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只有鳳姐跟那群男生聊得熱絡,笑聲順著風飄過來,襯得向美美和龍蕭之間的沉默格外顯眼。
到了學校,離早讀還有20分鐘。向美美眼疾手快,一溜煙跑下樓買了兩碗粉,回來把其中一碗塞給龍蕭:“謝禮!我可不當白蹭車的人?!?p> “我對辣椒過敏。”龍蕭淡淡開口,徑直從她手里拿走了那碗素粉。
向美美盯著自己那碗紅通通的辣椒炒肉粉,咽了咽口水——這年頭居然有人不愛辣椒?她本就打算把素粉給他,又怕他嫌寡淡,正尷尬著,趕緊解釋:“素粉里我放了點醋……”其實按她的標準,那哪是“一點”,當年她和閨蜜們嗦粉,能干掉大半瓶醋,旁人看了都咋舌。
果然見龍蕭皺了下眉,她趕緊補了句:“多吃醋對身體好,而且夠酸就帶點甜!”沒想到他居然沒嫌棄,三兩口就吃完了。向美美心里一樂:看來是一路人,都愛這口酸!她索性把兜里的話梅糖扔給他一顆。
龍蕭卻沒接,拿過一支筆,在課桌中間劃了條線,不咸不淡地說:“不要過界?!?p> 向美美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呵,小孩兒脾氣,還搞“三八線”?姐是成年人,不跟你計較。
一上午的課對她來說簡直是煎熬——隔了這么多年,課本上的字都認不全了。聽著聽著就盹了過去,口水淌了一桌子。老師居然沒點名,直到下課鈴響才把她驚醒。
“夢到多少好吃的了?課桌都快被你舔亮了?!饼埵捒粗?,嘴角帶著點玩味的笑。
向美美猛地擦了擦嘴,瞪圓了惺忪的眼,抬腳就往他桌下踹了一下,眼神兇狠得像只炸毛的貓:“少管我!”
龍蕭也不惱,抬手給了她一個“糖炒栗子”。向美美疼得齜牙咧嘴——居然被個小孩兒欺負了?她氣不過,胳膊一伸就越過“三八線”,把整張課桌占去大半,只給他留了個放胳膊的空。
龍蕭見狀,干脆俯身過來,胳膊肘直接懟著她的肩膀擠。兩人像幼兒園小朋友似的你來我往,擠著擠著,不知怎的竟都笑了起來,那點初見時的生分,好像在推搡里悄悄散了。
打那以后,兩人的關系莫名近了些。早上一起上學,偶爾會互相帶份早餐,課上拌嘴,下課搶零食,倒也熱鬧。
沒過幾天,學校要辦秋季運動會的通知貼了出來。班主任要求人人參與,至少報兩個項目。班長在班上一宣布,全班都耷拉著臉,只差把“不情愿”寫在腦門上。
鳳姐作為體育委員,倒是干勁十足——她自己報了100米、200米、跳高,還有女子4×100米接力,站在講臺上唾沫橫飛地鼓舞士氣,愣是把大半同學說動了。輪到向美美時,鳳姐甩給她一張表:“能選的不多了,隨便挑倆意思意思,不然別人該說我徇私了?!?p> 向美美看著表上僅剩的“跳遠”和“3000米長跑”,嘴角抽了抽——這倆她一個都不擅長!但拗不過鳳姐,只能咬咬牙填了。鳳姐臨走前又說:“對了,籃球比賽在26、27號,到時候來當拉拉隊??!”不等她拒絕,扭頭就走。
向美美摸著下巴琢磨:以前總怕出風頭,人一多就怯場。這回不管是重活還是做夢,總得瘋一次才不算白來!正想得入神,頭皮突然一痛,她猛地抬頭,就見林士繞揪著她的頭發,旁邊還站著龍蕭。
“胖球球,你行??!”林士繞笑得欠揍,“居然敢報3000米?小時候打雪仗都能摔哭的人,到時候可別當著全校的面耍賴!”
向美美拍開他的手,瞪著眼:“會痛的!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她心里嘀咕——好歹也是經歷過10年社會毒打的人,總該有點運動細胞吧?
龍蕭坐回座位,看她的眼神帶著點不可思議,像在問“你們很熟?”卻沒開口。向美美主動解釋:“發小,從小就愛欺負我,看到就煩?!?p> 她轉頭想跟龍蕭說他報的100米、200米短跑,話還沒出口,就被他打斷:“聽說你要去給籃球賽當拉拉隊?”
向美美心里咯噔一下——其實有點想給他加油,又不好意思直說,只能嘴硬:“別聽鳳姐瞎扯,我四肢不協調,走路都能同手同腳,去了也是添亂?!?p> 說這話時,她偷偷瞄了眼龍蕭,見他眼底似乎掠過一絲失落,快得像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