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算勤工儉學。
勤工儉學是為了掙學費,然后在學習之余打工。
而許萬松這個,則是簽了打工的合同,然后在打工之余學習。
最不同的一點就是,哪怕許萬松沒有好好學習,最后他可以憑借已經開魂的身份,直接通過特招進入魂術學院的。
這一點許萬松心里也清楚。
但既然河森讓他暫時先保密,許萬松也就先答應下來。畢竟,河森一個魂術學院的老師,又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好的,河森老師。”許萬松說道,“那我……能進南臨魂術學院,跟著你學習么?”
河森看了他一眼:“跟著我學習……確實,是一個好主意啊。”
許萬松覺得河森的這個眼神,意味深長。
河森讓許萬松稍等一下,自己做點手續上的準備,然后自己會親自送他回去。
另外,河森也有意想和許萬松展示一下自己的魂術,好讓這個人短時間內更死心塌地地追隨自己。
向普通人展示魂術,從而讓對方拜服這一招,還從沒有失效過。
河森回到了辦公室,把自己關在了里面,不準任何人進來。
“老師,這邊的事情出了些變數。”河森熟練地使用魂術,召出了一片光屏,老師的身影又浮現在了屏幕之上。
“說。”
感覺言老師今天的心情似乎還可以,河森松了口氣,說出了內心的腹稿:“言老師,我們被人算計了。”
接著,河森迅速地介紹了,宣州州長程翰文、宣州魂術工廠主事王思退趁著學院考核的時機,抓住普通人牽連進魂界戰場的意外事故,收買袁溪,給普通人簽訂問題協議。以此,來威脅自己和言老師,希望言老師能在學院內部發聲,在宣州府開辦南臨魂術學院分院的事情。
否則的話,程翰文和王思退有把握攪黃了南臨魂術學院的考核。
“你把事情辦成這樣,還好意思來和我匯報?”言老師的聲音冷冷地響起,“不要賣關子了。說,你是怎么應對的,有幾成把握了?”
“老師高明。學生有完全的把握,來應對這件事。”河森笑著說,“那個牽連進魂界戰場的普通人,經過我的確認,已經開魂了。”
“什么?”盡管只是淡淡的虛影,河森也能感覺到,自己老師的神態發生了變化,“是幾級開魂?”
河森一陣苦笑:“學生身在宣州,并沒有合適的設備,也無法檢測出來。”
“怎么開魂的?”
“根據已知的情況來看,是開魂者進出魂界、受到魂場的影響之后,體內的魂受到了刺激而發生了未知的變化,從而開魂。”
當然,睡了一覺就開魂這種事情,河森覺得就不要說了。
不然學院內肯定又有人要浪費時間和資源,去研究睡眠和開魂之間的必然聯系了。
言老師的身影點了點頭,說道:“開魂之后,的確,從法理上直接擺脫了魂術工廠合同的限制。他們在合同里的小心機,也一并作廢了。很好。先不急著和他們攤牌,這件事,現在對我們有利。”
河森心中想到,果然是這樣!
反客為主。
言老師不會放棄這種機會的。
“這件事明顯是針對我們而來。”言老師不知道河森在想什么,自顧自說著,“學院最近確實在考慮開設分校區,來培養更多的魂術人才,這不是什么秘密,人家知道很正常,畢竟都是為聯邦服務,為人民服務嘛。”
不是因為南臨資源有限,老師們互相內卷,包括言老師您在內的大批人爬不上去了,想另辟蹊徑么?河森默默地想著,但沒有說出口。
“但是,根據公約要求,有一個指標一旦發生變化,就必須在那里投入大量魂術師鎮守。而一般,我們會在那里開辦一個魂術學院。現在的四大魂術學院,其實都是由于這個原因而建立的。”
“魂界入侵等級?”河森突然想起,之前在宣州飯店內,王、程二人對自己說的話來,難以置信地說道:“他們敢對……魂界壁壘下手?”
“嘿嘿,不然你以為,怎么那么巧。在你獨自出行的時候,有人誤入了你所在的魂界戰場。沒有帶助手,你必須自己把牽連者帶回去。你在宣州府有私人療養機構,那你自然會把人帶回去。而你在宣州府的助手,又剛好被人家收買了。最后人家又咬死了,要在宣州開辦魂術學院分校。你說說看,這是為什么呢?”
河森頭上不由得滴下了冷汗,這的確超出了他的想象極限:“可是,他們怎么敢。”
“他們已經敢了。”言老師說道,“開辦魂術分院的議程還有三天,你等著看,這三天內他們會再找你的。”
“那學生應該?”
“當然是答應他們了。”言老師的聲音,帶著點陰森的笑意,“學院里有些人,也需要挪挪位置了。”
“學生知道了。另外,學生安排了那個開魂的魂界牽連者,讓他暫時先不要暴露出去開魂的事實,進入魂術工廠工作。在這期間,隨便報一個魂術輔導班,等來年高考,直接參加魂術學院的考核。”
“哈哈哈哈,好棋,暫時先麻痹對方。他們自以為抓著我們的把柄,為了讓我們開辦分院,當然會拿出點好處。等他們想利用我們的時候,就通過特招,讓那個開魂的小子擺脫他們。知道么?”
“遵命。”河森已經料想過了這些細節,自然沒有異議,“只是老師,還有一件事。我布置的監控魂術,被人強行打破了……”
河森詳細地敘說了,自己布置在許萬松房中的監控魂術,突然被強行打破,自己都受到了反噬。在此期間,許萬松就成功開魂,顯得過于蹊蹺。
“這件事是最大的疑點,這么做除了讓我提高警惕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希望老師能安排人去查一查。”河森總結道。
“不好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魂場對那個年輕人的影響,幫助他開魂的同時,也波及到了你的魂術。這方面的研究在五十年前就被人提出過,只是由于缺乏案例,無法進一步探索;第二,有人故意這么做,但我目前看不出這樣做的任何好處。除非……你自己想做點什么。”
“學生不敢。”河森連忙躬身道歉,懾服于老師似乎是開玩笑,似乎是警告的話語,也不管對面能否看到。
“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也不要太當真。”言老師似乎很滿意河森的表現,說道,“保險起見,你不要以學院名義,而是以個人的名義,先和他簽訂一份保密協議,這樣就不用在學院官方留下檔案了。小心為上。”
“需要這么嚴密么?”河森假裝吃驚地問道。這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言老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當然,記住,不允許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是。那學生先行告退。”
“去吧。”
光屏消失在空氣中。
河森感覺背后有些潮濕,自嘲地笑了笑:“伴師如伴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