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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山傳奇

第六十六章 : 楊仕炯魂歸舊州,徐秉臣力挽邊關

姜家山傳奇 性馬由疆 5067 2020-11-19 09:05:11

  話說楊仕炯暴病而亡,東路軍各路統帥齊聚新晃商議如何處理楊統領后事,并立即將噩耗向雨臺山報告。

  東路軍統帥暴亡,所有事處只能由副統領來暫時主持大局,可東路軍有兩位副統領,一位是何大牯牛何正毅,一位便是顧少貴,論在軍中威望顧少貴當然勝過何正毅,或何正毅是朝庭特意從遵義府調換過來的,在顧少貴之前擔任副統領之職,可何正毅怎么算也只是大老粗,讓他沖鋒陷陣還行,你讓他主持整個東路軍大局到底還是顯得勉強了些,東路軍事實上是顧少貴在執掌。

  雨臺山接到楊仁炯暴病而亡的消息,大成圣上頓感天昏地轉,連忙找來徐秉臣商議該如何應對。徐秉臣對楊仕炯的死頗感意外,在各路大軍之中,楊仕炯是最有潛力的一員統帥,論年齡他比彭青元、孫尚武都年輕,他的軍事才能可以稱得上是祖傳的基因,因此東路軍一路披荊斬棘所向無敵,多次挫敗湘軍錫寶田部。可怎么在不知不覺間說沒就沒了呢,東路軍的各位將領個個身懷絕技,又頗具個性,能夠統領他們,可見楊仕炯具備起凡的能力。

  大成皇上責成徐秉臣立即前往湘黔邊境,一是穩定軍心,二是追查楊仕炯死亡的真正原因。徐秉臣在雨臺山主持軍中幾年,頗得大成皇上的賞識,對于當下東路軍面臨的局勢,他立即做出了東路總部撤退到舊州的決定,讓西路軍各部立即做好防犯湘軍趁機進攻的準備,總部撤離新晃就少了后顧之憂。徐秉臣一邊向東路乏力顧少貴、何正毅二位副統領下達指令,要求顧少貴負責楊統領靈柩護送,何正毅負責湘黔邊關的防務工作。

  顧少貴、何正毅接到朝庭指令,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余晚停、黎名斗對朝庭在危急時刻做出的決策也十分認可,于是何正毅連忙率領劉二疤子及湘西地方武裝在鳳凰以東布下了防?陣地,黎名斗移房到新晃城并做好了防敵準備,余晚亭部從鎮遠向天柱推進,與顧少貴、馬傳學部從南面名抄,整個湘黔邊形成了號軍與湘軍的全面對峙。

  顧少貴把所屬各部交由馬傳學指揮,按照雨臺山的意圖,攜帶楊統領的家眷及東路軍總部參軍府、軍各府等人馬往舊州方向回撤。顧少貴與楊統領雖是進入號軍才結識,可他們間的上下層級關系配合得密而有分寸。顧少貴的軍事才能每每得到楊統領的賞識,而楊統領每次軍事布防或其它方面的決策顧少貴都十分樂意的去執行。楊統領可以說就是整個東路軍的魂,東路軍有了楊統領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楊統領的家人大多在石浪水老家,平時跟隨在他身邊的也只有他的三姨太和幾位女仆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行軍打仗到底不是居家過日子,沒有必要舉家前往。徐秉臣讓顧少貴將總部撤回到舊州,舊州曾是東路軍屯住過的地方,東路軍在舊州的群眾基礎也比較好,舊州百姓聽到楊統領去世的消息,紛紛披麻戴考走上東邊入城的大道,排成長長的隊列恭迎楊統領歸來。

  那天,天空降下綿綿細雨,舊州城籠罩在一片云霧之中,舊州百姓了隊伍天不見亮就已經等候在那里了,隊列中議論紛紛,大家都在回憶著楊統領及他率領的號軍的種種好處,扼腕嘆惜楊統領英年早逝。正置春寒料峭的季節,細雨之下的舊州絲絲寒意撲面而來,隊列中有的開始顫抖了,可他們依然不肯離去,一個上點年紀的婦女眼睛腫得像紅球,眼淚汪汪的說起當年楊統領住扎在自己家里的事,悲痛的不亞于自己親人的離開,她告訴身邊的幾位同伴,說楊統領說好征戰勝利了再回來看他們一家的,誰曉得那一去竟然陰陽兩隔。

