺。
莫徐晨正欲往沙發坐,突然聽到雨聲由遠及近。
“衣服!”
莫徐晨飛奔到陽臺,匆匆忙忙收衣服。
跟老天爺搶東西,不快不行。還好身手矯捷,下雨前將所有衣服都收了回來。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地敲門聲,莫徐晨緩緩看了門口一眼,疑惑
誰會這么早來敲門?
放下手里的電視遙控器,不緊不慢地起身,開門。
唐菊一頭短發精干清爽,染著當下流行的悶青色,妝容精致,一雙好看的單鳳眼,閃著光芒,微微上翹的唇角,顯得活潑靈動,溫暖而性感。她穿著墨綠色碎花吊帶長裙,腋下夾著寶石綠手拿包,腳踩白色高跟鞋。
她整個人看起來女人味十足,氣質優雅。
“還記得我嗎?”
唐菊溫柔地看著一臉疑惑的莫徐晨。
“你是?”
“我姓唐,上次在夜排擋……那個~”
“嗯?”
唐菊以為莫徐晨會記得自己,至少有些印象,可是她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也高估了莫徐晨這個榆木腦袋對女人的欲望。
莫徐晨完全不記得眼前這個魅力四射的女人在何處見過。他在努力地想,也等待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夠清楚地說出她是誰,與他有何關系。
唐菊見莫徐晨完全沒了印象,有些失望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腳下,抬頭眨眨眼睛,迎上他的目光,果斷到有些氣憤地提醒著
“我就是上次在夜排擋脫光衣服的人,后來是你買了老板娘的衣服,給我才離開,再后來我們在撕夜見面,我是你的三陪小姐。”
唐菊一口氣說完所有的相遇,如同再次將不堪的樣子給他呈現一遍。她說完,沒有再看莫徐晨的臉,她不想看到她不愿見到的表情,不想看到自己在他眼里不堪的樣子。
“哦哦,你好你好。不好意思,我一時想不起來了。那你這是~~?!”
莫徐晨想起來了,溫暖的笑著,像個可愛的孩子。
“我來感謝你的幫忙。”
唐菊右手提著水果和蔬菜,她原本以為莫徐晨像她想象的那樣,還記得她,并且很樂意,很熱情的請她進門。而她也會像老相識那樣,自然而然地進門,然后聊天,參觀他的住處,然后去廚房準備早餐,他會驚喜不已。
可是她失算了,莫徐晨像個不解風塵的人,是個老實到有些古版的人。于是唐菊的右手稍稍向身后移了移,此刻莫徐晨如此陌生又客套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有些恬不知恥。
“我也沒做什么,你不用那么客氣,你也住在這里?”
莫徐晨以為唐菊住在附近,出去買菜回來,順便來說聲謝謝。
唐菊有些不悅了,相見不如懷念,第一次感覺自己被打擊,不被男人重視了
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不解風情的男人,還是說我唐菊在他眼里就是個不值一提的婊~子,即便如此,免費的女人送上門,還裝什么裝?
她央求常海告知他的地址時候,常海暗示了莫徐晨沒有固定女朋友,而且著急結婚,可是為何這般對待主動獻媚的女人?
“我是專程來謝你的,我住的比較遠。我可以進去嗎?”
唐菊猜測他十有八九是悶騷型的,她主動一些或許有效。
“哦哦,請進請進,不好意思。”
唐菊暗自一笑,走進門。
“需要換鞋子嗎?”
