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蘿站在站在他身前,微笑著望著他,眼里滿是溫柔:“明天見。”
他沒有說話,只是像是呆了一樣的看著她的眼睛,眸子里有些呂蘿看不懂的東西。
他的視線下移,定在她手里的那個塑料袋,又沉默了一會后開口道:“給我吧。”
然后把手伸向了呂蘿,她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和他對視著,稍稍一愣,隨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微笑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嗯。”
結果塑料袋,石竹畫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轉過身,從口袋里掏出了鑰匙,一邊插到鑰匙孔里轉動,一邊頭也不回的開口道:
“明天見。”
“嗯,明天見。”
目送著石竹畫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門,呂蘿站在那里,嘴角掛著微笑,待到石竹畫已經關上了門,她的嘴角就漸漸的垂了下來。
她的表情有些復雜,有些難過,還有些傷感。
她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道有些老舊的門,似乎他的身影還停留在那里。
可實際上,那里有的也只是一道老舊的門,還有一扇……出來都沒有為她而打開過的門。
許久,呂蘿似乎是回過了神,她苦澀的一笑,笑容里似乎還帶著些自嘲。
她轉過頭,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了。
而門里,石竹畫靠在門上,低垂著腦袋,他的眼神也和平時那副冰冰涼涼的樣子不同,而是和前幾秒之前還站在門外的呂蘿有些相似。
“對不起。”
他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句,聲音很小,小到他自己都有些聽不清,就好像這句話從來沒有從他的嘴里說出,而是只在他的心里回蕩。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漸的走遠,他抬起頭,表情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抬起手在墻上摸索了一下,就找到了燈的開關,燈亮了,這個不大不小的屋子此刻就有了一個人和一盞亮著的燈。
石竹畫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房間的燈光,把書包放下放在床上,然后坐到書桌前,然后隨后把那個塑料袋放在了桌角。
素白的燈光下,石竹畫看著桌上那一摞寫的密密麻麻的、有秩序的疊在一起的筆記本。
那些筆記本上寫著很多東西,可是石竹畫的眼神卻只注意到了幾個詞和名字。
歐十楠……歐向葵……歐則集團……若氏集團宣告破產……
這些東西,或許一般人看到會覺得不可思議,會好奇他是通過什么手段而查出來的,可是石竹畫用的方法卻沒有大家想的那么復雜。
之前他就知道歐十楠的父親是某個公司的董事長,而且公司的規模似乎還不小,那么剩下的只需要在網上找一下s市的注冊公司的消息,就找到了這個歐則集團,而集團的boss就叫歐向葵。
雖然網上不可能有這人的詳細消息,只有些大概的年齡和籍貫照片這類的信息,但僅僅是從大大小小數百家公司的信息中找到這些,就花了石竹畫四五天的時間。
雖然不多,但結合年齡和相貌這些可以看到的信息,石竹畫就可以確定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再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石竹畫就已經得出了猜測。
歐十楠沒有聽他的話,去和姚海棠和虹楓揭露渃涗仙的真面目,他選擇了一個更加極端的辦法……
想到這里,石竹畫瞇起了眼睛,安靜的看著筆記本上的一條條線索,似乎是在腦海里不斷尋找自己的猜想的漏洞。
就這樣過了快五分鐘,石竹畫抬起頭,眼神里寫滿了堅定。
他從抽屜里拿出手機,又從衣柜里拿出意見外套按在身上,然后提起那個放在書桌一角的塑料袋,便轉身關上燈出了門。
來到小區的門口,隨手攔了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坐上了車。
“師傅,歐則集團。”
出租車發動了,司機師傅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從后視鏡里打量著正低頭翻著手機的石竹畫。
出租車的收音機上放著老掉牙的歌曲,司機師傅卻隨著節奏敲著方向盤,嘴里還跟著胡亂哼哼著,顯然是一副十分投入的樣子。
可是這些,石竹畫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都在手機的屏幕上顯示的幾行字和幾張照片。
趙澤姬,歐則集團最年輕的董事會成員,據相關人士透露,她是歐則集團老總歐向葵的養女,經常陪同歐向葵出席各種商業宴會……
他的手不斷的往下翻著,可是下面卻再沒有半點有用的信息,只有幾張明顯是偷拍的模糊照片和一些沒有營養的緋聞。
可是石竹畫的手指還是不斷的往下翻找著,眼睛在這些沒用的報道里不斷跳動。
可惜的是直到出租車到了地方,他都沒有再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付過了錢下車,石竹畫站在歐則集團總部的大樓下面,抬頭看著這棟高聳的辦公樓。
片刻后就向著大門走去。
剛走進里面,大樓離的保安便發現了他,一個保安走到他前面攔住了他的腳步。
“小伙子,你來這有什么事嗎?”
