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余天,除了每天能聽到門外下仆和自己女奴幾句簡單的交談之外,尤杉每日便只能臥在房間里無所事事的盯著窗外半角的天空。
看著女奴又端來的藥湯,少女唉聲嘆氣:“不喝了不喝了!”
怎么還要喝,都沒個陪聊的人,再喝下去真就毒啞了!
也不知道妲改怎么樣了,武庚帝辛兩父子沒來看她說的通,倒是姜玦,怎么一點人影都沒看到,她還想著從他口中問出些什么下落。
他可倒好,不會和武庚一同前去了吧!
“去,通傳一下,于我起身去見大王。”
她也該起身動動了。
想要的信息找帝辛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
不過向老狐貍撬嘴另當別論,卻也總得試試口風吧。
“大王有令!擾夢者,戮!”
抵達商王平日經常會待的偏殿后,沒想到二人被無情的攔在門外。
尤杉朝衣襟處東摸西找了一番,爆了聲粗口......
完蛋.....
出門著急了忘記帶銅貝了。
不過誰能想到還需要銅貝阿!
“妲己有事求見大王!”
少女隔著十米遠扯著嗓門大喊。
沒一會,緊閉的大門便被打開了。
“怎么,美人這么迫不及待的就來尋孤了?”
對于這種又有實力又油膩的大叔,是不能罵的。
尤杉無奈行禮后開口:“大王......”
“哎,來!”帝辛打斷示意:“來來來,與孤對杯?!?p> 下奴連忙多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送到女奴手旁,女奴再順勢遞給了尤杉。
這商王確實極難應對,或許已經看出自己的來意,如若不按照他的指示行事,那恐怕還未開口就會立刻消失,消失在殿內還是人世間便是不清楚了。
少女想了想二話不說飲入喉中,眉尖直接扭成了一塊,心臟處猛的有股上涌的沖擊,一個踉蹌沒站穩人直徑朝臥榻一旁撞了過去。
“大王。”殿外突然傳出輕微的喊聲,生怕打擾到里面。
“不見?!钡坌零紤型鲁龆?。
“姜將求見?!蓖忸^人又道。
帝辛對下奴擺手點了點頭,單手撈起尤杉便摟在了懷里,笑的停不下來。
果然還是水果酒對她胃口些。
也太苦太烈了。
“這酒我可飲了!”
接下來就該說正事了。
“大王......”
“大王?!?p> 一道綿柔爽朗的聲音混合著不善嬌媚的聲音同時叫出了口。
熟悉的聲線時隔多日重新出現在耳邊,只是單憑輕微二字,就知所來何人了。
尤杉猛地推開帝辛面紅耳熾的站起身來,單手低頭遮面直徑大跑了出去。
不是......
自己跑什么?
她好像忘記干大事了!
一回生二回熟,尤杉假裝返回,趁著女奴稍微一個不留神輕車熟路的抄近道甩開了。
“蘇妃大病初愈還需調養一段時日才較為妥當不是?”
怎么總感覺又被抓了個現包。
他這說的是什么話。
“我就小抿了一口。”少女上下打量著攔住她去路的人,撓了撓后脖頸,這些天沒見,倒是黑了不少。
剛從帝辛殿房內出來的姜玦一個大步靠向支支吾吾的少女,學著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打趣到:“那臉怎么這么紅?”
“我我我......哪里紅了!”少女四處張望低頭又抬頭:“害,大太陽曬的肯定是?!?p> “看著不像。”少年伸手捏了捏通紅的小臉。
她怎么感覺一瞬間自己的臉蛋好像更紅了。
尤杉抿嘴更結巴了:“胡胡......胡說!”
“那就是不勝酒力?!苯i替少女答到。
“你是不是跟著去了?”尤杉一臉嚴肅。
“這邊說......”姜玦拉著少女往偏僻無人的小路走去,隨后補充:“拿下之事本就是板板上定死的事,你又何須非要插上一腳。”
蘇部早已是帝辛的囊中物,難道她還不知道在她即將獻祭人頭之時,就已經差點要跟著一起去了嗎?
本就是她無能為力改變不了的事。
“怎么處理的?那些人?!?p> 尤杉沉默了,果然什么事都瞞不住他,那封托他幫忙送出去的信到現在都沒一點反應,就已經是結果了。
她當然要插上一腳,他可以對毫不相干的人的死去做到無動于衷毫無波瀾,但那些都是和她朝夕相處生活過的,那可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你不知道的好。”
他不是不想告訴她,是怕她承受不住超出自己認知的想象,這是一個吃人的朝代,顛覆她世界觀的朝代。
整個部落的人都會淪為任憑支配的奴隸,成為商品、人牲。
完全就是野人般的世界。
在這樣的一個常態世界里,他們二人才是格格不入的那個。
而他們,在這悠久而又恐怖的歲月里快速步行,或許遲早終將同化。
“帶你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