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下吧!下吧!
林陽手里的短棍舞得虎虎生風,林月不知從哪摸出把柴刀,兄妹倆配合默契,顯然是受過專門訓練!
“你們不是表弟表妹!”穿皮鞋的男人被林陽一棍打在手腕上,匕首掉在地上,終于反應過來,“你們是王國護衛(wèi)隊的人!”
莫沉沒理他,幾步?jīng)_到橫梁下,抬頭看著那晃悠悠的鞭炮包。
鬧鐘的指針正指向兩點五十五分,離爆炸只剩五分鐘。
“讓開!”秦時凝突然喊道,異能在她指尖炸開,她清晰地感知到鞭炮包的引線接在鬧鐘背面的齒輪上,“齒輪上纏著細線,一到三點就會被扯斷!”
莫沉仰頭看了眼,突然對林陽喊道:“拿斧頭來!”
林陽扔過斧頭,莫沉接住,猛地跳起來劈向懸掛鞭炮包的麻繩。
麻繩應聲而斷,他眼疾手快接住鞭炮包,抱著就往磨坊外沖——
“往東邊跑!那邊是空地!”秦時凝追在后面喊,異能告訴她,東邊三十米外有個廢棄的枯井。
莫沉二話不說,抱著鞭炮包沖進東邊的樹林。
秦時凝緊隨其后,就見他將鞭炮包扔進枯井,自己順勢往地上一滾。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枯井里的泥土被炸得漫天飛,落在他們身上厚厚的一層。
秦時凝趴在地上,耳朵嗡嗡作響,半天聽不見聲音。
直到莫沉把她從泥土里拽出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厲害,卻死死攥著他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開。
“沒事了。”莫沉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沙啞,伸手替她擦掉臉上的泥,“都解決了?!?p> 秦時凝看著他被劃傷的額頭,眼淚突然掉下來:“你剛才要是慢一點……”
“我不會慢?!蹦链驍嗨?,眼神里帶著她從未見過的認真。
磨坊那邊傳來村民的喧嘩聲,李滿倉帶著人捆著被制服的刀疤臉他們往這邊來,遠遠就喊:“莫沉!秦丫頭!你們沒事吧?”
“沒事!”莫沉揚聲應道,扶著秦時凝站起來,“把這幾個人交給公社的民隊,他們會處理?!?p> 村民們圍上來,看著被炸塌的枯井,又看著被捆得像粽子的刀疤臉,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我的娘哎!這是啥人啊?敢在咱們村放鞭炮!”
“我瞅著不像好人,穿得那么體面,心咋這么黑?”
“要不是莫沉反應快,咱們村都得被炸飛!”
張老五媳婦也混在人群里,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沒說出口,最后默默退到了后面。
李滿倉走到莫沉面前,突然對著他作了個揖:“莫沉,叔以前對不住你,總懷疑你是外鄉(xiāng)人不安好心,今天這事……叔給你賠罪了!”
莫沉連忙扶住他:“李叔別這樣,都是應該的。”
“啥應該的?”王大娘擠過來,手里還攥著個窩窩頭,塞到秦時凝手里,“這幾個狗東西,肯定是看咱們挖渠防住了暴雨,故意來搗亂的!秦丫頭,你別怕,往后誰再敢說你們家壞話,我第一個不答應!”
秦時凝握著溫熱的窩窩頭,心里暖烘烘的。
她看了眼莫沉,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她,眼神里帶著種難以言喻的默契。
就像剛才在磨坊里,他沒問她怎么知道鞭炮在橫梁上,她也沒問他為什么突然露出那樣利落的身手。
有些話,不用說,彼此都懂。
“天快黑了,西邊的云又厚了。”李滿倉抬頭看了看天,皺起眉頭,“怕是今晚就要下暴雨,莫沉,秦丫頭,你們快回家歇歇,挖渠的事有我們呢。”
“我跟你們一起去?!蹦翐u搖頭,“渠還沒挖通,得再加把勁?!?p> “我也去?!鼻貢r凝跟著說。
她的異能已經(jīng)感知到,這場暴雨會比預想的更大,但只要渠能按時挖通,村子就不會有事!
村民們沒人反對,連剛才躲在后面的張老五媳婦都主動說:“我家有兩把新鐵鍬,我回去拿!”
往河灣去的路上,林月湊到秦時凝身邊,小聲說:“嫂子,要不要收拾張老五媳婦?”
她沒直接回答,只低聲道:“先趕路吧,挖渠的事要緊?!?p> 林月卻不甘心,又往前湊了湊:“可她那嘴臉實在氣人,不教訓教訓怕是以后還敢胡來。”
“林月,”莫沉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他轉(zhuǎn)頭看了眼兩人,目光在秦時凝身上停了瞬,“別念叨了,抓緊干活,天黑前得把渠挖通?!?p> 林月吐了吐舌頭,沖秦時凝和莫沉做了個鬼臉,沒再提這事。
河灣處,村民們干勁十足,連平時最懶的劉老四都拿著鋤頭賣力地挖著。
男人們光著膀子揮汗如雨,女人們提著水壺送水,孩子們也懂事地幫忙撿石頭,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秦時凝站在土坡上,望著忙碌的人群,又看了看天邊越來越厚的烏云,深吸了一口氣。
“嫂子,你看!渠快挖通了!”林月指著遠處興奮地喊。
秦時凝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渠水已經(jīng)開始緩緩流向后山,雖然還很細,但足以證明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莫沉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條毛巾:“擦擦汗?!?p> 秦時凝接過毛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兩人都頓了一下,隨即相視一笑。
“要下雨了?!蹦撂ь^看了看天,遠處已經(jīng)傳來隱隱的雷聲。
“嗯?!鼻貢r凝點點頭,“但我們準備好了?!?p> 話音剛落,第一滴雨點砸在了臉上,冰涼冰涼的。
緊接著,雨點越來越密,很快連成了線,在地上濺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村民們非但沒躲,反而更興奮了:“下吧!下吧!咱們有渠了,不怕淹了!”
暴雨中,村民們依舊在加固渠壩。
雨點噼里啪啦砸在斗笠上,像無數(shù)根細針在敲。
秦時凝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著村民們冒雨加固渠壩,心里那塊懸了幾天的石頭終于落了一半。
異能在血脈里輕輕跳動,不再是之前的焦躁預警,倒像是松了口氣的嘆息——它也感知到,渠壩的根基穩(wěn)了。
“秦丫頭,快過來歇歇!”王大娘舉著油紙傘跑過來,傘下還護著個粗瓷碗,“剛熬的姜糖水,趁熱喝,別凍感冒了?!?p> 秦時凝接過碗,姜湯的熱氣熏得眼眶發(fā)潮。