  顧少貴率領的護靈隊伍剛在舊州東山埡口出現,進城大道上的百姓早已是唏虛一片,哭聲彌漫舊州的空間里,不知是誰帶了個頭,大道兩邊的百姓顧不得道的泥濘,紛紛跪了下去,用他們的虔誠迎候楊統領的歸來,頓時之間群山肅立、江河揮淚,整個舊州大地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護送楊統領的是統帥府衛隊的士兵,一共有一百余人,從新晃到舊州三百余里,他們整整走了四天四夜,由于路途遙遠,戰士們不敢掉以輕心,他們將楊統領的遺體放置于一個金絲楠木做成的棺棵里,用繩子綁了,然后前后都用杠子穿上,杠子上再加杠子,需要十六人上陣。為了趕時間和根據抬棺的規矩,抬棺的士兵輪番上陣,晝夜兼程直奔舊州。

  把楊統領的落棕之地確定在舊州,一方面因為舊州曾是楊統領舊扎的地方,一方面也是楊統領遺體抗腐的最大極限,按理說楊統領威武一身,客死他鄉之后理當魂歸故里,可要回到石浪水,少說還要走三天三夜的時間,抬棺的士兵實在扛不了長途跋涉的辛苦,楊統領一向愛兵如子,即便是他在天有靈也不會怪罪誰的。

  徐秉臣在前往湘黔邊的時候,特派人前往石浪水楊府,向楊統領的家人報了喪,并讓楊氏族人安排好家中事務前往舊州處理楊統領的后事。當時,徐秉臣也考慮請趕尸匠趕尸的形式將楊統領弄回石浪水,可大成皇上不允許,徐秉臣也覺得不妥,楊統領一身正氣為華明王朝立下了汗馬功勞,生為人杰,死也當轟轟烈烈,風風光光為他舉辦葬禮才對,于是便讓徐秉臣途經石浪水時與楊氏家人做了商量,好在舊州原本就是老祖宗楊朝炯當年出生地,在那里也有不少楊氏后人,楊統領安葬于舊州,也算是回歸本土。

  楊仕炯的家人得知楊仕炯去世的噩耗,府中立即哀聲一遍,夫人戚氏到底出生名門望族,雖悲慟萬分,卻能夠化悲傷為力量,把石浪水家中事務安排給下人,然后自己帶著三男兩女及府中家人三十余人直奔舊州而去。楊統領的二姨太早在十幾年前難產死去,三房夫人只只剩下兩房,楊統領外出征戰,夫人戚氏擔心他不知道照顧自己,便委派三姨太跟在他的身邊。楊統領的夫人算得女強人,操持家務是一把好手,主持楊府上上下下一應事務從不拖泥帶水,即便是楊仕炯在府上,也只管他的軍務之類的事,府中公子小姐詩書禮教等全都由戚氏一人主持。楊統領的二姨太、三姨太都是夫人作主納下妾,夫人在兩位姨太面前也有著絕對的權威,總之楊家大事小事都得夫人說了算,楊仕炯一心只顧他的武學研究和楊家武裝力量的打理。

  戚氏在楊家有二十余年,或因近朱者赤的原因,騎馬射箭刀槍劍節十八般兵器樣樣都會使,盡管常讓楊仕炯戲為花拳繡腿,事實上戚氏的功夫也十分了得。傷夫之痛讓戚氏悲痛欲絕,他帶的家人三十余口全都能騎馬,包括他的三位公子和兩個閨女。戚氏接到徐秉臣派人的報喪,花了半個時辰時間便組織人馬出發了。楊家的兩位公子年紀尚小,大的十五、小的倆才十二,一位是二姨太所生,一位三姨太所生。兩個閨女都出閣了,嫁在龍家堡街上,兩個女婿也在楊仕炯的東路軍軍中,兩閨女均系夫人戚氏所生,戚氏一生最大的遺憾便是自己沒有給楊家添個男丁,于是作主給楊仕炯聚了二姨太,二姨太剛生下楊長子,楊氏喜獲男丁甚為高興,張燈結采大擺宴席慶賀。誰料第二年當二姨太生二胎出現難產大出血,大人小孩都沒能保住。三姨太原本是戚夫人的侍女,見她也到了婚配的年齡,加之與楊家朝夕相處與上上下下都有些感情,二姨太死后,戚夫便與其商量把她為老爺納了妾,后生一對雙胞胎,之后卻再也沒有反應了。戚夫人為人十分霸氣,對于子女的教育他從不讓別人插手,即便是三姨太自己所生的兩個兒子,教育的事都得由戚氏來做,三姨太原本就是下人的命,得主人恩慧才改變了身份,自然也不會與主人爭寵爭權,根據戚夫人的安排,自己自始致終照顧著老爺的飲食起居。

