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雷靜靜地拔出槍,推門而入,從客廳到房間,從房間到廚房,再到衛生間,細細地搜索。但賊已經跑了。周雷收起槍,查了一下家里的財物,卻是毫發無損。周雷猛然記起房間內的游戲軟件,回頭一看,果然游戲軟件不翼而飛!
周雷不禁苦笑,猛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咳得他滿臉通紅,好一陣子才止住。他喘著氣,佝僂著腰放了音樂,爵士女伶的慵懶嗓音緩緩地流淌出來,在客廳蕩漾。他又給自己倒了杯意大利Sagrantino葡萄酒,斜靠在沙發上。看來有人要設一個陰謀陷害他,他需要想一想。
第二天一早,周雷就到警察局查閱資料。他先查了海AF2190昨天的行車路線,不出所料,昨晚7點鐘該車的確在城西隧道被拍下錄像,然后一路東走,最后進了十二街區。該車的衛星定位系統已被拆除,十二街區的監控也如約壞掉,因此無法確定該車的準確位置。
周雷把資料復印了一份,回頭進了陳讓的辦公室。陳讓正在看昨天的調查報告,見周雷進來,頭也不抬地問:“什么事?”
“我要請兩天假。”周雷把請假條擱在陳讓面前。他不能再跟著陳讓他們從頭查起了。山本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培育出病毒來,周雷決定自己獨立查案。
“你昨天才開始上班,今天就要請假?”陳讓抬起頭來。
“是。”周雷很堅決。
“大運會過幾天就要開幕,我們這邊也有一堆案子。任何人都不準請假!”陳讓口氣開始變了。
“我有急事。”周雷寸步不讓,直盯陳讓。
“不準!”陳讓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那隨便吧。”周雷轉身徑自去了,他又不想跟陳讓起沖突,但他也拖不起時間。
周雷先找到海AF2190的車主。那廝果然已經把車賣了,而且沒辦過戶手續。
周雷心中一緊,事情果然照著游戲的路線一步步發展。而這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把筆錄夾到早上的資料里,開車直接來的鳴蟬街。
街上人煙稀少。周雷進了聽竹軒對面的一家咖啡廳,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拿鐵,便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相機,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面聽竹軒的大門。
他現在單槍匹馬,自然不能硬闖進去抓人。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出證據,證明海AF2190這部車就在聽竹軒內,然后再加上手頭現有的證據,說服陳讓他們把目標直接轉移到這里,然后再破壞山本他們傳播病毒的陰謀。雖然現在手頭證據不足,但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周雷曾考慮要設法進入聽竹軒找事,又怕打草驚蛇,所以現在只能先在外頭等車出來,再打算。
干等了一個上午,毫無動靜,周雷叫了一個意粉,胡亂吃著。突然,聽竹軒大門開了,從路邊開出一部車,正在是那輛車牌海AF2190的奧迪!
周雷忙丟下叉子,拿起相機,連拍數張,把轎車出門的全過程拍了下來。
周雷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他忙叫過服務員買單,正準備離開,猛然見另一部車正緩緩駛入聽竹軒。車后座著三個人,中間那人仿佛被人綁著,竟是一個身著警服的女警!
林雪!周雷大驚失色,想都沒想,沖出咖啡廳,拔出手槍,狂奔過馬路,眼看那車進了聽竹軒大門,他一躍,從即將關閉的大門縫里鉆進去!
剛進門,門戶一左一右兩把手槍便抵住了他的兩邊太陽穴!
車子就停在前邊。后車門打開,下來三個人,一個是山本,一個是一胖呼呼的老頭,而中間那個警察服的女子,卻不是林雪。她摘下帽子,理了理頭發,笑吟吟地站在老頭身邊。老頭哈哈大笑,轉過身,也不說話,領著女子到里邊去了。
“周探長。”山本點了根煙,笑到。既然來了,怎么不進來?若不是小弟略施小計,只怕周探長還不肯進來喝杯茶。
“您客氣了。既然來了,山本先生準備請我喝什么茶?”周雷的臉色也不難看。
“哈哈,好說。先放下槍,我們進去哈哈商量!”山本一陣大笑。
周雷慢慢彎下腰,把槍放在地上。他明白,一旦進了這閻王殿,就算能出來,怕也只能等到檳海市尸橫遍野之時!
周雷慢慢地站起來,還沒立定,忽然向后滑出一步,避過抵在頭上的兩把槍!左右兩人沒想他竟如此大膽,剛想調轉槍口,手中的槍已被周雷的手鉗子般牢牢握住,動彈不得!周雷用力一拽,兩人重心不穩,直向面前對方的槍口撲去,誰知剛邁出一步,兩人鼻梁已各自中了周雷一飛肘,兩人大叫一聲,手中的槍同時走火!只聽一聲慘叫,右那人已中槍倒地!
周雷雙搶在手,輕輕一旋,調轉槍口,直指山本!但還是慢了一步,山本早已拔槍在手,直指周雷的頭!
一聲槍響!
子彈從周雷額頭飛過!
射進山本的眉心!山本嘴角抖了一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終于還是沒說出話來,轟然倒地血從后腦上的大窟窿汨汨往外流。
周雷不敢怠慢,回手一槍,也將左手那人打倒。這才回頭一望,后面站著的,竟是馬天楚!
原來,早上周雷摔門而去,被局長看見。局長見他行為怪異,怕生出事來,吃過午飯便叫馬天楚趕上他,準備收繳他的警員證和槍械。馬天楚根據周雷車上的衛星定位系統確定他的位置,趕到十二街區,剛進鳴蟬街,便見到一輛車上綁著一個女警,心覺蹊蹺,就跟了上來。來到聽竹軒門口,見周雷不要命似的持槍沖進聽竹軒,馬天楚心知不妙,忙打爛門鎖,跟了進來,卻是救了周雷一命。
當即,周雷帶著馬天楚進了聽竹軒別墅搜查。別墅里還有兩個持槍匪徒,均被制服。肖一陽和張小麗也在別墅中找到。肖一陽已經死亡,張小麗則在實驗室中昏迷不醒。
周雷和馬天楚不敢怠慢,步步為營,防止別墅內還另有伏兵。兩人慢慢繞到屋后的游泳池,赫然看見剛才那老頭和女郎正在池邊喝酒。
泳池波光粼粼,閃耀著的水紋倒映在墻上,給人帶來一絲涼意。
見周雷兩人走來,老頭卻不緊張,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周雷突然覺得這老頭似曾相識,猛然想起來,脫口而出:“你是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