莫徐晨趕緊打開門口的鞋柜,拿出一雙拖鞋給她。
唐菊一邊換鞋,一邊四處打量著這個干凈到一塵不染的房子。
明亮時尚的客廳,以白色和灰色為主,正對門的電視墻,簡約大方,電視鑲嵌天然,茶幾上擺放著茶具,還有一束干花,不聞其香,卻也算得賞心悅目。灰色皮質沙發,清涼舒適。兩間臥室,白色的門半掩著,廚房衛生間一體,隔壁一間小屋,可能是書房,也可能是陽臺別院,關著門。
“進來坐吧。”
莫徐晨像招待貴賓一般,忙碌著端茶倒水,準備點心,清洗水果。
細心招待,溫暖和善。唐菊感覺想回了老家,沒有歧視,沒有冷漠,沒有疏遠。一切都親和得像個親人。
“你不用招待我,我就是來謝謝你,怎么感覺反而有種你在感謝我似的。”
莫徐晨不善言辭,總是笑著,不說話,他在用水果刀切檸檬,泡水。唐菊自顧自地看著房子里的一切。
突然她的目光被沙發的衣服吸引。她認得,那是她們的工作服,黑色制服,黑色包臀裙,還有一條肉色絲襪。她悄悄看了莫徐晨一眼,有些失落爬上眼角。
“喝點檸檬水吧。”
莫徐晨客客氣氣地遞給她,唐菊趕緊微微起身,微笑著接過水杯,正當她欲坐下時,看到了茶幾上放著一個工牌,可惜工牌扣著的,她看不清是誰的。
唐菊一邊喝水,一邊抬眸看了一眼正在調臺的莫徐晨,嘴角上揚一絲狡黠。她拿著水杯,慢慢起身
“可以參觀一下嗎?”
“沒問題。你隨便看。”
唐菊走向廚房隔壁的小屋,用力推了一把,沒推開,看來是鎖上了。
“估計是鎖上了,剛才收衣服太匆忙。”
莫徐晨一邊說,一邊拿出茶幾抽屜里的鑰匙,走過去。他幫忙打開,很紳士地推開門,莫徐晨還在拔鑰匙,唐菊剛抬步進入,一個沒站穩,猛地撞上他
“啊,對不起,我,我…………”
唐菊趕緊道歉,因為杯子里的檸檬水全倒在了莫徐晨的褲子上,打濕了十分尷尬的位置,她欲伸手去擦
“沒事兒沒事兒,你隨意看看,我去臥室換條褲子。”
莫徐晨拉著打濕的部位,往臥室走去。唐菊欣然一笑,見他已經關上臥室的門,她看都不看陽臺別院一眼,邁步進入客廳,正欲拿出茶幾下面的工牌,看看到底是哪個女人如此讓他上心,竟然又是洗衣服,又是疊衣服,還將她這個萬人迷差點拒之門外。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有人來了。唐菊趕緊拿起工牌,沒來得及看就起身去開門了。
打開門,唐菊先是一愣,而后心里眼里滿是嫌棄和氣憤,怎么會是這個傻13?
木鴿卻有些吃驚。這可是一大清早,才七點不到,莫徐晨家的門竟然是唐菊開的。
唐菊站在門口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木鴿面無表情,直接推開她,一步跨進門。
木鴿站在客廳沒看到莫徐晨,便去敲了敲臥室門
“等一下,我在穿衣服。”
莫徐晨以為是唐菊要走了,匆忙穿上衣服,打開門,看到的是木鴿
“我來還你的衣服,順便來拿我的工作服,另外跟你說聲謝謝。”
木鴿淡然的語氣,視唐菊如空氣,一切如常的態度,讓莫徐晨有些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說的糾結感。
傻子都會自然而然地認為,唐菊昨夜留宿這里了。
“那個,嗯,坐……在沙發上。”
莫徐晨被木鴿淡然的目光看得有一瞬間的慌亂。
唐菊背靠在鞋柜上,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個究竟的姿態。木鴿轉身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就走向沙發。
她那一眼看得唐菊很是不爽,唐菊恨不能掐死她,牙齒咬的生疼,表面還得裝的云淡風輕。
“呀,你幫我洗干凈了?我還以為~~我早早來取衣服,就是為了拿回去洗洗,晚上上班就可以穿,可是下雨了,我正擔心……沒想到~”
木鴿驚愕之余是滿滿的感激,看著莫徐晨笑得美滋滋的。
“全是酒味,還有你吐的,不洗實在難聞。”
莫徐晨微笑著走近木鴿,拿起沙發上疊好的衣服,木鴿趕緊把袋子里他的休閑褲拿出來放沙發上,再接過他手里的工作服。
“謝謝你,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說謝謝,你是木青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莫徐晨不太會說好聽的話,這話說得刻意,木鴿有點想笑
是啊,剛和姐姐斷了聯系,就和唐菊在一起,不管姐姐是否喜歡過你,那你自己呢,都只是玩玩而已?這也太隨便了,隨便找個女人,一玩兒就是三年?