  戚夫人的馬隊緊趕慢趕,先于顧少貴的喪隊到達舊州,舊州楊氏古宅早已經異了主人,戚夫人為了給老爺一個交待,極力游說花重金把楊氏古宅贖了回來,好在古宅的擁有者也是楊氏族中人,對楊仕迥的威名早就景仰有加,加之戚夫人給的銀兩也十分豐厚,自然慷慨的給了她。戚夫人立即命家人布置靈堂,請當地的道士為老爺念經誦佛齋戒。當顧少貴他們的喪隊到來之時,舊州城外的楊氏古宅已經披上了隆重的喪衣,屋宇之間到處張掛起白色的帷幬,整個楊府妝扮得莊嚴而肅穆。

  戚氏與幾個兒女早已經換上孝衣孝帽,見老爺的棺棵前來,連忙在壩子里跪成一片,哭聲嘶心裂肺若得全場的人無不掩面而泣。按照風俗,在外面死亡的楊仕炯的棺棵不能進入堂屋之中,堂屋中央的大紅香火早已經讓人用白布遮擋了起來,楊仕炯的棕棵被擺放在堂屋吞口的右方,三位楊家的公子在娘的指點之下,并排跪在爹爹的靈柩前,在爹爹腳頭處擺上了長明燈和香燭臺,每人手里捧起一柱清香,三雙懵懵的眼睛讓淚水包裹著,任憑淚水在那稚嬾的面頰咨意的蔓莚。

  三姨太見到戚夫人,一聲大姐還沒叫得出來,便咚地一聲跪在了戚夫面前,接著就是搥胸頓足般的自責: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照顧好老爺!

  戚夫人此時表情格外的平靜,她是這場葬禮的主心骨,見三姨太如此悲慟的樣子,扶了他一把:快快起來吧,讓別人看了還以為我有多兇似的,這時也不是自責的時候。

  三姨太秋香聽了戚夫人的話也就不再說話了,連忙起身流著淚陪大姐往楊仕炯的棺材走過去。戚夫人從家里帶來了給楊仕炯的老被和壽衣,她讓幾個兵士將棺蓋揭開,自己要親手幫楊仕炯把壽衣套上、被子蓋上。人死了四五天時間,加上天氣冷,楊仕炯的身體早已經僵硬,戚氏替他套壽衣時顯得十分吃力,三姨太秋香連忙上前幫手,兩個女兒也連忙跟了過來幫忙。

  看到幾個女人吃力的樣子,兩個兵士想上前幫他們,卻讓戚夫人攔住了。戚夫人知道,這時是不能讓外人去碰尸體的,忌諱的不是孝家,而是對別人是一種誨氣。戚氏知道楊仕炯愛兵如子,那些年輕人不懂得這樣的風俗,自己卻不能明知故犯害了人家。壽衣終于套上去了,二人將棺材里的塵土和冰凝之類的東西再清掃一番,才把尸體重新放回原本的位置,蓋上老被之后,才叫跪在棺材前的三位公子起來隔得遠遠的看他爹爹一眼。

  打當年攻打余慶司開始,楊仕炯幾年不回家了,幾個孩子都差不多認不出他們的爹爹來。楊仕炯的眼睛一直睜著,嘴也合不攏,仿佛是還有什么話要向他的兒女們交待一般,于是一邊對楊仕炯說:他爹,娃兒些都在你跟前了,你好好看一眼吧,說著用手把楊仕炯睜著的眼睛和嘴用手輕輕捂,說來也怪,剛才張得大大的嘴和眼一下便閉合上了。

