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羊入虎口
寧善飛速消失的身影惹得君子墨狐疑,但也沒有在心間過多打結(jié)。
“可有用早膳?”君子墨說話輕輕的。
嫣嫣經(jīng)過昨晚一夜接受,算是習(xí)慣,不咸不淡道,“多謝款待,只是我這眼睛,著實(shí)叨擾。”
君子墨下意識以為面前之人要走,一急,“待一輩子都不算叨擾!”
嫣嫣一愣,繼而垂頭,尷尬地扶了扶鼻尖輕咳,說出的話卻是嚴(yán)肅又認(rèn)真,“王爺說笑了,我本愛自由。”
“我....”君子墨驚訝于女子的聰慧,解釋道,“那日我被追殺,你知曉太多,反而對你無益。”
君子墨不善言辭,轉(zhuǎn)移話題隨口說道:“眼睛沒有大礙吧?”
文珂搖搖頭,道:“無礙。”
一時無話。
這時,莫非從門后急急跑過來,附耳匯報著。
許是嫣嫣站得近了些,竟聽的很清楚。
只聽他道,“王爺,質(zhì)雅樓嫣嫣姑娘失蹤了。”
君子墨忽而皺了眉頭,但又很快恢復(fù)平靜,他抬頭看向嫣嫣,交代道,“莨笙,有什么需要盡管跟阿明說,府中只有她和米嬸是女子。”
“好。”
“我有些事需要理清楚。”君子墨說完轉(zhuǎn)身便走,腳下步伐不緊不慢,瞧不出任何信息。
在嫣嫣眼里,他去做什么都好,就是別在自己身邊打轉(zhuǎn)就行。
天和風(fēng)暖,嫣嫣要來了一壺茶,嗅著鼻尖茶香,嘴角輕揚(yáng),“別來無恙。”
寧善閑庭興步而來,眉間帶著憂慮,“一別三年,太后風(fēng)采依舊。”
“北洛是沒人了嗎?竟派你前來。”嫣嫣嘲諷。
寧善語氣不善,“老皇帝想要的,本殿不稀罕,太后若還有心,便遠(yuǎn)離君子墨。他這人,重情也瘋狂,調(diào)州一戰(zhàn)想必太后也有所領(lǐng)教。”
嫣嫣素手執(zhí)茶,垂眸道,“你說他要是知道,懸壺濟(jì)世的神醫(yī)不過是為了預(yù)謀接近他而游走世間,你猜他會不會也將你一并逐出。”
我早知不能惹,他是個雄心勃勃的將士,但殺戮起來,也是最血腥的閻羅。
自己見識過明安王在戰(zhàn)場上的冷酷無情,東岳士兵血流成河,凝聚在這個男人的腳下。
寧善忽而嗤笑,“北洛皇子,您以為我稀罕這身份?”
嫣嫣笑得溫柔,“可你最愛的人,在北洛啊。”
寧善袖中銀光泛著森冷,眼眸染上殺意,落雪而下,繼而淹沒了眸中情緒。
嫣嫣輕抿一口清茶,淡淡道,“別生氣,死者為大,我不會。”說著,又補(bǔ)充一句,“但我不會保證別人不會。”
寧善雙手環(huán)抱胸前,陰陽怪氣道,“太后真是無孔不入。”跟只蒼蠅一樣!
嫣嫣客客氣氣,“心里罵我就好,我也不愿做良善人。”
寧善嘴角一抽。
“只是提醒你,陰毒之人我會用陰毒之法,光明磊落之人,我自然也不會耍心眼,為人立世,絕無失諾。”嫣嫣收斂笑意。
寧善挑眉,倒是睜眼瞧著面前之人,想來自己倒是不曾過多了解這位傳聞中雷厲風(fēng)行的東岳太后,世人皆傳殺伐果斷是她,隨心所欲是她,杖斃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一國之相也是她,打你不看你身份不挑日子的還是她。
“那太后這是何意?”寧善指的是太后為何出現(xiàn)在此。
“與你....”嫣嫣停頓一下,輕蔑接道,“何干?”
寧善一噎,一股氣沖上腦門,氣得笑了,“您這眼睛,以后怕得瞎。”
嫣嫣纖手在眼前晃了晃,“眼瞎,心不盲。”
寧善恢復(fù)吊兒郎當(dāng),兩手枕著后腦勺,“有小爺在,你瞎不了。”
寧善拿出袖中的小盒子,起身向嫣嫣走去。
走到身前,看著嫣嫣,隨即又轉(zhuǎn)移視線至發(fā)端。
寧善揭開盒子,拿出里面的東西,一根青玉簪子。
嫣嫣因被這突入奇來的距離微愣,坐在原地不動,直到寧善將盒子里的青玉簪子插入發(fā)端時,才驚覺回神。
“美人如玉,青絲如瀑。”寧善瞧她這般,在她頭頂似笑非笑地?fù)P眉,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你既救下子墨,算你有點(diǎn)良心,我不在意你的身份,不過......”
寧善頓了一下,道:“你要留在王府。”
嫣嫣沒有說話,嘴角帶笑,帶著自信和傲氣,“剛才還說我會禍害他,怎得現(xiàn)在說變就變。”
這一邊的君子墨平白無故為自己添了個人,隱隱中多了種說不出來的期盼,就像遇上一道千年難得一嘗的佳肴,心動著,偏偏不舍得下筷。
寧善邪笑,“依您看,放虎歸山好還是將虎囚于牢籠好?”
“若是我...”嫣嫣一笑,溫柔又風(fēng)情,“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