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知乎者也
向榮街依舊每天會出現(xiàn)路無知的身影,他每天按時來到千福學堂授課,認真向?qū)W生傳授知識,盡職盡責的履行著身為老師本分。這一點很是讓桓覺先生滿意,但是身為長者的他對路無知也很擔心。兩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逝,路無知并無什么異常的行為,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舉動,老先生也替先知松了一口氣。
一日晚上,路無知上完晚課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晚街道如常清冷,每天的這個時間會出現(xiàn)稀少的行人,可今晚一個人影他都沒看到。路無知踏在石板路上的腳步聲回蕩在向榮街,他越走越覺得回家的路越遠。仿佛誰將路線放大,還是自己走的不夠快,難不成時間被放慢了。
“誒,怎么還沒到啊?”路無知自言自語道。
突然,一陣寒風刮過,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眼前劃過。他又回過頭向街道的對面望了望,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又加快了腳步,謝天謝地他平安的到家了。
這一夜他著實的不踏實,心口發(fā)慌又時而賭悶。難不成是自己生了怪病?怪怪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暗處一絲不漏的窺探自己,身體中有什么要走出來一樣。他喝了口涼水,定了定神兒。
茅屋的窗外有一道白色身影,散發(fā)著白光。原來這道身影是海神之母尼索亞用萬年靈力幻化出來的極光,她已經(jīng)觀察路無知好多天了。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是在七天前,當時也是晚上。因為只有借著月光她才能施展靈力,幻化的分身才能來到屬于人類的土地。她已得知路無知是千福學堂里年輕的教書先生,此人氣宇間有一團將要破繭而出的青龍,周身被青色霧氣纏繞,似開非開若隱若現(xiàn)?!笆撬?!庭宛的轉(zhuǎn)世,同時也是魚族的敵人?!蹦崴鱽喸尞惖?。庭宛龍族,身經(jīng)百戰(zhàn)戰(zhàn)無不勝,也正是他幫助人族先知潛入海底奪走了“鎮(zhèn)海明珠”的。他的前世和人魚若汐也尚有一段情緣,難怪他此生對人魚若汐的癡情傳遍了整個北部瀘州,沒想到還為此去了琉璃村,結(jié)果落荒而回。真是冤孽??!難道萬神澳斯科特的意思是讓我利用他對人魚若汐的愛,去拯救他前世的敵人?但是他的記憶只是在沉睡,如果提前醒來甚至會適得其反。沒想到他是先知一脈,這對魚族也是大大的不利啊。萬神澳斯科特,您真是讓我犯難了!尼索亞感嘆道。況且我的出現(xiàn)可能早已經(jīng)刺激了他的元神,這樣下去恐怕他會過早的“醒來”。切勿輕舉妄動,尼索亞安慰著迷亂中的自己。就這樣在此處徘徊了七個晚上。
茅屋內(nèi)的路無知安奈不住自己了,他透不過氣來,睡眠質(zhì)量降低連續(xù)好幾天了,今晚他深至連覺都睡不著。剛剛睡沉了過去,又不知怎的被什么聲音喚醒。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大亮,日上三竿。糟糕,今天徹底遲到了。
迅速的整理衣衫,盥洗后匆匆離開了他的茅屋。
“路老師,您遲到了哦!”剛一進學堂他就被一名調(diào)皮的學生問倒了,這下可無語了,該說些什么才能樹立些威嚴呢?
剛在琢磨著,另一名同學又說:“剛剛桓覺先生過來給我們上了書法課,這會兒他剛走?!笨刹皇?,學生們都在規(guī)規(guī)矩矩的練著毛筆字呢!
路無知話機一轉(zhuǎn),對著剛剛說話的學生說:“鵬程的毛筆字卻是又進步了,好了!都別再多話繼續(xù)練字!”學生們聽見老師嚴厲的呵斥聲,停止了課堂上混亂的秩序。
由于昨夜嚴重的失眠,路無知這一天都感覺非常的昏沉。令他覺得奇怪的是整個下午都沒有見到桓覺先生,平日里他都不會離開學堂半步的。
午后的陽光洋洋灑灑的沐浴著向榮街,也許是路無知的原因,學堂的學生也顯得懶洋洋的,打起了哈欠。這使得身為教員的路無知很無奈!漫長的午后在學生們的讀書聲中過去了,雖然桓覺先生沒在,課堂上也沒有再出現(xiàn)什么問題。今天路無知沒有上晚課,提早送走了學生,收拾了一下學堂也匆匆離開。他想借著午后懶散的陽光,回去補個好覺。
到家后,他身體舒展的躺在床上,卷卷的乏乏的,好在沒有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干擾因素,很快的進入了夢鄉(xiāng)。咦?怎么周圍團起霧氣,難道我的茅屋失火了嗎?路無知詭異道。
這時他懶懶的起身下床,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院外的的榕樹下。天已經(jīng)漆黑一片,濃重的烏云透過些許的寒光。此時,他看見一道白色影子嗖的從門欄外閃過,是什么?他追了出去,目光搜索著,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只是虛驚一場,他便返回院內(nèi)。門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是院內(nèi)的榕樹下多了什么。正在他朝著茅屋走去時,他注意到榕樹下有一團光亮。他急忙上前準備看看究竟,可惜被一塊石頭崴了腳絆倒在地,一個踉蹌誒呦一聲,他醒了。
好真實的夢魘,他的睡意全消。他的院內(nèi)確實種了一棵榕樹,剛剛的夢境使他回憶起“一團奇異的亮光”,他便走出房門。屋外天朗氣清,星明月皓,偶爾會聽見被風搖動的樹葉的嘩嘩聲。他走到榕樹下,想消化掉夢里出現(xiàn)詫異,可是結(jié)果出乎意料般讓他再次陷入危機。榕樹下出現(xiàn)了一個物件,像是剛剛誰有意放在那里一樣。他將它拾起來,原來是塊紗布,還絲絲涼涼的,有方巾那么大。打開一看,上面畫滿密密麻麻的線條。再仔細看,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上面所顯示的線條是去往琉璃村的方向路線圖,對,沒錯,琉璃村三個字正醒目的標志在上面。彎曲的線條印入路無知的眼簾,他的頭翁的一聲,沒有了知覺般傻傻的站在那許久,原地不動,想在等著這位地圖的主人出現(xiàn),然后將他們一同帶走。
地圖的主人正是海神之母——尼索亞。之所以采取這樣的方式是因為她要給路無知一個選擇的空間,讓他自己去抉擇。她當然能猜得出,路無知十有八九會去的,這是他命里的劫難。尼索亞是自私的,她真的不該打擾這個年輕人,她應該讓這個誠實、正直、友善的年輕人好好的活在人族世界,平平靜靜的了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