  這算是家人與楊仕炯最后的訣別,戚夫人說完那句話,便讓兩位士兵把棺蓋給蓋上了,一家人眼淚樸楞楞的傾盆而下,兩個成年的女兒迅速跪在爹爹的棺材前哭得死動漫活來,那些在院子里的舊州百姓也跟著抹了一場眼淚。

  戚氏與秋香商量,決定給老爺做九天道場,一般人家五天、七天就算多了,可戚夫人說自己的男人也算是為國捐軀的,沒有九天的水陸法事對不起他的威名。掌壇的道士先生是舊州姚氏,是祖傳的道教法師,具說當年楊氏老祖公楊朝炯仙逝之時就是他們的祖上給安葬的,正好應了兩姓人之間的淵緣。

  九天的水陸法事成了舊州人的盛典,遠遠近近的舊州人紛紛從各個地方會聚過來,都要為楊統帥獻上一柱清香,要送楊統帥最后一程,楊家剛剛續回的府上每天出現絡繹不絕的人潮涌動,院子中央的香爐每日煙火鼎盛、紫氣茵蒀。

  楊仕炯下葬的那天,舊州古鎮可謂萬人空巷,一大早,來自舊州各鄉寨的百姓自發組織的嗩吶人、鑼鼓隊、高蹺隊一齊向楊府圍過來,把整個楊家莊營運成喪禮的海洋,鞭炮聲在不絕于耳的響起,此起彼伏、彼伏此起,舊州城頭的龍桿隊擔負起抬喪的任務,將十六抬的陣容擴展到三十二抬,龍桿隊是古州當地的,只是龍桿隊的會員們好多都進入了東路到湘黔邊境打仗去了,因此本次的龍桿會從東路護送楊統帥的衛隊中挑了一部粘伙子補充進去。

  棺材前面十幾匹白布組成的拉纖隊伍,在龍桿隊前面開路,龍桿隊的后面數百人的送葬隊伍隨行,所有的人都替楊統帥披戴上了孝布,把整個舊州妝扮成一片白色的世界。楊仕炯被葬進了楊氏祖墳山場之中,離遠祖楊朝炯的墳也只有十數丈之隔。這時人們才發現,楊氏墳山的位置是舊州少有的風水寶地,后面的山先是縱橫交錯,隨之梳理成一列一列朝著這穴地飛奔而來。而往前面望去,整個舊州全貌盡收眼底。

  在水陸法事的這些天,楊府早就安排了婁十名石工工匠在山上忙乎,而這些工匠由顧少貴親自管理,他們從就近有山坡上開鑿塊狀的石頭,然后經過一再的打磨最終鑲歁成一座新的墳墓,而這座墳墓完全仿照楊氏老祖公楊朝炯的墳墓而建造,用的一色的青龍古石。這是舊州地方特有一種石頭,楊朝炯的墳墓經歷二百余年依然輪廓分明,上面字跡也十分清晰。

  顧少貴直到楊統帥安葬之后才離開舊州,就在楊統領下葬的頭天晚上,他帶領士兵伴宿在楊統帥的靈柩前,他們要陪伴主公在陽世的最后一個晚上,顧少貴坐在院子中央的一張椅子上,由于疲勞過度一下子睡意襲來,小睡了一小會,楚中楊統領和他面授機誼:你得火速趕回邵陽,馬傳學有異動……

  楊統領講話的語氣如同他生前一樣的清晰,態渡明確得沒有半點模棱兩可,這突出其來的話讓顧少貴覺得如睛天霹靂,在此之前從未想過馬傳學的事,吃驚之下,一下子醒了過來。顧少貴覺得這是楊統領在瞑眠之中給自己的提醒,盡管他之前從未發現馬有關點叛逆之意,可他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一種擔憂,他必須要盡快的趕往邵陽,穩定軍心此時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真如實施情況所示,馬傳學真有叛逆之心,對號軍的損失就大了,如果馬傳學乘自己不在軍品的機會,假傳號令,那湘黔交界的南段防線就形成虛設,那將是號軍莫大的災難……