保安的聲音帶著些質問,卻并不顯得兇,他上下打量著這個十七八歲的小孩子。
石竹畫推了推眼鏡,腰桿挺的筆直,禮貌的對著那保安說道:
“叔叔你好,是趙澤姬姐姐讓我來的,我叫石竹畫。”
那保安聽見他這話,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臉上帶著些賠笑的意思對著石竹畫說道:
“小伙子你先等會啊,我和上面確認報告一聲。”
“嗯,謝謝叔叔。”
那保安就轉身往后走了兩步,然后拿出對講機說著些什么。
而石竹畫則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他打量著這一樓富麗堂皇的裝修和來來往往的掛著工作牌的人,基本上所有人都是衣著正式,而且基本上沒有人閑聊。
難怪這歐則集團可以成為s市最大的財團勢力,連最底層的員工都這樣,那真的是不好都不行了。
就在石竹畫想著這些想得出神的時候,那保安似乎報告完了,只見他走到石竹畫身邊,一臉陪著笑對著他說道:
“額,那個,石、石先生,趙董說可以了,你坐那邊那部電梯上十七樓直接去她的辦公室就行。”
石竹畫看著眼前這個年齡可以當他父親的人稍彎著腰一臉賠笑的叫他先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只好說了句“謝謝。”之后。
便走上了那保安給他指的那部電梯,按好了樓層之后,石竹畫就再沒有多余的動作,這會這電梯里只有石竹畫一個人。
所以他也沒什么好顧及的,一手輕摸著下巴一邊想著這些事情。
按虹楓所說,趙澤姬是歐十楠爸爸的養女,算是歐十楠的干姐姐,既然趙澤姬真的在這里,那么只要見到她,就有很大可能可以見到歐十楠。
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這個趙澤姬,是不是虹楓口中說的那個趙澤姬了。
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上爬升,石竹畫的思路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等電梯到了樓層的時候,他的猜測也已經到了驗證的時候。
石竹畫走出電梯,看著整潔的走廊墻上有很多房間的門,門邊上都掛著不同的牌子,沒走幾步,石竹畫就找到了寫著“趙澤姬董事辦公室”的牌子。
站在門前,他沒有猶豫,抬手便敲了敲門。
“請進。”
一個好聽的女聲從門里傳了出來,石竹畫一把推開了門,走到里面后又順手關上了門。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個十分簡單的辦公室,整個辦公室內只有一張辦公桌和桌子后坐著的一個女人。
很漂亮,那顏值甚至能和呂蘿相媲美,都是氣質型的美女,可是她給人的感覺卻和呂蘿截然不同。
穿著職業裝的女人,眼神里透著干練,很成熟,此刻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抬頭看著石竹畫的眼神還帶著些好奇。
“先坐下吧。”
她看著石竹畫,抬手指了指桌子對面的一個椅子。
石竹畫上前兩步坐下,看著她,還不知道怎么開口。
“你就是石竹畫?”
趙澤姬先開口了,她臉上帶著些微笑看著石竹畫,語氣很平靜,就像鄰居家善解人意的成熟大姐姐一般。
石竹畫點了點頭,她又緊接著開口說道: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這的。”
石竹畫依舊沒有開口,只是緊緊地看著她的眼睛。
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笑容迷人,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對視著。
“行了行了,算我輸了,如果你是來找十楠的話,那的確來對地方了,十楠的確在這里,只是很不巧,現在他沒辦法抽時間出來見你。”
趙澤姬臉上的笑容消失,也變成了她平時的面無表情,她看著石竹畫真誠的開口說道。
“他在干嘛?”
“因為一些事情,他現在必須學習很多東西,十幾分鐘之前才剛剛睡著,如果你沒有什么急事的話很抱歉我不能讓你見他。”
石竹畫看著她的眼神,他從那里面找不到一絲的心虛和忐忑。
許久之后,他低下頭,在腦袋里飛速的判斷著這一切的事情,過了一會后,他抬起頭,站起了身,走到辦公桌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趙澤姬,趙澤姬也稍稍抬著頭看著他,想看看這個有趣的孩子還會給她帶來什么驚喜。
可是石竹畫卻只是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她面前,然后對著她鞠了個躬說道:
“麻煩你替我轉告他,就說一切有我在,讓他放心吧。”
趙澤姬愣愣的看著他,她沒想到這個石竹畫居然會這么做。
可是還沒等她回過神來,石竹畫就已經朝著門外走去。
“等會,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