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機密泄,絕地起,情愈堅
應急通道的鐵門在身后重重閉合時,我后頸的汗珠正順著脊椎往下滑。
汪霖的婚戒在我掌心烙出淺紅色印記,全息屏幽藍的光斑在他側臉割出鋒利陰影。
“投影會議三分鐘后開始。“他單手解開領帶扔在控制臺上,金屬表盤倒映出我們交疊的指紋,“董事會那幫老東西現在應該正往虛擬會議室沖?!?p> 我盯著全息屏上偽造的會議記錄,指甲掐進掌心。
那些捏造的發言日期正是林棠失蹤的雨夜,而系統后臺顯示修改時間在凌晨三點——正是汪霖在碼頭截獲走私芯片的時間段。
虛擬會議室炸開七種語言的謾罵時,我注意到陳董事西裝翻領沾著佛手柑香精。
這種產自北歐實驗室的合成香料,上周剛出現在競爭對手的新品發布會上。
“王總監連基礎風控都做不好?“陳董事的虛擬影像突然逼近,他背后游艇船艙的軟裝換了墨綠色天鵝絨——和三天前汪霖入侵對方監控拍到的裝潢完全一致。
汪霖突然切斷公共音頻,將我的左手按在生物識別區:“還記得上個月被否掉的'蜂巢'提案?“他調出加密文件夾,十二個未啟用的專利號在黑暗里泛著螢火蟲似的微光,“三小時前,這些技術突然出現在二十七家獵頭公司的挖角名單里。“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那些曾被認為太過超前的設計圖,此刻正透過競爭對手的新品宣傳片刺進視網膜。
汪霖突然把冰鎮蘇打水貼在我腕骨內側:“他們在逼我們打明牌?!?p> 當研發部送來第六版市場分析報告時,我正盯著監控里那個重復擦拭3102號工位的清潔機器人。
它金屬關節每十五分鐘會卡頓兩秒,和頂樓董事專用電梯的故障頻率完全同步。
“現有產品線全面收縮?!拔野褦祿迮脑跁h桌上,感應玻璃裂出蛛網狀花紋,“下季度全部資源轉向'蜂巢',包括預備給華南區的應急資金?!?p> 財務總監的咖啡杯翻倒在年度報表上,褐色液體正巧淹沒陳董事名下三個空殼公司的流水數據。
汪霖突然輕笑出聲,把玩著那枚碎鉆發卡劃過全息投影:“我追加個人資產質押。“
深夜的實驗室泛著冷白的光,我倚著防爆玻璃看汪霖親手拆卸那個清潔機器人。
他后頸浮現細密汗珠,軍用匕首挑開仿生皮層時,芯片槽里嵌著的半片槐樹葉已經碳化成灰。
“三百公里外的植物園里,“他鑷起葉片殘骸對著光源,“有七棵嫁接過的古槐上周剛被雷劈斷?!拔颐稣饎硬煌5慕K端,跳槽預警系統正在瘋狂推送陳董事秘書的離職預告。
當第一縷晨光切開防輻射窗簾時,汪霖把溫熱的拿鐵塞進我手里。
監控畫面里,董事會元老們正陸續走進那間掛著梵高仿制畫的會議室——而真跡此刻應該鎖在我們頭頂的保險庫里。
我按下銷毀鍵,看著十二年來積累的市場數據化作像素塵埃。
備用服務器開始嗡鳴,空白文檔里跳動著汪霖剛剛破譯的密鑰字符,那是林棠失蹤前最后接觸過的暗網交易代碼。
走廊忽然傳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安全系統顯示3102號工位的智能椅正在自動格式化記憶芯片。
汪霖忽然攥緊我的手腕,他脈搏頻率竟和頭頂通風管道里異動的氣流完全重合。