  黎秉臣差人將楊仕炯暴病死亡的消息報告了楊府之后,連夜飛馬往湘黔邊境趕去。從楊仕炯之死兇手不知去向這件事,徐秉臣已經感覺到一種危險的信號,東路和軍主帥暴病一時出現群龍無首的狀況,雖有顧少貴、何正毅二位副將撐著門面,事實上東路各路軍之間的協調配合均是楊仕炯親自在協調,朝庭讓顧少貴護喪回舊州,讓何正毅穩住北線陣腳,黎名斗、余晚亭等分別選準地形以阻擊有可測土下虛而入的湘軍錫寶田部。

  徐秉臣來到新晃的時候,楊仕炯的遺體已經由衛部兵士護送往早州而去,隨同而去的還有東路軍參軍府、總務府的人馬。徐秉臣對東路軍的結構十分清楚,總部機構扁平化,更多的權利集中在主帥手中,主帥一死別人要想立即接手這個大盤還有些困難,何正毅資歷倒不錯,可有勇無謀,只能充當副將帶兵沖鋒陷陣打頭陣絕沒問題;顧少貴倒算得上有勇有謀,算得上上東路軍統帥的不二人選,可到底資歷淺了些,在黎名斗、余晚亭、何正毅這些人面前,到底缺少些底氣,即便要扶顧少貴登上主帥之位,讓他接任楊仕炯率領東路軍也得有個必要的過程,而這個過程正需要徐秉臣的出現。

  徐秉臣跟隨大成皇上這幾年,無論是軍事還是決策方面都取得了長足進步,尤其是在處理人際關系方面算是有了大的改進。他知道這個時候讓顧少貴留在邊關主陣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于是讓他護送楊統帥魂歸故里,一來體現號軍對楊統帥的敬重,二來也算是對顧少貴的保護,既然要用他,就該在關鍵時刻保護民好他,由朝庭出面把大局穩定下來之后再把他推出來就名正言順了。

  徐秉臣剛到新晃,便向延伸前沿的各軍人馬發出嚴防死守、不讓湘軍越過封鎖線半步的號令。徐秉臣是朝庭大將軍,有權調動所有號軍人馬,親臨前線坐陣指揮,對敵人對軍隊無不是一種鼓舞。楊仕炯的死對東路軍觸動很大,各路人馬人心惶惶之下磨拳擦掌,恨不得沖入敵陣為主公報仇雪恨。可此時不是進攻的時機,軍隊處于急躁之中,貿然出擊正中了敵人的下懷,緊守防線以靜制動方為上策。

  徐秉臣在黎名斗營中呆了半日,匆匆忙往北邊的何正毅大營而去。何正毅從遵義府帶去的人馬只區區數百人,他的帳下大多都是收留的湘西各地的地方武裝、土匪武裝,而這些人馬大多守鼠兩端,諸如劉二疤子之流,當初是因為害怕投了湘軍的蔣世矩才投在了號軍名,如今蔣世矩在何正毅的攻擊之下不再存在,劉二疤子便擁兵自重,在何正毅帳下人馬中,劉二疤子的人馬就占了一半,徐秉臣擔心在這個時候錫寶田采取拉攏腐蝕收買,而像劉二疤子這樣的人又最容易成為犧牲品。

  當徐秉臣來到何正毅在鳳凰城東的大營之時,劉二疤子卻在鳳凰城中花天酒地去了,楊仕炯的死劉二疤子有些無動于衷,在他看來楊仕炯離自己太遠,自己幾乎都沒有見過這個東路的統帥,他只認何正毅,何正毅力大無比,殺敵英勇無敵,敢打敢拼在湘西的這些地方武裝隊伍面前倒頗為受人尊重。可何正毅到底不是那種奸詐之人,對于劉二疤子那一伙小頭目的許多做派不敢茍同,卻又不敢大膽阻止,每每喏喏任之放之,面對華明朝庭大敵當前嚴防死守的命令,劉二疤子卻找不到感覺,在他看來錫寶田的帶的湘軍早讓上次沙嶺崗之戰嚇得沒了底氣,只要提起劉二疤子早已是聞風喪膽。

