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過后不久吳允就來了。估計是在電話里出租車師傅就把秦雨這一晚發生的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吳允。因此吳允一進門就問秦雨:“為什么要放棄自己?”
秦雨說:“就是沒有勇氣再活下去,現在連我自己都嫌棄自己。”
吳允說:“秦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人有誰沒受過傷。如果都用這種方式來解脫的話,那么那一整條江都不夠填的。”
吳允說話還是挺幽默的,但這時的秦雨笑不出來。
秦雨說:“那要怎么辦呢?”
吳允說:“好好活著。既然傷害已經造成,能彌補就盡量彌補吧。你死了,于事無補。”
秦雨開始鉆牛角尖,“要是彌補不了呢?”
吳允:“…”
“彌補不了…那就盡力…”說實話吳允也不知道要怎么辦。他發覺這是個沒有結果的話題,轉來轉去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于是他決定換個話題。
“秦雨,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秦雨說:“我想出院。”
吳允:“…”
這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她這是在逃避還是還沒想好?
吳允也不勉強她,只是順著她的話說:“出院要醫生同意才行。醫生說你之前身體就沒有完全康復,現在又受了嚴重的風寒,要好好養著,不然以后會落下病根的。”
秦雨說:“病我會養,但我不想在醫院。”
吳允說:“那好吧,明天你出院去我家,那樣我比較方便照顧你。”
秦雨沒想到吳允會讓她住去他家,弱弱地問:“那樣…方便嗎?”
吳允說:“我家只有我一個人。秦雨,你愿意相信我嗎?”
“什么?”
吳允的思維跳躍性很大,秦雨完全跟不上節秦。
吳允不確定秦雨會不會答應他,他試探著說:“秦雨,你能不能告訴我過去在你身上發生了些什么事情?”
“為什么這么問?”因為小時候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歷讓秦雨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吳允說:就是覺得你本性不壞。
還好,還有人能用這樣肯定的語氣評價她,秦雨感激地看了吳允一眼說:“謝謝你能這么說,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吳允看她還陷在那個泥沼里,也不再勸。
他又問了一遍,“你愿意嗎?”
這是什么意思?秦雨看著窗外沉默良久,再回過頭來看吳允。這是她最后一點隱私,從來不曾對別人說起過,就連張瀅都不知道。這本該是和她最親近的人才能分享的,而現在要她對一個男人,一個曾經對她一見鐘情的男人敞開心扉。
他值得她信任嗎?
“吳允,我能相信你嗎?”說出這句話時,秦雨是有些害怕的,她害怕從吳允的眼晴里讀出哪怕一絲一毫躲閃和不確定的情緒。秦雨緊緊地盯著吳允的眼晴,結果并沒有。
吳允并不說話,他微微笑著向秦雨伸出雙手。
又是長久的沉默,吳允的手在半空中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終于,秦雨也慢慢伸出雙手輕輕地放在了吳允的手上。掌心合攏,吳允將秦雨擁入懷中。他對秦雨說:“忘掉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讓我們攜手共渡余生,好嗎?”
秦雨抬起頭看著吳允說好,好字才說出口,她的眼睛里就忍不住流出淚來,而臉上卻流露出過去幾十年來都不曾有過的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