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咱們不是要去找扈成的嗎?”
“是啊,沒錯。”
“那現在咱們進汴梁城干什么?”
“找人也不急在一時嘛。從濟州府到延安府一東一西少說也得有幾千里的路程,咱們就當是游山玩水了。人都說東京汴梁如何繁華熱鬧,我還沒來過呢,現在經過這里怎么能不進去領略一番呢。”
說話的正是離開了曾頭市的晁蓋還有劉唐他們,與他們一起的當然還有史文恭。
劉唐說道:“我說天王哥哥,你現在可變得一點都不像你了。”
晁蓋好笑道:“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沒聽懂啊?什么我不像我了的。”
“我是說自從你的箭傷好了之后就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劉唐說完之后又否認道,“不,應該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前你可不會有閑心看什么山水。”
晁蓋回答道:“人都是會變的,特別是經過了一些重大變故之后。”
說著話,汴梁城東門已經遙遙在望。史文恭對晁蓋說道:“天王,我們就這樣進城嗎?還是喬裝改扮一下吧。”
“不用。這樣就行了。”
“那我們會不會太顯眼了?”
的確,他們三個晁蓋與史文恭一臉鋼須似的的大胡子,身材都很魁偉;劉唐更是頭上頂著赤發,紅著半邊臉龐,看著猶如地獄惡鬼,又全都攜帶兵刃,一看就是江湖草莽,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汪洋大盜呢——雖然他們的確是汪洋大盜。
晁蓋說道:“咱們的特征太明顯了,遮遮掩掩反而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還不如光明正大進去。”
說著三人到了城門口。
“站住!”果然,守城門的士兵把他們給叫住了。
“你們三個是什么人?”雖然被一番盤問,但最后晁蓋他們還是順利進城了。
進到城里,只見大街上人挨人,人擠人,摩肩接踵,聯袂成蔭晁蓋他們騎著馬根本寸步難行,只能下馬,使得他又體驗了一次以前坐公交的擁擠感。貧賤富貴,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咬著糖葫蘆的懵懂孩童,抽著旱煙的蒼髯老者,手搖折扇的風流仕子,挑選著首飾的宮裝麗人……上至穿金戴銀的達官顯貴,下至粗布麻衣的販夫走卒,形形色色的人應有盡有。
沿街道兩邊高樓林立,酒肆茶館還有各種商鋪三步一間五步一家;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的小商販,只聽叫賣聲此起彼伏,各種商品琳瑯滿目,讓人都挑花了眼。
“這就是《清明上河圖》所描繪的汴梁嗎?”晁蓋不由得感慨道,“比畫卷上描繪的還要繁華啊!”
劉唐問道:“哥哥,咱們現在干什么啊?”
晁蓋回答:“先去找住的地方吧。”
“讓開!都讓開了!別擋了我家少爺的去路!”
晁蓋他們正打算去找間客棧,忽然聽得前面一陣嘈雜吵鬧,只見五六個家仆打扮的人簇擁著一個富家公子出現在晁蓋他們眼前。這幾個人好像螃蟹一樣橫行霸道的,人們看見他們就好像看見那吃人的太歲一樣避之唯恐不及。
這幾人很快來到了晁蓋他們跟前,其中一個跟班狗仗人勢道:“你們幾個糙漢子擋住我家少爺的路了,還不趕緊給爺讓開!”
因為懼怕富家公子一行人,其他人現在都閃避到了街道兩邊,街道現在已經變得非常空曠,晁蓋他們其實完全沒有妨礙,看來那紈绔子弟只是想顯示自己的威風罷了。
劉唐本來就看這一行人不順眼,哪能受這樣的鳥氣,只見他眼神一厲,怒目一張,直如金剛怒目惡鬼張狂立即就把那幾個惡仆的囂張氣焰給壓了下去。那紈绔子見晁蓋他們好像不好惹,領著幾個惡仆灰溜溜地離開了。
“算他們識相,要不然我非得教訓他們一頓不可。”
聽了劉唐的話晁蓋說道:“天底下這種紈绔子多得是,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還有,你最好收一收性子。這里畢竟是天子腳下,你可別招惹出什么事端來。”
晁蓋這邊剛叮囑完畢,就聽見旁邊一個攤位上賣菜的老大爺嘆氣無奈道:“這個花花太歲啊,每次出來我們都不得安寧。”
史文恭問道:“老伯,剛才那到底是什么人啊?如此的飛揚跋扈。”
老伯回答:“還能有誰,不就是高太尉的兒子高衙內嘛。”
旁邊一個年輕人氣憤道:“什么太尉衙內的,他于他那個便宜老爹都一樣,也就一個潑皮無賴。”
那老伯忙道:“小鄭,這話以后你可別再說了,小心被他聽見了有你苦頭吃。”
那小鄭也自知失言,開始撥弄那些菜蔬不再言語。
晁蓋自語道:“原來那就是害得林教頭家破人亡的高衙內嗎?”
“哼~!”
劉唐哼了一聲道:“早知道是這混蛋我剛才就該把他那狗頭給砍下咯。”
再說那高衙內,手下有一個高俅安排給他的虞候,姓周。走遠之后只聽那周虞侯對那高衙內說道:“衙內近幾日不是在為替太尉置辦壽禮發愁嗎?”
“是啊。這可愁死我了。”高衙內一聽就開始訴苦道,“我爹現在貴為當朝太尉,又是皇上寵臣,可以說什么都不缺。”
周虞侯道:“衙內你注意到了沒有?剛才那幾個人騎的馬匹里,有一匹可是世上難尋的絕世寶駒。如果你能把那匹馬送給太尉大人,一定會得到太尉的大加贊賞。”
高衙內道:“那你剛才怎么不早說?早說我不就買下了嗎?”
“剛才那幾個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是不會答應賣的。”
“那你不是在說屁話嘛?難道你想讓我明搶啊?”高衙內道,“他們看起來就跟兇神惡煞似的,別說我看不起你們,就憑你們這幾顆菜只怕人家三五下就能料理了。”
那周虞侯道:“衙內說得是,我們的確不是他們的對手。但那幾個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咱們現在回去帶上一票弟兄還有巡城的官差衙役,就不信他們還能討得了好。”
晁蓋他們并不知道現在已經被人給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