木鴿盯著莫徐晨有點跑神了。
“是不是還有什么落下了,嗯?木鴿?木鴿?!”
“啊,哦,我的工牌在衣服上吧?”
木鴿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隨口一問
“咦?我明明放在茶幾下面,怎么不見了?你坐下喝點水,我找找。”
莫徐晨完全忘了唐菊還在門口站著,只顧著匆忙翻找著木鴿工牌。
唐菊斜眼瞄了一眼手里攢著的工牌,真的是眼前這賤妮子的,唐菊看著木鴿就氣不打一出來,厭煩得看了兩眼。
她看莫徐晨找的心急,趕緊換上溫柔的笑意,慢慢走近他
“你在找這個嗎?”
莫徐晨回頭看到唐菊手里拿著正是木鴿的工牌
“怎么會在你手里?”
他微笑著接過工牌,很是開心的表情
“我在鞋柜上看到的”
“我竟然把它放到鞋柜上了,看我這記性,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莫徐晨一邊說著,一邊將東西遞給木鴿,她看著唐菊,二人相視無言,表情冷淡,如同陌生人又不似陌生人。
莫徐晨在想有沒有介紹的必要,但是從木鴿冷如冰霜的目光中,他明白沒有必要了
木鴿雖為人向來冷漠一些,但是禮貌還是有的,不至于唐菊找到她的工牌,連句謝謝都沒有,除非這兩個同事關系的女人,有矛盾或者是仇視對方。
莫徐晨想讓木鴿喝口水再走
“坐會兒吧,外面雨下大了。”
木鴿沖莫徐晨微微一笑,搖搖頭
“不了,回去可以再睡會兒,晚上還要上班,就~~不打擾你們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認識而已,她早上過來…………”
莫徐晨說著說著,有些后悔了,干嘛那么激動,自己都感覺自己說得有點多,也有點多余。
聽著莫徐晨這樣一個惜字如金的人,突然激動地解釋個沒完,而且說著說著就漸漸沒聲音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又像是一個正在犯錯的孩子,木鴿皺了皺眉頭,轉而一笑。
“我明白的,回去我什么都不會說,放心。”
木鴿想莫徐晨如此這般失態,多半是因為不想留給姐姐木青最后的印象是,朝三暮四。
但是她又不是亂嚼舌根,亂傳八卦的人,雖然是實事,但既然與姐姐已經斷了,何苦她要多嘴多舌。
木鴿笑容燦爛的看了唐菊一眼,揮揮手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唐菊的臉色變得很差,心里像堵了一塊巨石,壓的難受。她想對莫徐晨說點什么,至少讓她死的明白
“你喜歡她?”
她問得小心翼翼,莫徐晨被問蒙了,疑惑不解地看著唐菊
“你喜歡木鴿,她是女朋友,還是前女友?”
“哦不是不是,她是我妹妹。要算,只能算是前女友的妹妹。”
莫徐晨說得云淡風輕,一邊翻騰著茶水,一邊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回復著唐菊的問題。
唐菊溫柔的笑了,緩緩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接過莫徐晨遞過來的熱茶
“喝點,新茶,同事送的,嘗嘗怎么樣?”
唐菊優雅地品上一口,香,濃郁,唇齒留香,久久回味。
“很不錯,很好喝。我不懂茶,就知道它香。”
莫徐晨微笑著,電話突然來了短信,他拿起來看了眼,寵溺地笑了笑,起身準備出門
“你坐一會兒,外面雨太大了,我給木鴿送把傘,很快就回來。”
唐菊溫柔地點了點頭。莫徐晨拿上雨傘,奔跑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