  徐秉臣看到前敵營帳中只有何正毅和幾個參軍,而作為前敵指揮的劉二疤子和那一幫湘西地方武裝頭領全都不在。問訊得行近來劉二疤子常帶手下兄弟早已進入鳳凰城中花天酒地去了。徐秉臣十分惱怒,先是對何正毅治軍無方給予了抨擊,隨后讓隨行的衛隊進入城中尋找劉二疤子等頭領的落腳之處。

  劉二疤子所在的地方叫藏春閣,一聽名字就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藏春閣新來了兩位絕色美女,聽說是從省城長沙過來的,長相美煥絕倫不說,關鍵是洋氣灑脫。劉二疤子此前在山上做土匪的時候,也沒少到藏春閣鬼混,可那時藏春閣里的女人都是些土包子,久了玩膩了也就不覺得有什么新鮮感,后來劉二疤子便去了別的地方。那時,劉二疤子是土匪之身,官府對土匪都恨得咬牙切齒,平時盤查的也很頻繁,劉二疤子許久不敢去這些地方了。后來劉二疤子歸既定目標號軍,鳳凰又成了號軍的屬地,劉二反可以四無怠憚的進入鳳凰城中了。

  劉二爺的大名早在春街一帶流傳,各家春院的老寶子們只要有新貨到來,都會首先通知劉二爺過來償償鮮,讓他玩膩了才敢轉下家。長沙美女對劉二疤子誘惑力頗大,他又是藏春閣的常客,量那老寶子也不敢欺騙自己。劉二疤子前呼后擁進入藏春閣,高調得讓人嫉妒,老寶子上前招呼:劉二爺里邊請。

  劉二疤子伸出那雙滿是青筋暴脹的手在老寶子臉上掐了一把,老寶子扮著笑連忙往后躲閃,兩步參上前去把把劉二疤子帶到了最里邊的雅間。

  雅間里兩位姑娘穿著極其暴露,那旗袍的衩開到了大腿根去了,見老寶子帶了劉二疤子進來,那表情有些木然,盡管老寶子向二位姑娘介紹說,這劉二爺是號軍里了不起的人物,可二位姑娘依然傲慢地弊視著他。劉二疤子自然是沒覓過如此的美女,心里有些猴急見對方對自己不理不睬,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你他們的再怎么漂亮,也逃不過你那婊子命,大爺看上你算是你的福氣,于是便把腰間的鞭子往茶桌上一扔:給老子上茶來。

  老寶子見劉二爺有些竹氣了,連忙陪笑臉:劉二爺息怒,他們初來乍到,對鳳凰的行情不了解。你看你是兩個都留下,還是留下一個。

  劉二爺幾乎不用正眼瞧去,只見一個蒼翠欲滴,一個穿著雖然華麗,臉上身上卻干瘦如柴,于是讓老寶把那豐滿的留下,另一個讓老寶給帶出了房門。跟隨劉二疤子一起來的那些頭領已經找好了自己的相好,有的迫不急待的進入了角色。

  劉二疤子把房門關上,面前的姑娘這會與剛才的傲慢緩解了些,可對于劉二疤子來說,這姑娘的確與別的人不同,劉二從不把春院的那些女人當回事,許多時候把姑娘們弄得遍體麟傷,可對于面前的姑娘,他心里卻有一種畏懼感。

  待他認真打量姑娘,這姑娘的確不同凡響,身材高挑得與劉二疤子一般,園園的臉上一雙丹鳳眼,那眼睛就像會說話一樣,就一個眼神就可以把劉二疤子的魂都給勾走。劉二疤子只看了一眼,心里有一種驚悸的感覺,就再也不敢正眼去瞧他了。劉二疤子去拉姑娘,心里卻在怦怦跳個不停。那姑娘如浮云一般輕輕一閃就飄到一邊去了。姑娘淺淺一笑:二爺別著急嘛,待奴家叫些酒菜來,一邊吃酒一邊陪二爺說說話。