實驗室的恒溫系統發出第37次報錯提示音時,我終于把優化后的蜂巢原型機裝進防彈箱。
汪霖的西裝外套還帶著休息艙的檀木香,穩穩罩在我發抖的肩膀上。
“核心算法鎖定了?“他指尖劃過我手背上輸液的膠布,生物密鑰在箱體表面漾開漣漪狀波紋。
我點點頭,太陽穴的抽痛被薄荷藥貼壓下去三分。
研發組七位工程師正橫七豎八倒在中控臺邊,有人懷里還抱著數據板。
凌晨四點的地下停車場泛著冷光,汪霖的私人直升機螺旋槳卷起我散落的發絲。
他把降噪耳機調成骨傳導模式,我后頸突然一輕——這人居然把我盤了三天的發髻解開了。
“睡二十分鐘?!八昧饲孟洗巴獾脑茖?,機艙內循環系統開始釋放助眠氣體。
我最后的意識停留在汪霖手腕的脈搏監測儀上,心率始終維持在62。
新品發布會的全息投影炸開時,我正用冰袋按著突突直跳的右眼。
蜂巢系統的粒子流在會場穹頂織成光網,實時演算著全球237個交易所的金融數據。
觀眾席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陳董事的鱷魚皮公文包摔在貴賓席地毯上。
汪霖在后臺通道攔住我,拇指抹掉我嘴角的濃縮咖啡漬。
他今天換了暗紋領帶,銀灰底色里藏著蜂巢結構的暗碼?!叭A南區的應急資金到賬了?!八曇艄醒肟照{的暖風,“那三個空殼公司半小時前申請了破產?!?p> 慶功宴的香檳塔折射出36種藍光,我盯著侍應生托盤邊緣的指紋認證器出神。
研發部長突然撞過來,他西裝內袋掉出的藥瓶標簽印著競爭對手旗下醫院的LOGO。
“王總!“新來的實習生舉著數據板沖進露臺,她耳垂上別著的碎鉆發卡突然開始頻閃。
我截住她手腕的瞬間,汪霖已經用冰桶澆滅了發卡內置的微型攝像頭。
暴雨砸在頂層公寓的防彈玻璃上,我把最后一份股權變更書塞進保險柜。
汪霖從恒溫酒柜取出針劑,淡藍色液體緩緩推入我靜脈時,他腕表的體溫監測模塊亮起紅燈。
“董事會同意重啟林棠的權限了?!八盐液節竦念^發別到耳后,床頭監控屏閃過三百公里外植物園的實時畫面——那七棵焦黑的古槐突然開出了白花。
我在第六次被噩夢驚醒時摸到了汪霖的槍繭。
他左手環著我顫抖的肩膀,右手正在加密頻道里部署海外服務器的遷移指令。
床頭柜上的腦電監測儀顯示,我的深度睡眠時長終于突破四十三分鐘。
股價回升的慶功煙花照亮江面時,我正盯著數據中心突然異常的散熱指數。
蜂巢系統的備用接口溫度比往常高了0.3度,這個誤差值剛好能藏進一段偽裝成緩存數據的攻擊代碼。
“嘗嘗這個。“汪霖突然把櫻花水信玄餅懟到我唇邊,半透明糕點里凍著蜂巢主機的縮小模型。
他今天換了副金絲眼鏡,鏡腿內側的微型掃描儀正在讀取我虹膜里的動態密鑰。
我咽下最后一口提神劑,發現實驗室的清潔機器人正在重復畫等邊三角形。
它的履帶壓痕與三日前董事會投票結果的折線圖完全重疊,而此刻中央大屏正閃過陳董事私人飛機的航線變更提醒。
慶功宴的彩帶還粘在會議桌底部,我扯松領口窩進指揮椅。
汪霖突然把警報靜音,他掌心的婚戒硌得我指節發痛,但誰都沒松手。
落地窗外,蜂巢主機的光流正在吞噬第138朵積雨云,而城市霓虹在我們交疊的影子里碎成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