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姐姐乃是我們東陽第一美人,在我心中甚至天下第一,我才不要清歡姐姐和你們同流合污呢!”
看吧看吧!說到底還是因為長得好看,果然,一張漂亮的臉蛋兒就是一盆能洗凈一切臟漬的清水。
元婧姬搖了搖頭,笑著道:“唉~看來,我也是這污水兒里的一份子啊!”
一聽這話,容寧趕忙轉身挽住元婧姬的胳膊,討好的笑道:“哎呦喂~公主嫂嫂不一樣的嘛!您是天仙,怎么會與帝君叔叔他們是一份子的呢!”
好嘛!合著這兒一個天下第一美,一個天仙,中間夾著個嘴上抹了蜜的小馬屁精。
他倆一個王爺,一個帝君,看戲的都成了多余的。
元沂川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只見他合了折扇,一邊用扇子輕打掌心一邊對元辰凌道:“完了完了,從小到大,本王拿了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養出來的小玩意兒,這下可算是白養了!”
“嘖,唉……”待元沂川話落,元辰凌緊著也嘆了口氣,搖頭道:“你那白養就白養了,朕這可就難了!讓王公公準備了那些個嫁妝,還有那西域使臣獻來上的奇香白玉,這下可給誰去呀?!”
其實元辰凌的這段話前頭還好,只是讓容寧豎起了耳朵,可那“奇香白玉”四個字,愣是讓她跳過了眼睛發亮,直接貼在元辰凌的身上。
“帝君叔叔~”
聽聽這聲兒軟的呦,再瞧瞧那一副謅媚討好的小模樣,直讓元辰凌的身子骨一陣癢嗖嗖。
只見他艱難地將胳膊從容寧懷中抽了出來,一臉嫌棄道:“哎哎哎!容寧你這是干嘛啊?”
“哎呦~帝君叔叔~”
這一聲可給元辰凌逗笑了,“噗嗤……你瞧瞧你那副模樣兒,剛不是還說不跟朕同流合污嗎?這會兒是干嘛?討伐朕來了?”
容寧趕忙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她道:“沒有沒有沒有!容寧敬重帝君叔叔還來不及呢,怎么敢討伐。”
“哦?是嗎?”
“嗯嗯嗯嗯嗯嗯……”得,這會兒又換小雞啄米了,“那必須是!帝君叔叔在容寧的心里啊,那可是天威一般的存在。”
聽著她的這番言語,元辰凌真是又氣又笑。
只見他用手輕輕在容寧額上彈了一下,寵溺的笑道:“你呀~小的時候朕一讓你同朕一起去學堂,你就渾身都不舒服,那天威一詞是這么用的嗎?”
“哼。”容寧撅起小嘴沒說話。
容寧果真是生來的開心果,就這么一聲“哼”,便逗的四人爽朗發笑。
可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一眾歡愉。
“寧兒,你在這兒啊!”
這聲音畫清歡再熟悉不過了。
祁景軒走近,只見他兩手抱拳向元辰凌,元沂川和元婧姬行了問候禮,而后走至容寧身旁。
容寧也是絲毫都不遮掩的直接挽上了祁景軒的胳膊,面上漾起盈盈笑意。
“清歡,這便是祁國的太子,容寧的準駙馬。”立在一旁的元婧姬開口向畫清歡介紹了祁景軒。
聞言,畫清歡不動聲色的瞄了祁景軒一眼,只見他一襲玄色蟒紋袍,眉眼如絲,望向容寧時一水兒的柔情。
這一瞬,竟讓畫清歡覺得祁景軒的身上有那么一絲絲的俊俏公子氣。
噫……可能是她今兒瞎眼了吧!
“先前就聽長公主說,這祁國太子舉止大方,談吐修雅,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帝君將容寧嫁于你便也讓人放心了。”
話音將落,畫清歡便在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吐了無數次,果然再好看的衣裳,穿在了他身上,那就是活脫脫的耗子偷人皮,惡心。
再想想平日里他對她的那些個所作所為,她當真的是佩服祁景軒,他是怎么將那副令人作嘔的,活脫脫流氓樣兒的模樣就這么給藏起來的,還不被人發現。
他當真是戲曲變臉的可塑之才,天賦之子。
聞畫清歡那番言語,祁景軒也不甘示弱,只聽他道:“我早聽聞東陽第一美人的名聲,此番看來,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一見便可傾心。”
畫清歡皮笑肉不笑,“太子廖贊了。”
這互捧互吹的局勢真是越處越僵,好在元辰凌救場及時,沒真的讓局僵下來。
“罷了罷了,這會兒且往宴廳去吧,想來那些官員大臣們也都該到了。”
此話將落,容寧當即就撒開了挽著祁景軒的手,回到了畫清歡身旁,只見她一邊作勢扶住元婧姬,一邊對著祁景軒道:“景軒,你同帝君叔叔和沂川叔叔就先走吧!公主嫂嫂行動不便,我和清歡姐姐陪著公主嫂嫂慢慢走。”
“嗯。”祁景軒應了一聲。
一旁的元辰凌雖不明白她打的是那門心思,可看在她還知道陪著元婧姬,他便點了點頭,轉身往遠處走去,元沂川緊隨其后。
帶他們走出有一段距離后,容寧才開口道:“清歡姐姐,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忙?”