  劉二聽說喝酒,高興勁就上來了,以往劉二疤子就喜歡把姑娘灌得醉醉的,然后任意的玩耍,聽姑娘說叫酒水來正合他的意。

  姑娘到窗邊拉響了鈴叮,一會老寶就過來了,聽說要叫酒菜老寶自然是高興的。姑娘回過疛來坐在了劉二疤子的身邊。姑娘身上的香味很好聞,劉二疤子從來沒有聞過如此好聞的香水,以往那些姑娘一身的脂粉味,讓人感到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姑娘幫劉二疤子把外衣給除下來:二爺,一會喝酒會感妻熱的。

  一向專橫的劉二疤子卻十分順從的配合他把身上的衣服給除了下來,心想這長沙來的姑娘就是不同,懂得情趣,哪像之前那些女人,除了能提供身體給你,別的你就別指望了。

  姑娘叫的酒菜很快就上來了,酒是最好的酒,聽姑娘說連這酒也是老寶從長沙那邊進過來的,因為姑娘只喝這種酒。

  姑娘給劉二疤子滿上一杯,自己也滿上一杯:二爺,這杯酒小女子你,以后要鳳凰這地界上還得靠二爺您罩著呢。

  劉二疤子正要喝酒,卻想起一件事情來,把抬起的杯子放下:敢問姑娘尊姓大名,既然往后桃顧這里,總得知道個名姓不是。

  姑娘說:小女子哪敢稱尊姓嘛,你叫奴家小翠就是了。

  劉二疤子一邊小翠小翠的叫著,一邊抬起酒與小翠碰杯爽生地一飲而進。

  小翠的酒量不小,可他總是謙虛著說自己不勝酒力,每每都是敬了劉二疤子自習慣于只淺淺的敏一小口。

  劉疤子仗著自己酒量不小,也不與小翠計較,小翠直夸劉二爺喝酒耿直。

  很快一壇酒喝差不多了,小翠說再拿一壇過來,要喝就喝個盡性。可這時劉二疤子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本想不再上酒,可經不住小翠的一再竄掇,于是又上了一壇酒來,這里姑娘似乎已經喝開了,也不需要劉二疤子讓著自己。與劉二疤子一杯一杯的干。

  姑娘說:二爺,與你喝酒就是爽,要不我們明天再繼續,我初來乍到的,你就干脆給我包十天的場嘛,難道你忍心讓人家落到別的那些粗俗的男人手里去。

  劉二疤子雖說酒意正濃,可他頭腦里還有幾分清醒:那不行,包場十天半月都不是問題,可我明天一早還得回軍營去,如今湘軍虎視耽耽的注視著我們,如果他們知道我在城里喝大酒,乘虛而入,那是要挨軍紀懲罰的。

  小翠此時的聲音簡直可以軟了劉二疤子的骨頭:劉二爺,人家啥不土得你嘛。

  劉二疤子哪里受得了如此誘惑,連忙把站翠擁入自己懷里,看著眼地楚楚動人的雙眼,一下子撲了過去。

  小翠嬉嬉一笑帛身躲開了去,嘴里不停的在說:劉二爺,你來抓我呀,你抓住我就依了你。

  劉二疤子轉了幾圈還是抓不住小翠,都有些氣喘吁吁了,只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眼前的小翠姑娘卻出現了重影。

  劉二疤子哪里認過輸,如果說他喝不過一個女人,傳到江湖中他怎樣做人呢,劉二疤子一邊說著我沒醉,一邊卻坐不直了……

  劉二疤子一覺醒過來,卻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回到了軍營之中,當他看到一位統帥形的人出現在自己視線里的時候,心里一驚酒被嚇醒了一半。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徐秉臣,朝庭大將軍。何正毅見他醒來,連忙給他支招:還不參見徐大將軍!

