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化身越川的蛇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臉上蕩起笑意,盯著沈浪靜靜地看著,不言不語。
沈浪被她看得心中一陣陣發寒,也猜不到她心中想法,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能強自裝作鎮定,與她對視。
越川看了一會,嬌滴滴地笑起來,“你知道我真身是啥,不害怕?”
“害怕,當然是害怕。”沈浪微微吸了口氣,接著說道,“只是想跑也跑不了,我怕也沒用。”
“哎呦,沈公子倒是看得透。”
越川又笑起來,向前走了幾步來到沈浪跟前,伸出青蔥般的手指抬起他下巴,讓兩人目光相對,“不過沈公子也不用過多擔心,我所求并不在你們幾個螻蟻的性命。”
沈浪心里的緊張并沒有因這句話稍有緩解,他早知越川對自己有企圖,在達到她的企圖之前,不會傷害自己的性命倒還信得過,但對于爹娘幾人撞破她是蛇妖一事,就很難相信她不會殺人滅口了。
越川看沈浪眼中沒顯露多少釋然之色,咯咯一笑,繼續說道:“咱們這個世上,妖怪還少嗎?就算知道我是妖怪,你們又能如何?殺我?或者找人殺我?”
她停了停,放開沈浪下頜,搖搖頭道:“龍洛國沒人有這個本事,你們從云大陸上有這個本事的也不多,所以,我沒什么可擔憂的。
殺不殺你們幾人滅口,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只要你能答應我的要求。”
沈浪敏銳地抓住她話中流露出來的一點意思,驚詫地開口,“你來自從云大陸之外?”
越川聽后倒沒發怒,反而嬌笑幾聲,“從云大陸?要是我在這里,你們從云大陸上,那些所謂的名門大派,怎么會留給我成長的機會?至于我來自哪里,以后你會知道。”
沈浪皺了皺眉頭,思忖她話中之意,似乎這越川并沒有完全趕盡殺絕的意思,就索性直接問道:“越川姑娘,小子只是從云大陸上一個普通少年,能得你看重,必定有其原因。不知小子該怎么做,姑娘才能放過我等?”
越川見沈浪這樣問,兩手輕輕拍了拍,“好,既然沈公子這樣爽快,那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一個問題一件事情,只要你能做到,我立即就走,放你等回歸山莊。”
沈浪沉聲道:“姑娘請講。”
越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首先,是要回答我的問題,十日之前,我收走了你的靈魂,為何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
沈浪聽她問的是這個,心中就是一個激靈,像是大夏天在太陽底下被一股陰風吹過,寒意直透心底。
他強自壓制住自己的懼意,面色只是略顯僵硬,腦中快速思索應對的話語。
越川這話,很明顯是清楚自己并非原先的沈浪,那該如何回答,要裝作完全不懂她話中的意思,估計蒙騙不過,就算她當時不顯露,那在達到她的目的以后,也會因被欺騙而殺自己等人泄恨。
此事萬萬不能做。
他可信不過一位蛇妖的話,現在之所以愿意配合,也無非是賭一把,賭這越川在達到目的以后,根本不在意自己等人的存在,一念之仁還可能放過他等,雖然幾率小些,總算存在。
但不裝作無知,就得說出現在這個靈魂的出處,穿越而來是絕對不能暴露的,那就只能偽裝是這個世界的靈魂了。
他快速權衡一陣自己近些時日的表現,打定了主意,咬了咬牙開口道:“不瞞姑娘,在下本是一落第書生,前幾日心下要發奮苦讀,就去北山上游蕩,打算建一茅廬。
未料剛到山上,就遇到山中一只花豹,被它撕咬致死,靈魂飄蕩出山外,不知為何恰巧附身在這具身體之上。”
沈浪說完,也不知越川相不相信,只是見她臉色變得有些生動,多了些笑意,“你倒是福緣不淺,此事暫且做過,那么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將你體內那顆珠子給我。”
“珠子?什么珠子?”
沈浪心里一緊,以為她問的是腦海中那個圓盤,急忙裝出副茫然不知的模樣。
越川剛才問話之時一直緊盯沈浪雙眼,見他臉上肌肉微微抽動,哼了一聲,聲音變得冷了許多。
“怎么?你察覺不到體內有顆珠子?”
沈浪見她臉色變幻,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情肯定露出了破綻,心中快速思考瞬息,沉吟著道:“姑娘所說珠子,在下并未察覺,不過……”
越川哼了一聲,追問道:“不過什么?”
沈浪利用剛才這短暫的停頓,已經做出決定,腦海中圓盤是肯定不能說的,那就胡謅一個體內的異常,反正這蛇妖剛才的話里,也沒說這珠子會在哪。
他做出副思索的模樣,沉吟著道:“不瞞姑娘,最近幾日,在下覺得腹中有些脹滿,還有些發熱,像是有一股熱氣,卻察覺不到什么珠子。”
那越川明凈的臉盤上兩道細眉擰了擰,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又問沈浪道:“你試著控制一下腹中的熱氣,看能不能讓它向上挪動?”
沈浪裝模作樣地屏息一陣,過了一會后苦笑一下,搖了搖頭,“做不到。”
越川兩道眉毛越擰越緊,臉色變得有些青白,似乎要做一個極其重要的決定。
沈浪靜靜地站著,不敢出聲打擾于她,在情形變得更明朗之前,還是少惹怒眼前這個妖物為好。
他腦中圓盤里的數字到了目前只剩30,充其量還能再維持60個時辰,前途未卜,就算被這蛇妖所害,也只能認了。
爹娘可是這一世對他最關愛的人,只要能有一絲救下爹娘的機會,就絕不能輕易放過。
越川的兩道眉毛一陣緊一陣松,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嘴唇一張一合,口中的舌頭也變了模樣,再不像人類這般,變得細長,前端分成了兩股,在唇齒間伸出又縮回。
沈浪看她似乎要變回妖身,更加緊張,只覺心臟跳得如同擂鼓一般,全身的血液被心臟的壓力驅動,在血管中瘋狂地流動,連手腳都開始輕輕顫抖。
從這這蛇妖的模樣,不難想到,她所說的珠子在她心里肯定極其重要,要是自己再不出聲,說不定就會被她立斃眼前。
說不得,只有再賭一把了。
“姑……”
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見那蛇妖越川猛地回頭,向著落龍河那邊看去。
沈浪見狀急忙咽下要出口的話語,跟著她抬頭向北望,就見一道金色的光芒,如驅妖法事那天一般,向著這邊橫空而來。
同時,還有一陣清脆的笑聲跟著句喜悅無限的話語。
“佘小青,你果然又跑回這里了。”
話音落,金芒在幾人面前消散,一位身穿淡金色衣裙,上面繪著紅橙黃綠青五色彩紋的女子,站在了蛇妖前面數丈開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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