容寧支支吾吾的猶豫了好半天,才開口道:“我總覺得祁景軒怪怪的,可又說不出他哪里怪,他平時對我也是挺好的,可我就是感覺不出他的真心。就在昨天,我去找他時,居然看見他在調戲一個婢女……”
畫清歡瞬間在心里就炸開了,祁景軒他怕不是個豬腦子吧!
雖心里炸開了,可面兒上總歸是得要裝一裝的,“所以,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清歡姐姐,我想讓你去幫我探一探他。你這般貌美,他若是頂住了,那便是我多疑了,可他若是沒頂住……”
“唉……好,我幫你。”
她的這一聲嘆息,真不知是在惋惜容寧,還是在服氣祁景軒那豬腦子。
見畫清歡答應了,容寧一把就抱住了她,她本來還怕畫清歡會不同意呢!
“清歡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一旁的元婧姬看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傻丫頭片子真的是,她這樣若是嫁去了祁國,在那后宮之中可該怎么辦才好。
忽的,容寧將脖子縮回來,手也撒開了畫清歡,只聽她道:“清歡姐姐,你方才是不是去御膳房了?”
“你怎么知道?”
“你嘴邊還有桃香糕的渣兒呢!而且,湊近你有好大一股桃香味兒。”
畫清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手抹了抹嘴角。
“哎呦,另一邊啦!”
而此時這邊,元沂川正同自家皇兄抱怨著。
“憑什么呀?憑什么本王是叔叔?”
但顯然元辰凌壓根就不想搭理他。
“明明本王就比那小丫頭片子大了七歲,憑什么要讓她叫叔叔啊?!”
終于,在被元沂川問了無數個為什么和憑什么后,元辰凌挨不住了。
“那來那么多為什么!要怪就怪你自己輩分大出生晚,要是還想不通,那就去找父王討為什么。”
……
夜幕逐漸降臨,花燈宴也已拉開帷幕。
宮中懸燈萬盞,亮如白晝,銀河雪浪,珠寶輝煌,鼎焚龍誕之香,瓶插長青之蕊,好一派紙醉金迷。
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只煩不奇了。
百無聊賴的看著那些舞妓為了引起元辰凌的注意而獻上的嬌艷歌舞,畫清歡只覺得無聊的透頂。
一曲終落,元辰凌起身高舉酒杯,高聲道:“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亦是朕的侄女容寧的訂婚之日,朕心甚歡,與諸位愛卿舉杯同樂,盡情歡暢!”
話落,殿內眾人紛紛起身高舉酒杯,齊聲道:“與君同樂,甚是幸容,吾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瓊漿下肚,元辰凌道:“眾愛卿平身。”
殿內眾人紛紛落座。
姚嬪著一襲華裳從殿外走進來,她在大殿中央立住,朝座上的元辰凌行禮,“帝君萬福,太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金安。今日是容寧訂婚之喜,成妾自獻舞一曲,為之祝喜。”
話音將落,只見她仰頭將水袖向上輕盈甩去。
對于這些根本提不起興致的畫清歡,草草的撇了兩眼,只見她不動聲色的挪動身子靠近一旁的司徒離泱,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司徒離泱,細聲道:“司徒徒,難道她們不清楚上頭那位心里只許一人嗎?這般獻媚,不僅累了自己還是一番徒勞,真是不懂。”
司徒離泱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杯中酒,而后微頷首,細聲回道:“她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有幸能夠得到那人的寵愛,哪怕只一時,也能在這后宮之中活得久些。”
“久些?茍活本就活不長吧!徒勞了這番,又能久到哪里去?”
“是啊~畢竟這天低下只有一人名為烏落歌,只有一位翎妃。”
畫清歡聳了聳肩沒再說話,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大殿中央,姚嬪一曲還未舞完,就見一名小婢女匆匆跑進來打斷了她,只見那名小婢女朝著元辰凌行了禮,然后面上帶著訕訕笑意,道:“皇上,到放花燈的時辰了,翎妃娘娘親手制的花燈已經點上,就等您去了。”
元辰凌聽后點了點頭,他抬手朝著還呆立在那的姚嬪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姚嬪抿緊了唇瓣,她雖不甘就這樣離去,可也沒那個膽量違抗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