  劉二疤子滾身下床,雙膝一軟跪在了徐秉臣面前:不知大將軍駕到,末將該死。

  徐秉臣當時的怒氣已經消去了一大半,當他派出去的人在藏春閣找到劉二疤子的時候,他與何正毅商量已經對前沿陣地作了加固。正好那晚湘軍對鳳凰前沿中陣地進行偷襲,劉二疤子的許多親信都在這次偷襲中喪身,如果沒有徐秉臣及時到來,前治陣地早已經進入湘軍之手了。劉二疤子悔恨難當,發誓要找錫寶田備債血償。

  原來,錫寶得知楊仕炯如期而亡,立即記動他事先擬訂的進逼計劃,本想乘楊仕炯死亡軍中大亂之機向號軍陣地發起進攻。無奈號軍紀律嚴明,僅管在主帥身亡的情況下,邊關防務只有加強而無松懈,幾經偵察卻無可乘之機。于是錫寶田對號軍各路軍進行分析之后,找準了號軍何正毅所率的北部號軍大多由湘西地方武裝組成,錫寶田太清楚湘西土匪武裝的習性,于是選準何正毅的北方號軍下手。

  錫寶田從對付楊仕炯的動作中獲得了啟發,明槍易擋、暗箭難防,錫寶田繼續啟用他的四大金鋼中的一尚書雪,尚書雪何許人已,其實她不是別人,正是禍害了楊仕炯的肖竹,如今他化作另一個身份,稱是長沙的當紅歌妓,并高調進入何正毅部所鎮守的鳳凰縣城。縣城與號軍陣地只有十里之遙,劉二疤子那一伙人又習性難改,時而進入縣城花街柳巷尋花問柳。尚書雪受錫寶田的指派早已經進入藏春閣張網以待,她正是此時藏春閣的小翠姑娘,劉二疤子的一切行徑都在尚書雪的把控之中,乘劉二疤子醉酒之時,尚書雪從劉二疤子那里套了號軍北部的布防及兵力情況,尚書雪乘機向守在城外的錫寶田向秉生部發出信息,向秉生部立即向號軍北部軍營中發起沖鋒,好在徐秉臣在此之前到來,對布防重新檢查,命何正毅立即補救防御缺失,方才避免了一場大的劫難。

  劉二疤自知自己險些誤了大事,而在湘軍偷襲的遭遇戰中,自己的親信傷亡甚眾,劉二疤子向徐大將軍請命,自己愿戴罪立功,率領所屬將士向芷江發起進攻。

  劉二疤子的義氣用事讓徐秉臣給攔住了,時下號軍各部尚需重新做出調整,要把楊統領身前所有的布局全部打破重新規劃,因從楊仕炯的身故一事可以斷定,湘軍的隱避組綠野仙蹤已經深入到號軍內部,對號軍各項軍事部署都了如指掌,如果不做出調整,等于號軍所有行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劉二疤子回憶起自己與小翠在藏春閣的事,總覺得自己是中了她的道,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個青樓女子會有如此能耐。他擔心這女人是不是徐大將軍所說了湘軍派出的奸細,有意扮作煙花女子引他上鉤單獨不錯情報的。徐秉臣聽了劉二疤子的話,一下了印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如此一來,對于昨夜的那場偷襲就不難理解了。

  徐秉臣將劉二疤子拉到跟前,讓他不動身色再次前往藏原閣力圖誘捕尚書雪,可當劉二疤子依計再次進入藏春閣時,藏春閣的老寶子倒向他興師問罪來了:好你個劉二爺,你玩了人家姑娘也就算了,還把人家姑娘打得全身是傷,弄得人家姑娘一大早就哭哭啼啼而去。

  劉二疤子一臉的不高興,惡狠狠怒恁老寶子:你他媽的倒學會倒打一耙了,那騷娘們去哪里了,還不快快招來,小心我把你藏春閣一火點了。

  老寶子見按小翠的話虎不住劉二疤子,連忙跪地求饒:劉二爺息怒,我也是奉命行事,小翠姑娘昨晚連夜就離開了藏春樓,至于去處我沒敢問,她來頭大著呢。

  劉二疤子沒空聽他貧嘴咬舌,自個帶領一幫人往駐地而去,并把詳情報告給了徐大將軍。

  尚書雪離開早就在徐秉臣預料之中,他料定錫寶田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一定會選準什么樣的機會再次明槍暗箭一齊向號襲來。徐秉臣對何正毅部進行了整頓,對劉二疤子實施戴罪立功的軍法處置,然后才往東南邊的邵陽方向趕去。

  此時,顧少貴也快馬加鞭趕往邵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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